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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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我明天早上要吃烧饼油条，中午要吃鲁饭，管他太油太咸了…”

“好，那我去帮你晚餐，你先休息一下。”沈云珂笑。

“好好…”林老太太嘴里回答，眼皮却已渐渐合上。

沈云珂替林老太太盖好被子，自己先离开房间。在厨房淘米时，林浚伟走了过来。

“妈现在怎么样了？”沈云珂担心地问。林老太太体力好差，刚刚几乎是沾到枕头就睡了。

林浚伟很凄然的笑了。

“你也看出来了？妈不肯再照钴六十，不肯再接受任何治疗，医生说，我们随时都要有心理准备。”

“妈她…自己知道吗？”林浚伟无言，只是摇头。沈云珂忽然一阵愧疚。婆婆病成这样了，她却今天才知道，过去的一年里，林浚伟从来没有向她提过。

“你…还好吗？”沈云珂问。

这么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在林浚伟身上发现疲倦的神情。他一定是很累的，生离死别面前，生病的人和没生病的人都一样辛苦，而她能做的只是这样一句关心问候。

“嗯。”他点点头，拿下眼镜鼻粱。

“我去买点东西，你还去不去公司？”

“不了，我们一起去吧，”林浚伟忽然想起自己连母亲喜吃什么牌子的酱瓜都不知道。

“顺便多买些妈要用的东西。”这大概也是第一次吧，两个人上市场焙物，并肩推着手推车、一起讨论哪一种牌子的东西好，一起洗手做羹汤。

像这样的第一次还有好多好多…

晚饭时林浚江也来了，一家人和林老太太一样都吃稀饭。

“对了，我想吃的稀饭就是这种样子，汤多一点的，在美国，晓榆总是煮成一锅糊…”林老太太笑着说，一小口一小口地吃。

“那我要晓榆打电话来跟大嫂学，等你回美国就有一样好吃的稀饭了。”林浚江也笑。虽然他知道林浚伟夫妇分居很长一段子了，但是还是称沈云珂为大嫂。

“其实多放点水就好了。”沈云珂说。

“水要刚刚好，太多太少都不好吃。”林老太太意地说。

看母亲足地吃着沈云珂做的稀饭，林浚伟想起以前孩子们都还在家的时候，那时沈云珂也总是这样，全心的照顾他们，那是她对自己的一片心意；她是这么美好，优雅贤淑，像一条清澈的小溪，让人打从心里没有一点力。

但他从来没有在乎过，他心里的结是他自己的事，但却无情的牵连到她，把她的真心无声无息的慢慢消磨掉。

晚饭过后，一家人陪着老太太散散步，有访客来探望，沈云珂也当个好媳妇的陪在她身旁，一直到林老太太睡了，她才一个人开车回家。

罢下车，听到客厅里有人说话。她慢慢鞋子，拿东西，耳里听着不得不听的沈云坤说的话。

“你和我姐吵架了？

…

没有？找得这么急，真的没有事？

…

嗯，她…出去了。”沈云坤犹豫了一下，没说出沈云珂到林浚伟家的事。

“应该快回来了，我会告诉她，你们…有话好好说哦，嗯…唐大哥再见。”沈云坤刚挂下电话，转个身，沈云珂就站在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