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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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反正他早巳觉悟，也习惯了，打小时候起，三爷要是有火无处发，他就是受气包，就是准备遭殃的那一个。

牙一咬，很快就过去了，顶多吐几口血而已。

只是，等了好像有点久，拳头迟迟未落下，他不狐疑地微张眼，瞧见他家三爷单手抚在口，好似在思考什么。

“三爷？”他试探地喊着。

慕容真拢紧眉头，一脸不解地睇向他“你怎么会知道？”

“嗄？”

“我问你怎么会知道？！”他微微盖恼地咆哮着。

“呃，我猜的，甚至我还猜着，三爷盼祖儿姑娘来，不是气她不解释，而是气她为何有困难却不直说，对不？”分忧解劳，里头应该没有包括替主子解惑这一项吧？但既然他不懂，身为随侍的他，自然是得要开导开导他喽。

“你何时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了？”他瞇眼沉问道。

“一直都是。”好歹跟在他身旁二十年，怎会不了解。

“是吗？”他冷哼了声，踅回桌边，近乎喃喃自语地道:“原来这种觉就是代表我在意她啊，我怎么会没发现呢？”是了，这就是在意、就是喜，是不？

他怎么会蠢得没发觉，甚至还让掠影揣度出他的心思了。

原来这就是喜上一个人的滋味…还真是五味杂陈呢，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一瞧见段其秀便觉得恼，就觉得那家伙怎么瞧怎么碍眼。

掠影瞧着他忽地勾笑，又突地出冷狠笑的神情，不暗叫不妙。他肯定是说错话了，不该多嘴教三爷发觉自己的心意，如此一来，三爷岂不是更走不开了？

江南还有不少分行等着要巡视，若是卡在这里动弹不得…糟糕！还有寻宝的事呢。唉呀，怎么会一大堆麻烦事啊？

掠影抱头低叫着，突地听见门外有人敲门，随后传来一声轻唤“三爷，你睡了吗？”祖儿姑娘？

两人不约而同地睇向门口，慕容真随即快步上前，开了门，笑出一脸喜悦道:“你来了？”西门祖闻言，不有些疑惑。来了？他在等她吗？

“来来来，进来吧。”慕容真热情地招呼她入内。

“用过晚膳了吗？”

“还没。”等等，这是什么反应？她以为他应该是大为光火，甚至横眉竖眼等着兴师问罪，可他为什么会是这等反应？

“那就一道用吧。”他将尚未用过的筷子递给她，笑得一脸足地睇着她。

西门祖一头雾水地睐着他，随即又赶忙敛下眼。他是气疯了不成？怎会笑得如此暧昧且吊诡？

怎么办？她还要不要开口？要怎么开口？

“你有话想对我说？”慕容真笑瞇了眼，为她开头。

“是啊。”

“那就说吧。”他等着呢。

真能说？把她方才所想的事全都一字不漏地说？

在书肆里，他分明听得很清楚了，不需要她再重复一回。可他的反应不太对劲啊！她原本是打算来挖苦他、讥笑他，届时他便会因为挂不住颜面而掉头就走，然而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的反应和她原本预设的全然不同，如今要她如何他？

“我想，你该知道，我不过是想要利用你罢了。”她咬了咬牙，终究一鼓作气地道。

她敛下眼，不敢瞧他的反应。

“嗯哼。”她都说得那么明白了，他岂会不懂？

“利用我什么？”

“利用你什么？”这就是他的反应？

“我原本是想要利用你的关系，将我书肆里的商品能够带到群花阁里摆卖着，可天晓得竟碰着你受伤一事，便把这事儿给耽搁了下来。”

“嗯哼，就这样？”他不甚在意地道。

“你…”她抬眼对上他的眼，发觉他的目光好柔好暖，像是要包容她所有似的，彷佛他也早巳猜到她要说什么，可既然知道她要说什么，为何他不恼？

“你为什么不气我？”

“气，谁说我不气？”嘴上说气，可他的神情却和话语背道而驰。

事实上，他笑得很乐。

“但是你的反应不像。”不该是这样的吧？

“我气得是你有困难为何不直言告诉我？你认为我慕容真帮不了你吗？”瞧她难以开口，他干脆抢白。

“咱们好歹也是有些姻亲关系，你有困难，或者有什么事要我帮你，尽痹篇口，不需要转弯抹角，更不需要耍心机城府，尽管把话说白就可以，懂吗？”西门祖听得一愣一愣，眨了眨长睫，随即又敛眼沉思。为什么会是这种状况？她都还未开口，他便说了一大堆。而他的意思是说，她不需要花费心思，只需要开口，他就愿意无条件帮她？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对他这么好？

她付着，然而一旁的掠影却似乎已猜到慕容真下一步会说什么，已经先行退到门外。

“因为我喜你啊！”他口道。

“嗄？”她瞪大眼，张口结舌。

“而且，我要定你了。”他支手托腮，态度悠闲、口吻轻松，但字言却是相当强烈，语气丝毫不容质疑，像是一旦经由他决定的事，谁也别想要改变。

之前不知道那就算了，如今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那就没道理再置身事外，再者，还有不少谜团待厘清呢。

西门祖怔愣地望着他，觉耳边嗡嗡作响，心头怦怦难息。冷静一点、冷静一点，说不准她听错了，她不需要因为他的一席话而把自己吓得魂飞魄散。

“你没听错，我真的看上你而且上你了，所以只要是你的麻烦，我慕容真全数担下了。”这是他给的承诺，至于她收不收…会的，她一定会收的，到最后，她一定会被他的真心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