第九章顾小利而失大利顾眼前而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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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祥和秘书把他扶到宾馆里,秘书沏了一杯热茶递过去让他醒醒酒。他挥挥手对秘书说:“没你的…事了,你可以回…回去休息了,今晚,我就…和…白主任好好地聊他…一个通宵。”秘书走后,他对白发祥说:“发祥,你…你说,我做得咋样?别人招商引资引了几年,才引来了多少?我一出马,就给我们边引来了十几个亿。十几个亿,不少呀!”白发祥说:“这都是刘市长的功劳,要是边
市的市长让您早当几年,我们边
的发展早就上去了。”刘国权大笑着拍了一把白发祥说:“知我者,发祥也。我就是要用我的能力,要用我的水平来证明给他们看,我刘国权绝不是一个等闲之辈。”白发祥说:“那是,那是。刘市长的能力和水平在边
市是有口皆碑的。以您的能力,当个边
市的市长算什么,当个省长都绰绰有余。”刘国权哈哈大笑着说:“别胡说,别胡说。发祥,你跟随我这么多年咋样,我没有亏待你吧?”白发祥说:“没有,没有。说实在的,没有您的栽培,就绝不会有我白发祥的今天。”刘国权呷了一口茶说:“发祥,这次回去,我就打算动动班子了。我考虑再三,想把你安排到政府来当秘书长。我的用意你可能也清楚,就是给你一个台阶,想让你有个全面
悉政府工作的过程,然后,为下一步当选副市长做个铺垫。你看怎样?”白发祥
动地说:“我没有什么意见,听您的,您怎么安排我就怎么接受。您走到哪里,我就跟您到哪里。”刘国权笑着说:“其实,我最信任的人也就是你了。这次回去,我就给你
作。”白发祥
地说:“我不知道怎么
谢您才好?”刘国权说:“这话你就留着对别人说去吧,你我之间还用得着
谢不
谢吗?”夜午时分,冷一彪刚刚退了烧,宋杰就迫不及待地闯到病房里对他进行了审讯。他知道他面前的这个杀手冷一彪充其量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支
,而持
者可能就是藏在幕后的那个人。他就是想从冷一彪的身上打开缺口,挖出那个幕后黑手。
“姓名?”
“冷一彪。”
“年龄?”
“二十八岁。”
“职业?”
“长青集团公司保卫处处长。”
“昨天被你击的那两个人姓啥叫啥?他们与你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
“你是受谁的指使去杀他们的?”
…
“冷一彪,你听到了没有,为什么不回答?”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今落在了你们手中,我认了,你们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宋杰拍案而起道:“冷一彪,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我告诉你,你的所作所为我们掌握得清清楚楚。二月二十三
,你与东
市的吴金山合伙制造了一场
通事故,使高中信市长遇害。之后,你为了杀人灭口,赶到东
市,杀了吴金山。晚上,你又返回边
,在南郊菜市场旁边的‘一分利小商店’里追杀吴金山的女朋友李英未遂。二月二十七
深夜,你从市中心医院的三楼后窗口潜入,将李英捂死。再接着,你又来到市中心医院,没想到中了我们的埋伏,你虽然逃走了,但是,却中了一
。你在别人的安排下,潜伏到南郊老孙头的小诊所里去治疗。没想到当你病愈快要出院时,却被我们公安局的侦查员毕大海发现了你和你的主子。你们为了消除隐患,又买凶雇杀,把毕大海调到市外科医院大门口,
杀了毕大海。那个杀害毕大海的凶手接着又接受了你们的指派杀害了老孙头。昨天,你又受你主子的指派,借给凶手雇金之际,想杀人灭口。没想到的是,你却落入了我们的法网。冷一彪,凭你所犯下的罪行,你早就死有余辜了。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冷一彪微微怔了一下,遂又镇定下来说:“既然你们什么都知道,还问我干什么?要杀要剐全由你们了。进了你们这里,我就没想活着出去,怎么都是一死,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杜晓飞说:“冷一彪,你死有余辜并不是说让你现在就去死,你要是不把问题说清楚,就是想死,也不会让你轻而易举的死掉。我只是为你
到遗憾,你才二十八岁,还有多少人生的路没有走完,你就这样为别人去送死,你值吗?你应该好好想一想,把你送上断头台的人是谁?值得你这么去效忠他吗?值得你为他付出你的年轻生命吗?他要是真正
你,他就不会把你当
使,不会让你去为他们卖命。”冷一彪仍然缄口不语。
就在这时,医院的大夫进来制止说:“据病人的身体状况,你们必须立即结束同他对话。”宋杰说了一声“好的”然后和杜晓飞相视了一眼。宋杰说:“冷一彪,你先好好想一想我们今天说的话,想好了再来回答我们。不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到了这一步,你别再心存幻想了,你的主子救不了你,谁都救不了你,等待你的,就是人民对你的审判。”于又川的手机上发来了一条信息:“鸟醒没叫,不好得手。”于又川一看就清楚,冷一彪没有说出什么。尽管如此,他还是免不了担心,为了防止意外,他必须要及早采取行动。如果等到冷一彪把什么都说出来了,怕什么都来不及了。
他叫来了左子中。
“为了以防万一,你应该先到国外去避一避,等事态平息下来再回来,如果事态的发展越来越严重的话,我就把所有的资金转移过去,然后,想办法了身,我们就一起在国外安度晚年吧!”左子中说:“我一走,岂不是
盖弥彰?他们就会把目光一直盯向你。还是再等一等吧。事情可能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于又川说:“也有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如果他一时半会儿动不了手,冷一彪备不住都说了,你就是想逃也无路可逃了。他们把目光盯着我没关系,没有证据,谁也把我怎么不了。”左子中沉思了良久,才说:“要不,棋走两步。我要亲自出马,事成了我就不走了,一旦败
,就按你的计划办。”于又川说:“子中,我实在不想让你去冒这个风险了。失去一个冷一彪就让我够心疼的,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再说,你的腿受过伤,不太方便,手下马仔那么多,杀
焉用牛刀?”左子中说:“在这关键时刻,我不敢
用他人了。每用一个人,解决了一个难题,同时,又
出了新的破绽,反而不好,倒不如我亲自出马。我这腿,只是天
时才不方便,这样的好天没事的。”于又川说:“你说得有道理,但是,也得先摸清情况再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左子中说:“昨夜,我想了一个通宵,我们应该去
问
问受伤的警察。这样,一方面可以表示我们对冷一彪这件事的态度,对人民警察的关
;另一方面,也可探探虚实,以便采取行动。还有,也可以给冷一彪带去一点信息,让他知道我们到医院来过,他可以
一阵子,不至于一下子失去希望。你看怎么样?”于又川说:“子中总是棋高一招,想得妙!真可谓一箭三雕。顺着这个思路,我还想出点资金,在公安系统设立一个奖励基金,这样也可缓和一下我们同公安局的关系,挽回我们的社会影响。”左子中说:“这样当然更好,去了一个冷一彪,我们搞了个奖励基金会,不但挽回了我们的声誉,还有赚的。”于又川说:“那就定了,你去做个准备,我们马上就可以行动。”昨夜,宋杰审完冷一彪后,一直发烧,早上刚刚退了烧,睁开眼来,见杜晓飞正守在他的身旁,不免有点
动,就说:“你一直坐着,没有休息?”杜晓飞说:“你醒了。昨晚你烧得厉害,嘴里净说梦话。”宋杰说:“说梦话,什么梦话?”杜晓飞说:“好像你在梦中还在抓冷一彪,说‘你跑不了,不放过你’,还说‘杜晓飞,注意’。”宋杰说:“这就叫做
有所思,夜有所梦。”杜晓飞嘻嘻地笑着说:“听你说梦话真有意思。”宋杰说:“我是不是还说过什么?”杜晓飞笑着说:“当然,还说过。”宋杰说:“我还说了些什么?”杜晓飞笑而不答。
就在这时,郭剑锋进来接过话茬儿说:“说什么?”杜晓飞说:“说他昨夜发烧说的梦话。”宋杰刚要起身,郭剑锋过来制止说:“别动,你好好给我躺着休息。过一会儿长青集团公司的董事长于又川要来问你。”杜晓飞说:“他来
问啥?黄鼠狼给
拜年,不安好心。”郭剑锋说:“别胡说,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嘛。再说了,他得知冷一彪持
杀人,既表示歉疚也很气愤,一再要求我们一定要严厉惩办。”宋杰说:“他来也好,可以乘机摸摸他的底细。”话音刚落,就听到走廊里传来了零
的脚步声。郭剑锋使了个眼
说:“他们来了。”说着就出去招呼道“谢谢董事长在百忙中前来看望我们受伤的同志。”于又川人还没有进屋,声音已经传了进来:“哪里哪里,比起你们公安局的同志,我们就谈不上什么忙。”说着进了门,看到病
上的宋杰说“不用介绍,这位肯定就是大名鼎鼎的宋杰宋队长了。我昨天在电视上看了,真为你的英雄气概所钦佩。”随即又对旁边的杜晓飞说“这位就是杜警官吧?真是巾帼英雄、女中豪杰。过去,我对你们还不太了解,昨天看了电视,真让人
动,我们边
市正是有了你们这些卫士,才为我们的经济建设起了保驾护航的作用。”宋杰说:“谢谢于董事长的关心。”于又川说:“关心不能停留在口头上。郭局长,我打算给你们公安局捐赠五十万元人民币设立一个奖励基金,专门奖励公安战线上的英雄、劳模。像宋杰、杜晓飞这样为了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不顾个人安危的英雄人物应该重奖。不知道郭局长接受不接受我的这片心意?”郭剑锋笑着说:“接受,这样的好事怎么能不接受?我代表全体公安干警向你表示
谢。”于又川说:“好!咱们就一言为定了。郭局你敲定时间,到时我们搞个简单的仪式,也算是我对公安局的同志表示一点歉意,谁让我管教不严,出了冷一彪这样的社会败类。”杜晓飞乘机突然发问道:“于董事长,冷一彪最近一个阶段的反常行为难道你一点都不了解?”于又川说:“这真是知人知面难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冷一彪在我手下干了好几年了,应该说干得不错。他负责集团公司的安全保卫工作,很尽职。可是,谁能料想到他会走这一步呢?大概半月前,他请了病假,就再也没有来上过班,没想到昨天看电视,却看到他竟然干出了那种事,真让我
到吃惊,也让我
到惭愧。”杜晓飞说:“他得的是什么病,你知道吗?”左子中
言道:“他说他的手臂上长了一个瘤子,我们也没当回事,就准假了。这一次,我们长青集团公司的声誉就让这个冷一彪给败坏了。”等他们双双说了一些客套话告辞走后,杜晓飞才愤愤地说:“谁稀罕他们的奖励。我看他们像是在演戏。”宋杰说:“没看出来,杜晓飞,你还真有点头脑。我看也是,太虚假了,不免
出了表演的痕迹。这也恰巧说明了一个问题,证明他们心虚。郭局,你说呢?”郭剑锋说:“在没有得到确凿的证据之前,不要
议论。人家毕竟给我们支援五十万元,也是个好意嘛。说说吧,你们昨夜审出来什么结果没有?”杜晓飞说:“刚审了一阵,他就又昏
过去了。刚才我听医生说,他的烧已经退了,我们应该突击审讯,不给他
息的机会。”郭剑锋说:“好,我也参加。杜晓飞你做笔录,宋杰还是主审。”宋杰要下
,杜晓飞过去搀扶他。宋杰说:“别别,我自己能行。”杜晓飞说:“你别逞能了,等你好了想叫我扶你都没门儿。”于又川回到公司后,又向那个人发出最后的通牒:“你那边怎么样?等到什么时候才行动?”那人说:“他们已经怀疑我了,不让我接近案子,我没有机会去行动。”于又川说:“你就想不出别的办法来?”那人说:“除非被转到看守所来,否则,不好办。”于又川说:“等他转到看守所,早就把你给供出来了。”说完“咔嚓”一声将话机挂了“真是没用的东西。”左子中说:“算了,大哥,就别指望他了。关键时刻,还是靠我们自己吧。”宋杰开门见山地说:“说吧,冷一彪,是谁派你杀害吴金山、李英和蔡老四的?”冷一彪做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我承认,他们都是我杀的,要杀要剐由你们,进了这里,我就没有想活着出去。别的,我一概不知道,你们问了也是白问。”宋杰说:“冷一彪,你就心甘情愿地为他们做一个替死鬼吗?你不觉得你这么年轻就为他们去死冤屈吗?”冷一彪冷笑一声说:“冤屈?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冤屈。从你用手铐铐住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的劫数尽了,这里面就
本不存在冤屈不冤屈。”郭剑锋突然一拍桌子道:“冷一彪,你长的是猪脑子,还是人脑子?凭你犯下的滔天罪行,就是千刀万剐,你都没有资格说一个‘冤’字。说你冤屈,是你替别人送死,你觉得冤屈不冤屈?你的命究竟在别人那里换了几个钱儿,你值不值得?你这样忠心耿耿地为你的主子效命,他们对你呢?对你怎么样?如果他们真正关心你、真正
护你,就应该给你一条
光大道,而不是让你替他们送死。由此可见,你在你主子的眼里,只不过是一条狗。你说说,难道不是吗?”冷一彪轻轻颤了一下,然后紧闭双眼,什么也不说了。
杜晓飞说:“冷一彪,你可能还在心存幻想,以为你背靠的那个势力非常强大,他们可以扭转乾坤,可以改变你的命运。你错了,他们没有那样大的本事,他们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善良,他们和你一样,同样也逃不了法律对他们的制裁。如果他们能得手的话,你就是他们下一个杀人灭口的对象,因为你对他们来讲,只有危险,而没有利用价值了。”冷一彪长嘘一口气说:“我很佩服你们
捷的才思和极强的说服力,要是换了别人,也许早就说了。可是对于我,没用。好汉做事好汉当。我不会牵连任何一个人的,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就是别再费口舌了。”宋杰和郭剑锋
换了一下目光,然后说:“冷一彪,你不说算了,到时候让你后悔都来不及。”三人回到宋杰的病房里,杜晓飞说:“我还没有见过这么顽固不化的人。”郭剑锋说:“据我看,冷一彪之所以对他的主子忠心耿耿,这说明他的主子一定有恩于他。他为了报恩,才宁可牺牲自己,也不出卖主子。为了在冷一彪身上有所突破,我们应该从冷一彪的身世和成长史上着手,找到问题的症结,才有可能找到突破口。”宋杰说:“我赞成郭局的观点。看来,再审下去也没有什么进展,下一步,我们就把工作的重点放在对冷一彪身世的调查上。”杜晓飞说:“我总觉得这一系列的事儿与长青集团公司有很大的关系。从发生意外的
通事故,高市长车毁人亡,再到冷一彪追杀吴金山、李英,再到后来滋生出来的蔡老四,这一系列事件的背后,肯定有一个幕后高手在
纵着。这个幕后高手很可能就是于又川。”郭剑锋说:“动机呢?他冒这么大的风险,肯定有一个明确的动机。”宋杰说:“就是为了得到沈
路步行一条街的工程。只有冒很大的风险,才能获取最大值的利益。”郭剑锋说:“你们俩都是这么看的?”宋杰和杜晓飞同时点了点头。
郭剑锋说:“证据呢?合理的推测不等于证据,理论上成立的,不一定事实上成立。”宋杰说:“这我知道,所以我才拼命地搜寻着证据。最简捷的办法就是要让冷一彪开口。当然,可以想象出,即使冷一彪开口了,也只是揭出冰山一角,最实质的东西也就是隐藏最深的东西,冷一彪未必知道。只有深入到长青集团公司内部,才有可能找到实质的东西。”郭剑锋长嘘了一口气说:“这就足以说明我们面对的敌人是多么的强大。当我们一旦触及他们的利益时,他们就有可能进行疯狂的报复。毕大海同志的光荣牺牲就是一例,所以,我还必须提醒你们二位,一定要注意安全,注意工作方法和工作策略,保护好自己。”宋杰和杜晓飞同时说了一声“是”!
终于等到了天黑。
左子中说:“成败在此一举。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不测,你把所有的责任都可以推向我,谅他们对你也不会怎么样。冷一彪如果要说什么,也只能供出我,不会对你构成威胁。”于又川说:“最好不是这样一种结果。子中,为了长远的利益,我们必须要保全自己。你千万要小心谨慎,没有机会,宁可放弃,也绝不要去冒险。大江大河都过来了,我们不能在这小沟里翻了船。”说着他将支票和护照递过去说“这是明天凌晨三点一刻的飞机,到北京再转机。到洛杉矶下机后,会有人来接你。这是五十万美金的转账支票,开户银行就在洛杉矶。”左子中说了一声“大哥”就呜咽着说不下去了。
于又川说:“别难过,这不是我们的生离死别。如果得不了手,你就走。等这边平稳了,你再回来。倘若这里的情况真是比我们估计的还要坏,我就想办法把工程款套出来,给你打过去,然后我也过去。你就等着我,我们就在国外安度我们的晚年吧。”左子中说:“大哥,如果我真的失败了,你可要多多保重。”说着拿出一包东西出来,给于又川说“这是录音带和录像带,还有与他们来往的账目清单,它牵扯着与我们有过
往的几个大人物。这是他们的证据,是我们的撒手锏,你可以用这些东西来控制局面,不怕他们不跟着你的指挥
转。”于又川收起东西说:“还是子中想得周到。”左子中说:“对他们这种人,我们只能利用,但绝不能信任。他们这些人,充其量只不过是一条狗,一条没有脊梁骨的狗。吃着共产
的饭,又对共产
不忠的人,你就不能指望他对你有多么忠,你只能把他当做一条狗来使用。”于又川说:“真是患难之中见真情。当年你在老山救了我一条命,今
,又是你舍命来救我。今生今世,我欠你的太多了。”左子中说:“大哥,是好兄弟就别说这样的话。我左子中在破烂不堪的乡办工厂里人不人、鬼不鬼的时候,还不是大哥你千里迢迢把我打捞上来的吗?人啊,一生中能有几个知己?”在宋杰的病房里,医生一边给宋杰的伤口上药,一边埋怨道:“宋队长,为了对你的身体负责,我必须警告你,再不能下
走动。否则,伤口就无法愈合,搞不好还会受
染。”宋杰说:“好好好,我听你的。”等医生走了之后,杜晓飞扮了个鬼脸说:“好好听医生的话,要是伤口长不好,将来成了一个瘸子,看谁还嫁给你。”宋杰说:“没人嫁我就当光
呗!我都不急你急啥?”杜晓飞说:“谁急呀?我只是为你
心,瞧你那样。”宋杰说:“怎么,还生气了?”杜晓飞说:“谁生气了?我才不生气呢!”宋杰说:“不生气就好。
谢你这几天对我的关照,等我好了,出院后,我要到香山娱乐城好好请你一次,吃喝玩乐一条龙,保你
意。”杜晓飞高兴地说:“真的?”宋杰说:“当然是真的。”杜晓飞说:“不许反悔。”宋杰说:“不反悔。”杜晓飞说:“到时候你要陪我玩一个通宵。”宋杰说:“行。”杜晓飞说:“这还差不多。”夜很深了,医院里一片静谧。
一个黑影隐在楼梯口,窥视良久,突然蹿到了医务室,从后面卡住了值班医生的喉咙。值班医生还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就被他轻轻一点位,被其点得昏死了过去。随之,他把医生放到了旁边的小
上,又迅速穿上了挂在墙上的白大褂,戴上口罩、帽子、手套,对着镜子看了一番。当把情绪镇定下来之后,才挂上听诊器,端着药盘子出来向病房走去。
来到病房门口,站岗的武警战士按程序检查完了他的全身才放他进去。他迅速走到病前,确认了一番病人,然后将一管注
注进了吊瓶中,镇定自若地离开了病房。
夜深了,于又川房间的灯已经熄灭了,但他并没有休息,一个人凭窗凝望着。远处高楼上的霓虹灯还在闪闪烁烁着,以此来丰富着这个城市的夜生活。黑夜,不失为一道美丽的港湾,许多白天干不了的事,都选择了黑夜。
十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黑夜,他接左子中回来的途中住进了开封的一家宾馆里。连来的奔波使他身心疲惫,他们俩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半夜时分,他隐约听到有一点响动,便“忽”地坐起来,看到一个身影倏然一飘,藏到了壁橱旁边。他第一个觉就是进来了小偷,便大喝一声“谁”?然后迅速下了
,正要堵截,没想到小偷一转身,来了一招青藤
树,顺势将他一推,逃过了他的堵截。他一个
灵,彻底清醒了,知道今
遇到了对手,一个腾空后翻,
揪住小偷的衣领。小偷一个老妈拐线,化开了他的招数,随即用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向他咽喉刺来。说时迟,那时快,他身子一躲,反手一勾抓住了对方的手腕,一脚踢向对方的裆部。对方乘机一个后翻滚,来一招兔子蹬鹰,腿双一
便站了起来,正要
身逃走,没料左子中一脚将一把椅子踢过去,小偷被绊倒了。他一个箭步蹿上去,将小偷擒住。左子中打亮灯,他一把撕开小偷脸上的蒙面纱,两人都吃了一惊,原来小偷还是一个小
孩子。年龄大概只有十七八岁。
他拿过小偷手中的匕首,刀尖在小偷脸上说:“说,是谁派你来的?”小偷说:“没人派我来,是我自己来的。”他说:“你想要死在我的手里,还是让我把你送到公安局去?”小偷一下子求了饶:“两位大哥请饶了我吧,你们千万别把我送进局子里,送进去我的妈妈就没人救了。”左子中说:“你说你的妈妈没救了,你妈妈是怎么一回事?”小偷说:“我妈妈生病住院了,没有钱
住院费,现在还停放在医院的楼道里。下午我愁得没办法,看到二位大哥像是大老板,就跟踪了你们,所以,就…大哥,我也是被
得没办法了才来偷你们的。你们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他说:“你说的是真话?”小偷说:“我要是有半句假话,我就不是人养的,是猪狗生的。”他一听松开了小偷说:“我问你,你是哪里学的功夫?在这个道上干了多久了?”小偷说:“我从小就失去了父亲,常被人欺负,学习一直不好。所以,我妈妈就把我送到嵩山少年武术学校学习,免得我将来受人欺负。学了几年,出来后,也没有找到适合的工作,就在社会上瞎混。”他听完便说:“念你是个孝子,我就不送你进局子了,放你一马,你走吧。”小偷连磕了三个响头说:“谢谢两位大哥的恩情。”说完起身刚要走,他突然叫住小偷拿过手提包掏出一沓钞票说:“小小年纪,这么孝敬你的妈妈,真难得。小子,这是大哥的一片心意,拿去给你母亲治病吧!”小偷接过钱,突然泪
面,两膝一屈,跪在他的面前说:“大哥,我叫冷一彪,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报答你的恩情。如果大哥不嫌弃,等我妈妈的病好了以后,我来给你打工,给你当牛做马,来偿还你的恩情。”他一听,就笑着扶起他说:“好了好了,赶快给你妈妈治病去吧。别说报恩不报恩的话了。如果你在这边不好混,你就来找我。”随后,他告诉了他的联系方式。
冷一彪一走,左子中就十分叹地说:“大哥真是一个难得的善良人。”他说:“子中,不是我于又川善良,我也不是及时雨宋江宋公明,我主要是被他那番对母亲的孝心
动了。我从小就失去了妈妈,对有妈的人总是很羡慕,难得他小小的年纪就有这么一片孝心。我总是非常固执地认为,一个能孝敬父母的人,才有可能忠实于他的朋友,一个连父母都不孝敬的人,绝对谈不上对朋友的忠诚。”的确如此,他没有看错冷一彪,在后来的岁月里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十多年了,风风雨雨,冷一彪始终对他一片忠心。难得这样一位好兄弟,没想到竟被他断送了,他一想起这些,竟忍不住有些伤
。
手机响了,他接起一听,原来是左子中的:“大哥,平安无事了,我可以继续待下来了。”他长长地透了一口气,说:“子中,我很想见见你,你过来吧。”合了手机,不觉潸然泪下。他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真是一腔愁绪,难以言表。
宋杰被一阵噪声惊醒之后,天已经大亮了。他刚坐起身来,王忠就跑过来报告说,冷一彪死了。宋杰大吃一惊道:“什么?冷一彪死了?他是怎么死的?”王中说:“刚才值班医生来给他换药,一摸他的身子,才知道他已经死了。”宋杰说:“要注意保护好现场。”说着猛一起身,一下扯动了他的伤口,疼得一阵龇牙咧嘴。王忠赶快上来扶着他说:“慢点,慢点。我已经吩咐医生了,让他们保护好现场。”说着就扶着宋杰来到了冷一彪的病房。宋杰问王忠,通知郭局没有?王忠说通知了,他们马上到。宋杰问值班的两个武警,这是怎么一回事?其中一武警回答说:“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昨晚到今早只有医生和护士进出过,再没有来过任何人。刚刚听医生说他已经死了,我们也到很吃惊。”正说话间,郭剑锋和杜晓飞也赶来了,郭剑锋说:“值班医生是谁?”医生过来说:“是我。”郭剑锋说:“你是怎么看的?”医生说:“从痕迹上看,没有发现什么意外,好像自然死亡。”宋杰说:“绝对不是自然死亡,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昨晚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突然死了呢?”郭剑锋说:“杜晓飞,你负责勘查现场,把所有的指纹都取下来。王忠,你负责把昨晚到今早的值班医生、护士以及他们所用的药品给我调查清楚。”说着他立即打通电话,命令法医马上来这里解剖尸体。完了之后才对宋杰说:“你的身体怎么样了?要注意安全,万一不行就重新换个医院。”宋杰说:“没事。”郭剑锋一边查看着现场,一边说:“什么没事?等有了事一切都晚了。”宋杰眼睛瞅着注
器和吊瓶,嘴里却说:“杜晓飞,你来把这吊瓶和注
器上的指纹取下来,然后拿去化验。”郭剑锋“哦”了一声说:“好,不要放过一点儿蛛丝马迹。”现场勘查刚结束,法医也赶来了,王忠把值班人员的名单以及药品清单也拿来了。郭剑锋对宋杰说:“走走走,到你的病房里待一会儿,我们一边等化验结果,一边分析分析情况。”郭剑锋在前面走着,杜晓飞搀着宋杰刚进了病房,昨晚的值班医生也随后跟了进来。
郭剑锋说:“你有什么事?”值班医生吐吐地说:“昨天半夜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我想向各位领导反映一下。”医生谦逊地点了点头说:“事情是这样的,昨晚大概一点多快到两点的时候,我在值班室值班,突然,有一个人一胳膊夹住了我的脖子,对我说:‘不要向任何人说出这件事,否则我叫你永远闭上嘴。’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他就在我的脖颈处‘啪啪啪’地打了几下,我顿时
到全身一阵酥麻,随后就不省人事了。早上快到七点的时候,我突然醒来,才发现自己睡在
上。想起昨夜发生的事,
到很后怕,估计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赶快赶到病房,一看那个重点病人已经死了。”宋杰说:“你刚才告诉我们是自然死亡,为什么不和我们说实话?”医生说:“我不是害怕嘛,害怕那个神秘的人物来找我算账。后来一想,如果我不向你们把情况说清楚,到时候你们怀疑我怎么办?所以…”宋杰又问:“你有没有看清那个人的长相?”医生说:“没有。我只听到了他的声音。”郭剑锋说:“你必须说老实话。”医生有点紧张地说:“我说的句句都是实情,没半句假话。”杜晓飞说:“你听他说话的声音,估计这个人大概有多大数岁?”医生说:“大概也就是四十岁上下年纪。”杜晓飞说:“他说的是普通话还是地方方言?”医生说:“好像不完全是普通话,但是,又听不出来是哪个地方的方言。”宋杰说:“你好好想一想,想起来有什么要说的话就打这个电话告诉我们。”说着递给他一张名片。
郭剑锋看了一眼宋杰和杜晓飞,见他俩摇了摇头,便说:“你可以回去了,但是,最近不能外出,我们有可能随时找你了解情况。”医生点了点头说:“是是是。不过,我的安全…你们能不能采取一点保护措施?”杜晓飞忍不住悄悄笑了一下。
郭剑锋说:“你放心,我们会暗中保护你的。再说,他也不会再来伤害你的。”医生怯怯地退走了。
杜晓飞刚说了一声“妈”
“的”字还没出口,就被宋杰狠狠剜了一眼,马上省悟道:“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个冷一彪,在他快要开口的时候,没想到又被他们灭口了。”郭剑锋说:“这帮亡命之徒,真是无孔不入。”杜晓飞说:“又是一个神秘人物,而且,是一个会点的人物。”宋杰说:“下一步,我们就紧紧抓住这个特征,找出这个会点
的人。杜晓飞,你赶快找到那个田七,让他打听一下。”杜晓飞说:“正好郭局也在,上一次田七还向我们提出要提供线索费哩,能不能给他兑现一点儿,也好调动他的积极
。”郭剑锋说:“可以答应他。过去我们还没有这笔开支,现在不是有了于又川的五十万元奖励基金吗,此时不用,待到何时?杜晓飞,你昨天还在嘟囔着嫌我接受了这笔钱,你看它现在是不是派上用场了?”杜晓飞说:“这叫用子之矛攻子之盾。郭局,你真是高家庄的,实在是高。”郭剑锋和宋杰不由得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