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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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走了,封闭了家中的笑与光,留下一室的萧索悲凉,家,不再是记忆中的温暖景况。

原本就有几分迂腐儒气的姜德承受到郁紫离家出走的打击后,对馨白的管教更加严厉。

“馨白,把辫子扎紧!看你头发散成什么样子!”

“女孩子家坐要有坐相,走路要端庄,别蹦蹦跳跳的!”

“谁准你跟同学去逛街、看电影?爸爸不是教你放学后马上回家吗?你为什么不听话?”两年的时间很快就从指中溜走,馨白考上口碑不错的商专,个子长高了,曲线也变会得玲珑,小女孩在时间的魔法下蜕变为亭亭玉立的美少女,这使得姜德承更加担忧不安。

曾经有不谙内情的男同学打电话来请教功课,却被姜德承骂得狗血淋头,吓得急忙挂电话。怒气未消的姜德承更把过错记在馨白身上,连骂带训地数落么女一顿。

纯良的馨白含泪忍受莫须有的罪名,不敢反辩一词。

当同龄的少女忙著打扮自己,引异眼光的时候,馨白的十六岁却是黯淡而晦涩的。她以一种不近人情的冷漠拒绝了所有男孩子的追求,甚至连同龄的女朋友也没有,在她们眼中,姜馨白是一个乏味无趣的怪胎,偶尔心血来想邀她逛街出游时,也因为门森严而无法同行。

叛逆期的火花未在馨白身上迸发过,她的生活是一成不变的苍白和空

唯一能在她平静生活起揰漪的,是和姊姊之间的秘密通讯这是瞒著父亲的大事。跟随罗观岳游遍世界各地,郁紫决定在香港落脚,以“如夫人”的身分公开面,也被社圈所承认。

由郁紫托人传递的讯息中,馨白知道姊姊过得很好,也不吝惜对娘家的经济援助,固定汇款进程思兰的帐户内,不知道暗中资助了姜德承多少漏空:枝大叶的姜德承却浑然未觉。

姊姊的青岛使者为馨白闲散了另一扇窗户,也为她静如止水的生活注入一丝沁凉活力。

闷热的夏天今人心浮气躁。放学前的一阵骤雨并没有驱散暑意,反而使人更加不厌烦,高温的气候让行人汗侠背,好不容易挤上拥的公车,动弹不得的馨白努力在手脚的人群中觅得一个拉环,不至于在公车行进时东倒西歪。污浊的空气几乎令她窒息,随著温度的升高,汗臭、体味一波波袭来,窗外的点点雨滴打在车厢上,发出轻响,提醒了车内的人群“立困愁城”的滞涩受。除了司机老大播放的广播节外,如受酷刑的乘客们不发一语,车厢内的空气稀薄,气氛紧绷。

距离下车地点还有两站时,馨白再也受不了了,她按铃下车,逃离水不通的公车,长长地叮了一口气。

原本逐渐发黑的视觉开始恢复清明,她深一口霉腻的空气,决定淋雨回家。

绵绵雨丝温润地落在馨白的发上、衣裙,迈步走在红砖道上的馨白觉得海阔天空、无拘无束极了。

右侧是正在兴建整理的公园,左边是呼啸而过的车辆,在确定没有人会听见的情况下,馨白引吭高歌,唱的是一首充童趣的“蜗牛与黄鹕鸟”她唱了一周又一遍,心里莫名所以的到快活。也许是因为逃离了那充乌烟疗气的公车吧!她自我分析。

阿门阿前一梁葡萄树阿阿绿地刚发芽蜗牛背著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往上爬阿树阿上一只黄鹤鸟阿嘻阿哈池在笑它葡萄成还早得很呀现在你上来干什么?

阿黄阿鹈鸟你不要笑咦?雨停了吗?馨白纳闷地唱出最后一句等我爬上它能成了不对呀!馨白看见脚迸的水滩仍有点点雨滴落下。

她抬头望夫,看见的是一支黑雨伞,一声低沉的嗤笑声由馨白背后逸出,她猛然转头,望进一双温柔漆黑的含笑眼眸。

“是蜗牛还是黄雕乌?”罗骏逸轻柔地问。

馨白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嫣红的形霞爬上双颊。

“罗大哥!”她又是惊喜又具羞惭。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刚过二十八岁生的罗骏逸是罗观岳亟栽培的远房侄辈,他谦冲温和,行事谨慎明斯,其得罗观岳信赖倚重,这两年来,馨白与姊姊全都靠罗骏逸做青岛使者传递消息。

“讨厌!你都看到了?”馨白涨红脸问。

“看到了什么?”他故作不解,笑窝隐约浮现。

他到馨白学校门口时,校内学生早已走了大半:估量著馨白的通车时间不短,心想应该可以在下车地点等到她。一路风驰电掣地赶来,却在离她下车地点还有一段距离的公园预定地路旁看到她,一个人悠哉从容地在雨中漫步。

这就是年轻吧!十二岁的代沟…染到这位“雨中灵”的愉悦,罗骏逸舍弃了舒适干的宾士轿车,拿起后座的预备雨伞与馨白同行。

听到她专注地唱著儿歌,居然没注意到背后有人,罗骏逸实在忍俊不住而发出笑“嗯…我想我看到了一只会唱歌的黄鹕鸟。”馨白浓密的睫眨了眨,一颗颗小水珠滑落散去,雨滴细细密密地附在她的头发上,像煞晶莹剔透的珠饰,映衬著馨白细致的脸庞、罗骏逸搜索枯肠,竟只有借“清平调”中的“一枝红凝香”来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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