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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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这刹那,章大旗那肯错过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

就在这惊呼声中,眼见威胁一除,人影一闪,唰地一声,已向正对棺材后面的垂帘倒纵而去。

亮一见章大旗企图遁走,厉叱道:“老匹夫,你想逃?”剑式飞快回圈,电掣般地平伸递出,直向章大旗背后点去。

剑气飚然,划空生啸,几乎比章大旗还快上一线。

那知一旁的章袭人,一见父亲再次陷险,一声暴叱,双掌横里向南亮长剑狠命劈来。

这拚命一劈,果然使南亮长剑一歪,嘶地一声,垂帘立被削落,现出门户,而章大旗却已越门而入。

这时,南亮那还能顾及其他,左掌横扫,迫退章袭人的阻拦,人已尾随而入。

只见门中是一间二丈见方的内厅,章大旗已急如丧家之犬,横里越窗而出。

亮手执长剑,跟踪窜出窗外,只因刚才被章袭人一拦,二人已拉长一段距离,章大旗虽然功力比不上目前的南亮,但究竟也是成名多年的人物,身形快如一缕淡烟,越庄飞掠,向城外飞驰。

亮那能干休,急起直追,二条人影如电掣一般,在夜中腾跃如飞。

“陆地苍龙”苏公令及“一掌断魂”贾克威,还有章袭人,此刻也随在南亮身后亡命急奔。

但一出了洛城,便就望尘莫及,只见两个黑点,愈来愈小。

寒料峭。

章大旗此刻周身汗水滚滚,掉头一看,见南亮已追近二丈以内,不由脸大变,目光四转,发现道左五丈左右一座树林,不由心中一喜,唰地一声,身形左转,加速向林中投去。

亮冷峻地一哼,喝道:“章大旗,你今天就是跑上凌霄殿,我南亮也要追上南天门。”喝声中,身形陡升直上,斜向章大旗扑去。

章大旗刚入树林,南亮已超越而过,当头掠落,左手食指直戳而下。

章大旗此刻似乎已知道万难逃,身形斜闪,双掌仰劈而出,口中怒喝道:“南亮你不要欺人太甚,以为我章大旗怕你么?”掌风飚然,来势威猛,南亮也暗暗佩服对方身手之快疾利落,果然不愧为一代大豪。

他脚踏“风云连环步”巧妙地避过章大旗双掌,长剑弧形斜挥,幻出一圈圈电芒,疾攻而出,正是“夕六式”第一招“夕霞辉”此刻这招施来,威力迥异往昔,变化的神奇,比起他父亲南亮,也毫不逊

章大旗身手再高,奈何南亮剑上所出招式,皆是奇绝当今的武学,得左移右闪,连退七步。

亮长剑一招得势,剑花一幻,接着一招“沉大地”嗖地一声,剑尖外吐,向章大旗“丹田”重刺去。口中冷声道:“我南亮说过,并不一定要杀你,只要你说明为何诈死?如今难道你真要一拚生死么!”章大旗耳闻语声,眼见剑势,怒道:“以武力相协,我章大旗也是一条汉子,宁死不屈!”语声中,身形一跃,避开长剑,正反扑但南亮早已算好章大旗闪避之路,剑式未老,左手骈指诡谲穿出,食指一弹,一缕锐风,已袭向对方麻

这一招神速已极,本无法看清。

章大旗身在半空,陡觉指风袭体,要避已自不及,只吭了一声,便跌落尘埃,僵坐不动。

他一脸悲沮之,颤声道:“南亮,要杀便杀,要剐任剐,要是折辱老夫,别怪我口出不逊。”南亮冷冷一笑,道:“只要你将心中秘密全部说出,我南亮决不为难于你。”说到这里,长剑徐徐一伸,点着章大旗咽喉,继续道:“如你不说,我只要向前微微一送,你就立刻了帐,嘿嘿,等一下,还有令郎,还有”他见对方视死如归,对自己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故不惜加重威胁,以图提起章大旗求生之态。

章大旗神果然一震,脸上皱纹显得更深,倏然长叹了一声,道:“好吧!我说吧!请你快解开我的血。”南亮摇摇头道:“你先说出真相,我自会放你生路,要想故伎重施,嘿嘿,我南亮再傻也不会上你第二次当。”

“但是”

“不必但是,你的生命虽然要紧,但我的时间也一样宝贵。”语声方落,倏然,林中响起一阵轻微的沙沙之声。

亮心中一惊,倏然掉首大喝道:“何方朋友,这般鬼鬼祟祟,岂不怕人笑话!”章大旗僵坐地上,神一震道:“是苏师兄及贾兄么?”他以为是“陆地苍龙”苏公令及“一掌断魂”贾克威,求生之念,油然大炽。

岂知语声刚落,林中唰唰连响,三条人影,自不同方向,一闪而出,手中皆握长剑,环伺屹立。

只因林中树干距离,并不算密,南亮星眸一闪之下,不由一怔。

就是章大旗也是神一呆,出现的三人,哪是什么苏公令、贾克威,却是武当派的归元子及归真子,另外一个正是当今武当掌门归灵真人。

只见武当掌门归灵真人目光如电一掠,哦了一声道:“原来是洛大豪章施主,贫道归灵子,这位小施主敢请赐示大名!”武当掌门及二子虽然不认识南亮,但是南亮焉有不识之理。他一听对方竟是一派掌门,心中不暗中嘀咕。想起年前外公的那桩悬案,至今尚未代,对方难道为此而来,想到这里,暗暗心焦,但不能不答话,只得硬着头皮道:“原来是武当掌门,晚辈南亮失敬了!”归灵子神一怔,道:“南亮?‘夕神剑’是你”南亮迅速接口道:“家父,掌门此来不知有何指教?”归灵子哦了一声道:“贫道与二位师弟只是路过,耳闻林中语声,好奇进来一探,想不到竟这么因缘巧合”南亮急于问取章大旗口供,冷冷接口道:“晚辈正有事要问章大侠,前辈无事请便。”武当二子一见南亮这种神,皆现怒容,同声喝道:“南亮,你对敝派掌门,竟敢如此无礼!”

“在下是实话实说。”南亮焦急之下,没有好气地回答,回首一瞥,见章大旗已缓缓阖上双目,眼眶中淌下二行泪水。

武当掌门冷冷一哼,道:“贫道本拟前往尊府,但如今遇上小施主,也是一样,请问小施主最近见到令外祖否?”南亮烦恼之下,口道:“外公不是已与那二位道长说过,查清主谋,追还寒竹剑,自会上山拜会掌门,待清楚么?”一边的归真子,目光中闪过一丝疑道:“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归元子倏然欺前一步,道:“敢情年前那面目枯黄的少年是你化装?”说到这里,似想起什么,语声加厉道:“是了,否则谁会身而出,曲意辩护,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南亮想不到一句话,漏出当秘密,暗暗忖道:“糟,看样子这里事情未得结果,又要枝节旁生”他这里正自转念,设想应付之法,只见武当掌门脸骤然重罩寒霜,冷冷道:“放开这件事不说,耳闻尊府纠集洛河武林,广发‘残剑令’,以‘夕六式’卑视天下剑手,贫道此来正想领教小施主剑上功力,看看有何资格如此狂傲无物?”南亮一闻此言,焦急之下,暗暗叫苦,想不到事情尚未查出头绪,武当剑派已找上门来。

自己能将一切推诿在父亲头上吗?虽然父亲听信谗言,已经自断父子之情,但是,母亲临死前依依的嘱咐,每尚在耳边响着,而自己年来亦决心以重振南一门为己任,怎能推诿?

他想到这里,神一整,肃然道:“前辈不要误会”归元子曾受过南亮的骗,此刻那容得他分辨,厉喝道:“这次是误会,难道上次也是误会。”下面一句话,显然是指陇西道上那件事。

亮心中一怔,道:“贵派掌门既然不提那件事,道长何必再提那件事!在下对贵派失宝之事,绝对负责查出就是。”武当掌门目中寒光闪,缓缓走上二步道:“小施主是不愿与贫道印证一番么?”南亮强心头气恼,婉转地道:“晚辈并非不愿,只是不敢!”武当掌门嘿嘿一笑,道:“其实贫道也并非一定要与小施主动手不可!”南亮忙道:“晚辈心领前辈容让之德!”武当掌门微微一哼,道:“好说,贫道是说只要小施主自认‘夕六式’并不比武当‘少清十三式’高明,贫道自无理由硬小施主动手!”南亮脸一变,沉声道:“掌门之言差矣,南一门虽从不愿以武傲世,却也不愿自损威望,这点,希望前辈容谅。”武当掌门仰天狂笑,道:“贫道早知你不愿认输,武当向以剑术行世,却从未与洛水南较量过,今天就作历史印证一番,看剑!”

“剑”字一落,左手一领剑诀,右手长剑已和身前欺,一招“清风拂柳”平伸而出,直向南亮当刺到。

亮一再容忍,见仍免不了一搏,不由煞聚眉梢,身形一闪,斜走偏,朗声喝道:“前辈难道一定要见真章?”武当掌门归灵真人一见南亮身动,招到半途,倏然脚步一旋,宽大的紫金道袍飞飘中,手中长剑已变为斜挥,剑气陡增,喇地一声,挟着锐啸,向南眼扫去。

这招变得快速轻灵已极,神态举动自然从容,丝毫不带火气,但剑势之辣,却令人胆寒。

口中却道:“谁叫你南一门,目中无人,传言江湖,自称剑术天下第一!”南亮身形刚顿,剑尖寒芒已然袭身,心中不由一凛!他觉得武当剑术,果然不凡,尤其在对方施来,实具一派宗帅风度,忙身形速闪,避过这凌厉一击,心中是倏然一动,口中大喝道:“住手!”武当掌门剑势微收,冷冷道:“小施主还有什么话说?”

“这件事如由晚辈分辩说出内情,前辈一定不肯相信,如今有现成人证在此,前辈何不问问章大侠,看看到底是谁假名挑拨,移祸家父?”武当掌门沉思片刻,目光一瞥地上章大旗,道:“事不辨不明,也好,贫道就看看耳闻传言,是真是假?”说到这里,缓缓转身道:“章施主,你能告诉贫道,河洛武林是否奉‘夕神剑’之名,排挤天下剑手?”章大旗双目紧阖,默不作答。

归灵真人长眉一挑,沉喝道:“章施主,你听到贫道之言么?”章大旗仍旧静坐不言,南亮大喝道:“章大旗,你不必装聋作哑,还不坦白说出内情!”喝声虽大,章大旗却仍充耳不闻,状似老僧入定。

亮心中一怔,倏然一旁静立的归元子,身动如风,飘近章大旗身旁,轻拍肩头道:“章施主章施主”第二句章施主语言方落,章大旗倏然仰天翻倒,归元子神一惊,伸手一按章大旗鼻孔,蓦地倒退两步,惊呼道:“死了!”

“死了?”南亮骤闻此言,神大变,目光发赤四下扫大喝道:“谁杀的?谁杀的?”他发现章大旗的死,竟与“甘陕三杰”等的情形一样,如出一辙,但此刻荒林中除了武当二子及掌门外,并未发觉有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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