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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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今而后，少林一派不准踏入‘阎王堡’一步。”

“堡主条件尚在情理之中，老衲代表少林，敝派愿守此诺。”南亮嘿嘿冷笑道:“少林玉鼎，虽失而复得，但武当寒竹却杳如黄鹤，前辈似乎答应得过快了一点，如寒竹剑尚藏在堡中”

“独脚阎王”厉叱道:“住口”咚地一声，镔铁假腿顿地，溅起一地火花，人已欺前三尺，正要动手，倏见两条人影疾落当场。

一个黑衣紧身，正是刚才领命去带慈法和尚的壮汉。

另一个月白僧衣临风飘舞，头上牛山濯濯，不是少林三堂主持之一，号称少林三奇之末的慈法还有谁。

“独脚阎王”身形一顿，指着慈法对悟业大师大声道:“孰是孰非，老和尚就请当场问问明白吧。”这时，慈法大师一见悟业，急上几步，合十拜下道:“为了弟子的事，想不到连师叔佛驾都惊动了。”悟业袍袖一拂，动地道:“慈法不必多礼，这许多子苦了你了，不知武当归元道友尚好否？”

“归元道友安然无恙，托师门庇护，弟子并没有吃苦，不过弟子有辱使命，经查寒竹剑并不在‘阎王堡’中，且认为与‘阎王堡’无关！”

“独脚阎王”朗声一笑，道:“悟业者和尚，你明白了吧？”南亮心中一呆，急急道:“慈法大师，偌大一个阎王堡，不要说你只搜了三天，就是搜上三年，也是徒然，你怎可说得如此肯定？”慈法侧身注目道:“小施主是谁？”因当年陇西道上南亮带着人皮面具，故慈法并不认识他。

悟业大师神冷冷道:“这位就是那位在陇西道上指示你们来闯阎王堡的少年，洛水南之后！”慈法大师脸一变，徒然大喝道:“昔年因你一言，害得少林、武当两派险些惹下无边风波，贫僧与归元子徒劳往返，受人囚，打！”喝声一落，身形斜掠，双掌猛向南亮劈去。

慈法大师挟怒而发，这一招正是少林绝艺“无相禅功”罗汉掌力。

只见一道狂飚平地而起，发电闪雷奔，向南亮撞到。

情形一变至此，南亮心中一愕，斜身一闪，急急道:“大师有话好说，何必动手？”慈法大师一击不中，身形回旋，招变“韦驮降魔”平推而出，口中冷笑道:“昔年陇西道上，你胡言语，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倏然，悟业大师僧衣一飘，拦住慈法大师，喝道:“慈法，这里不是动手的地方，还不与老衲停手！”慈法大师身形一撤，怒气盈脸，向悟业大师道:“弟子放肆，请师叔恕罪。”要知少林戒律素严，慈法虽怨愤填，也不敢违拗师叔之言。

悟业大师肃然道:“这种场合，不必虚礼，慈法，你说得如此肯定，其故安在？”

“弟子守诺受监，但蒙堡主宏量，尚允许在堡内走动，故受监期中，仍一直明查暗搜，发现‘阎王堡’确与失物无关。”南亮冷哼一声道:“大师怎知道这不是阎王堡的诡计？为取信于人，故示宽大！”

“独脚阎王”神大怒，厉叱道:“南亮，你一再诬言，可是以为老夫不敢杀你？”南亮傲然长笑道:“这句话你早该说了，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你自信有这份能耐杀我灭口么？”

“独脚阎王”脸一变，似乎再也忍耐不住，向“世君子”纪独人喝道:“纪总管，替我活捉这小子！”纪独人一声应诺，身形向南亮电掣而起，长索呼地一声，划空锐啸，而出。

眼见杀机又起，蓦地场中忽起一声娇呼！

“慢点！”一条娇小身形，横身而入，右手一抄，向长索攫去。

“世君子”纪独人见状一怔，急忙纵身倒退二尺。

“独脚阎王”愕然喝道:“慧儿，你要干什么？”慧儿娇容幽怨地娇声道:“爸，让我与南亮说几句话”接着，转向南亮幽然一叹道:“自你离去后，我一直想念着你，冥冥中觉得你终会回来的，但没有想到你会这般样的回来！”南亮一怔冷冷道:“姑娘之言，在下无法听懂。”慧儿银牙一咬，仰首娇声道:“不懂，难道你当年离去时，不知道我已上你？唉！你带走了我全部的乐及幻想，但是，你今带给我的却是痛苦。”语音如泣如诉，令人闻了鼻酸。

南亮心头猛然一震！

“独脚阎王”虎目暴睁，口角一张，似厉喝，倏又仰首长长一叹，默默不言。

慧儿一瞥父亲，又道:“令尊失踪，确实令人震惊，但这一切谋，与阎王堡绝对没有干连。

你南亮不要以为令祖与家父仍有一段梁子未解，其实武人较技，终有一胜一败，只要赢得光明，输得磊落，没有什么可记仇的，何况家父这次确是想终老林泉，安养天年”南亮冷冷接口道:“姑娘这番话，听来入情入理，敢问一声，当年贵堡不时有蒙面人物神秘进出！不知是那些人物？”

“那皆是本堡属下。”

“嘿嘿，如不想做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区区认为大可不必掩去本来面目！”

“唉，你不能成见太深，家父所以命手下蒙面暗入江湖，只是想查探一件东西，以了却一桩心愿。并非有别的企图。”南亮冷冷一哼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竟使你们这般秘密慎重？”

“独脚阎王”双目神光湛湛，咚地一声，踏出一步，沉声道:“说给你听也没有关系，就是失踪三百年的天门秘学，武林瑰宝，得之可无敌天下，修成金刚不坏之体的‘灵天残篇’。”悟业大师脸一片震愕，喃喃道:“想不到‘天门秘学’已经出世，难怪江湖上隐有风雨来之势。”老和尚正慨叹着，南亮已仰天狂笑道:“妄图奇宝，还说没有野心，敢问探到了没有？”黎雪（慧儿）接口娇喝道:“南亮，你怎么可以一再胡说，武学秘笈，哪个武林人物不想见识一番，一定要有什么野心么？”悟业大师也不免砰然心动，好奇之心大起，言道:“请问贵堡可已探悉落在何人之手？”

“独脚阎王”冷冷道:“在滇南清真观天玄老道手中。”南亮心中一怔，旋即凄厉地狂笑一声道:“所以你便盗了‘杨枝甘’胁清真观出‘灵天残篇’？可惜你找错了对象，也许你早已知道，南一门变生肘腋，家父失踪，起因也就在这‘灵天残篇’上”这时，他再也抑制不住心头动，星眸仇火飞，接着道:“家父昔年自黄山获得‘灵天残篇’，两年前风声外，班睢与尚奕松贪熏心，忘情负义，竟投靠‘影子血令’所创的‘铁血盟’，设下诡计，先杀害我外公首徒‘横天金槊’何若非，诬污家母清白，家父一时不察，致容诡计得逞又杀‘千面幻影’陈仿灭口，可恶贼子再盗武当、少林二宝，栽赃嫁祸我外公，这一切皆起因于‘灵天残篇’，你‘独脚阎王’既然招认企窥此一武学秘笈，要说这一切事情与你全无干系，谁肯相信？”这番话说得悟业、慈法二僧神连变，要知道少林寺僧足不出户，听了这种震惊武林的消息，怎不惊骇！

但奇怪的是“独脚阎王”不但不怒，反长长一叹道:“如此看来，你南亮是误会了！”

“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