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改朝换代当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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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牟奕皱眉扫了一眼吓得瑟瑟发抖的美人和一众太监女“伺候娘娘去偏殿暂住，任何人不得离开太极殿。”

“是。”众人有了主心骨，拉扯美人的拉扯美人，扶皇帝的扶皇帝，忙却也没有大错。

牟奕走出大殿，深一口气，抬头望向暗沉的夜空，双拳慢慢紧握。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若是此时之事能提前一，他的儿就不会在生死门前走一遭。

但这一终究是来临了，他的儿遭受的苦楚，必要那些人千倍万倍还回来！

“来人！”大殿外当值的一队侍卫应声赶了过来，有些耳尖之人探头往大殿里张望。

牟奕心里冷笑，开口道:“传我命令，封锁皇城所有门户，没有圣旨不许进出。”

“是，统领！”能进做侍卫的多半是世家子弟，谁也不是傻子，这会儿多少猜出了几分，面上郑重领命，心里却急速盘算着如何往自家送消息，自然也没人发现他们的统领手下又比了几个简单手势…

门被封，这等大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后。

听得消息，贵妃几乎从上一跃而起，惊得贴身女官连声惊呼，但事出紧急，她还是尽职尽责地禀告道:“娘娘，消息千真万确，太医院的太医都已经赶到了，再详细的消息就打探不出了。另外…”

“还有什么，快说！”贵妃急得一巴掌搨到女官脸上，长长的指甲划出了两道血痕，疼得女官趴伏在地上，心里一时气恨也就顾不得消息是不是准确了“娘娘息怒，奴婢得到消息，皇后提前要生了，嫡皇子就要出生了！”嫡皇子三个字彻底让贵妃慌了手脚，如今皇帝吐血昏不醒，若是再让皇后生了皇子，那还有她和郭家的活路吗？

“钱同那老东西呢，让他赶紧动手，绝对不能让皇后先生下孩子！”女官赶紧爬起身想要出去寻钱公公，贵妃忽然又一茶碗砸了过来。

“安排稳婆人手，本…本要催产，抢先生下皇子！”女官惊得赶紧拦阻“娘娘，您肚里的小皇子才刚刚九月，还不到时候…”

“多事！”贵妃瞪了眼睛，恼道:“牟家那人八个月就生了，也没见她怎么样，难道本的福气还不如她？本的皇子不如牟家的小畜生？”

“不敢，奴婢不敢。”女官赶紧磕头请罪。

“那就赶紧去安排，消息一定要传回家里去。一旦皇上有事，本的皇子一定要坐上那个位置！”这一刻的贵妃哪里还有半点温柔妩媚的样子，狰狞的嘴脸吓得女官几乎要昏倒，哪里还敢反驳，赶紧下去安排了。

几乎同一时刻，不远处的凤翔里也接到了同样的消息，只不过那一句改成了“贵妃要生了，已是开始烧水唤稳婆了，马上就有小皇子降生了”一向雍容端庄的皇后也瞬间变了脸。

暗夜一直是谋和血腥的最好保护，这一晚京都里众多权贵几乎是彻夜无眠，无数暗影在小巷里穿行，出入各家后门，甚至还有无数信鸽飞出京都，一切都在蠢蠢动。

好不容易盼得天明，皇里终于传来消息，皇帝苏醒了，但皇后和贵妃却不知为何都是提前生产，最后两尸四命。

内阁几位重臣一直守在门外，终于被宣进了太极殿。

“说，到底是因为什么！”即便被救治清醒过来，沉酒多年，又攒了一肚子重金属的皇帝依旧面白如纸，丧丧子的惨烈消息得他大发雷霆，可惜身体终究支撑不了这样磅礴的怒气，剧烈咳嗽起来。

旁边不知谁递来一块棉布巾，润温热，让息困难的皇帝勉强到一丝舒坦，他下意识扭头去看，见得一个略有些眼的少年站在身侧，宝蓝的长袍，金冠束发，五官清俊，神温和又谦恭。

“你是谁？”少年眼里闪过一抹沉痛和委屈，但依旧跪倒行礼，恭敬应道:“回父皇，儿臣是您的第一子，玄厚。”

“玄厚？”皇上疑惑的皱了眉头，转而终于想起，免不得愧疚起来“皇儿起来吧，父皇许久未见你，倒是一时忘记了。”大皇子又磕了一个头，这才起身弯端过一碗参汤，试过冷热后又放在皇帝手里“父皇，太医说您这时候切忌动怒，还是先喝碗参汤养养神。”皇帝喝了半碗参汤，神更柔和了几分，想起多年对儿子的疏忽，忍不住问道:“听说你大好了，如今读书可还吃力？”不等大皇子回答，一旁挂职内阁，但平却在皇家书院常驻的杨阁老抢先开口赞道:“皇上，您有所不知，大皇子如今课业进，行事有礼大方，老臣看在眼里，时时替帝国庆幸…”许是听得他这些话有些导之意，一旁的另一位阁老赶紧出言打断“皇上，皇后和贵妃同时身亡，事关重大，还是赶紧查清楚才好。”果然，皇帝又沉了脸，开口吩咐一直守在大殿门口的牟奕“牟统领，速速查清来报。”不想牟奕却是直接跪倒，低声禀告“回皇上，两噩耗传出来的时候，臣自觉有些蹊跷就已经让人调查了，如今事实清楚，罪证确凿，只是真相太过…不忍打搅皇上养病…”

“说，到底出了什么事？”皇帝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摆手催促道:“快说！”牟奕抬眼见几位阁老都望过来，这才说道:“昨夜皇上突然病倒，臣立刻命人封锁门，止出入，但却拦不住后众人走动，之后皇后同贵妃都喝了催产药。另外，又在两都发现了一些民间落胎所用的虎狼之药…还有，京郊大营出现异动，有将领已召集兵马，随时打算进京“护驾””同时催产，中同时出现虎狼之药？京郊大营异动？

几位阁老互相对视一眼，神都是古怪至极，即便牟奕没有明说，但他们这些人岂会猜不出其中的蹊跷，定然是两都怕皇帝突然殡天，想要抢先生下皇子，顺手再除掉对方，待兵马进京，直接抱了刚出生的皇子坐上皇位。

谁知道事有凑巧，两方都想到了一处，结果两败倶伤，都送了命…

“好，他们真是打得好算盘，护驾是假，是真！”皇帝也想到了这些，脸青白变换好半晌，咬牙切齿说完话，终究是一口血又了出来。

“父皇！”一直守在一旁的大皇子立刻扶住了皇帝，顾不得血腥肮脏，一边焦急给皇帝抚着口一边大喊“太医，快召太医！”乍然失去两子的皇帝眼见大儿如此模样，不知为何身上又生出一股力气，极力支撑着身子坐起“传…传朕旨意，若朕有不测，传位…传位大皇子玄厚！”说罢，一口气卸掉，他再也坚持不住地阖上了眼睛，留下几个阁老同一众女太监呆愣了好半晌才醒过神来。

“皇上！”

“太医，太医怎么还没到？”众人即便慌至极，依旧记得扶了大皇子到一旁安坐，就是身上的血迹也有女小心翼翼投了帕子一点点擦拭掉。

很快，一群太医涌进了大殿，牟奕照旧守在门口，偶尔扭头同神焦急悲痛的大皇子对视一眼，两人眼底都有一抹亮转瞬即逝。

门外，天空，一轮旭正冉冉升起，新的一来临了…

赤龙历二百一十七年盛夏，文帝病重，弥留之际下旨传位于大皇子玄厚，翟郭两姓闻讯意图叛，后被迅速镇，牵连者无数。随即，大皇子玄厚登基，史称武帝。武帝登基即刻下旨升侍卫统领牟奕为左丞相，举国震惊。

盛夏之末，京都北门外，获罪发配的罪囚队伍几乎霸占了整个官路，孩子的哭喊、妇人的哀叫、男子的痛呼充斥路人耳朵，免不得都要摇头叹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不犯错，必定不会有这般凄惨下场啊。

众人正是指指点点的时候，突然有一个管事模样的年轻男子带了五、六个侍卫骑马赶到，几人在队伍里搜寻了半晌，许是终于找到了目标，这才翻身下马。

牟青抹了一把汗珠子，走向手里拎着皮鞭的小校尉，待看过官文，又上一张银票，事情就算办妥了。

牟安同旁氏哪里还有先前的富贵模样，衣衫褴褛，头发蓬，上拴着铁链，手里牵着三个孩子，行尸走一般跟着队伍行进。

乍然见到牟青到来，两人喜得都要疯了，开口就嚷道:“是不是二哥让你来救我们的？老天有眼啊，有救了，终于有救了！”牟青却是撇撇嘴，伸手抢过三个孩子扔给身后的侍卫抱了，这才说道:“二爷说了，你们如今的下场是罪有应得，但牟家血脉不能受你们拖累，以后三个小少爷自有我们二爷教养，你们放心去北地服苦役吧。”

“什么？！”牟安大失所望，直接躺倒在地哭骂起来“牟老二，你不得好死，亲兄弟遭难都不救，我咒你天打雷劈！”一直沉默的旁氏却突然跳到牟安身上，狠命打得他几乎吐血，末了抬起鼻涕眼泪糊在一处的脸孔，望向三个懵懂不知的孩儿“你们要听二伯的话，长大成人之后再来寻爹娘。”显见，这个愚蠢的妇人终于聪明了一把。若是任凭牟安闹得厉害，兴许三个孩儿的活命机会都没有了…

牟青心里叹气，回身带了侍卫和孩子走掉了。自作孽不可活，早知今，何必当初。

改朝换代一事尘埃落定，封闭了多的皇大门终于徐徐打开了，翘首盼了多的诸多随从侍卫们几乎是一拥而上，搀的搀，扶的扶，照料着自家主子上了马车，很快就消失在皇前。

待人散得干净，牟奕才从门里慢慢踱步而出，几个相的侍卫原本还要上前说话，不知想到了什么，却是远远躬身见礼。

牟奕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之，微微点头，待再转身时，见对面已停了一辆马车，车帘微微掀起出一张圆润白皙的脸庞。

“二爷，我来接你回家了。”短短一句话，轻易融化了牟奕心里的暗和坚冰，瞬间汹涌而至的热烫得他几乎想要长啸。

“你怎么来了？还没出月子…”

“嘻嘻，儿子闺女都想爹爹了，若是我不把他们爹爹找回去，他们就连我这个娘也不要了。”许是听不得老娘冤枉他们，两个小脑袋挤出了车帘，各个都是胖嘟嘟粉的模样，见爹爹站在远处，两个孩子极力伸着小手，嘴里焦急嚷着“爹，爹，抱抱！”牟奕大步走过去，一把握了孩儿的手，转头又在娇额头亲了亲，转身跳上马车，马车随即动了起来，踩着青石路面远去了。

调皮的暖风不时掀动车帘，送出里面的声笑语。

男子的嗓音略显嘶哑，但依旧醇厚“先前你说要开家专门给妇人和孩童看诊的医馆，我已找好铺子了，你觉得“苏氏保婴堂”这名字可好？”

“好啊，二爷取的都好。”女子的声音有些弱，却都是喜。

“爹娘亲亲，羞羞！”孩童的声音清脆又稚…

几个躲在不远处的护卫，直到马车走远，再听不见半点声音才终于缓过神来“方才那人是牟统领？”

“当然，只不过从没见过他这个模样，怪不得传言他极疼宠儿。”

“以后要叫丞相大人了…”众人一时无言，内早有私下传言说皇帝即便登基，见了丞相大人依旧会称呼先生，可见对丞相大人的信重。

富贵险中求，没人知道牟家付出了什么代价，但牟家保下三代富贵，可是人尽皆知，羡慕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