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憨小侠含冤难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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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就是一个老实人,而注视那少女,以致目不转睛,一则为那少女的明所慑,也是人之常情,二则,更为那少女出手之妙,武功之高所震惊,是以才有失仪态地望起人来。
这时,他自觉失态,又被那少女取笑了一句,当真有无地自容之态,连双手都不知往何处放去的,张大了口,却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潘克虽在怒火头上,见了袁中笙这等情形,也不“哈哈”一笑!
而川东双侠,见了袁中笙这等情形,互望了一眼。
他们两人虽然谁也未曾说话,但是彼此心中却都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他们想的是:一个见到了貌美少女便手足无措的年轻人,是不是会做出杀师谋友的行为来呢?
当然,这是不很可能的事。
但是,马大侠和冯大侠夫妇却下落不明,马放野在事情发生之时,又曾骂过那样的一句话,那么,带人来到此间的,不是袁中笙,又是什么人呢?
川东双侠林标和杜常两人,格虽有不同,但却全是十分正直的人。他们的三个好友,突然失踪,他们当然要追查。
然而,要他们随便去冤枉一个正直无辜的少年,他们却也是不肯的。
是以,在互望了一眼之后,他们都沉思了起来。
只听得潘克道:“我不是要和人打架,但是这两位,竟不准我再向前去,你爷爷命我来送信,我信送不到,如何代?”玉面判官杜常沉声道:“将信
给我就行了!”潘克面
一沉,道:“你又不是”但是,他一句话未曾讲完,那少女已笑道:“潘大叔,你别发火,让我来。”潘克的武功,刚才杜常已经试过,绝不在他之下,自然也是武林之中,成名已久的人物。可是他对那少女的话,却是十分听从,那少女一说,他立即住口不言,向后退开了几步。
那少女一面轻笑,一面身形一耸,便自马背之上,轻飘飘地跃了下来。
自马背上跃下来,那是最简单的一个动作。
然而,那少女跃来,身形翩翩,了无声息,竟像她整个人,是一个大得不得了的彩蝶一样,美妙之极!
袁中笙虽然竭力避免再次失态,但是却仍然看多了几眼,心中又是钦佩,又是惭愧!
他钦佩的,自然是那少女的武功之高,惭愧的,则是那少女的年轻,比他还轻,但是武功造诣,却已分明在他之上了!
那少女跃下马背之后,似有意无意地冲着袁中笙,笑了一笑。
袁中笙脸上的红云,则褪了下去,给那少女一望,又不面红耳热起来。
那少女面上,一直带着十分甜意,看来使人觉得她十分友善的笑容,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玉面判官杜常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不知前辈,如何称呼?”杜常刚才被那少女一伸手,抓走了长鞭,心中犹有怒意。
他自然知道那少女一伸手便将鞭抓走,用的乃是巧劲,利用自己和潘克两人,都在内力之际,所迸发的力道,才能够一举成功的。
固然她这样做,在她的年纪而论,已是极不容易之事,但却也绝不证明她的武功,在自己和潘克两人之上!
而且,杜常更听出,那少女孟称费七先生为“爷爷”乃是费七先生的孙女,心中又已对她,增加了几分厌恶之。
然而,那少女笑脸人,礼貌又周到,杜常虽然
腔怒火,却也发不出来,只是冷冷地道:“我姓杜,名常。”那少女立即“啊”地一声,道:“原来是杜大侠,失敬!失敬!杜大侠名起川东,天下皆闻,晚辈得见,三生有幸!”她莺声历历,娓娓道来,每一句话,都是中听之极,玉面判官杜常,出了名的不苟言笑,所以才得到“判官”这个外号的,但是,那少女说到后来,他却也
不住莞尔而笑!
那少女讲完,杜常已笑颜逐开,道:“好说,好说,你是费七老”他本来称费七老贼,但这时候,他只讲到一个“老”宇,下面的一个“贼”宇,却难以出口!因为那少女对他如此客气,如此有礼,他怎能当着孙女,来骂人家的祖父?”是以,他顿了一顿,才续道:“先生的孙女么?”那少女笑道:“是,我爷爷只有我一个孙女,我叫绛珠。”杜常“嗯”地一声,道:“几年前,在巫山附近,中伏丧生,仇敌至今未明的费豪,那是你的父亲了!”费绛珠的眼圈一红,道:“正是家父,杜大侠常走四川,家父遇难之处,也在四川,不知杜大侠可曾听到什么音讯?”杜常道:“你祖父神通如此广大,难道儿子的事,他竟不出全力么?”费绛珠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讲下去,回头道:“潘大叔,杜大侠乃是武林之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他既然说书信可给他,那我们也不必多拘小节,爷爷正等着你回去,我们就将
马大侠的信,请杜大侠转
可好?”潘克沉声道:“也好。”杜常因为潘克和费绛珠,都是从费七先生那里来的人,而冯大侠夫妇的一对“寒霜剑”又落在费七先生的手中,费绛珠固然笑脸可亲,但自己和他们,总是处在敌对的地位的。
而且,马放野和冯大侠冯圣夫妇,都是武林中一高手,敢以向他们下手的,自然也是
派之中,数一数二的人物。
而在事情未曾清楚之前,费七先生,也正是嫌疑人之一!
所以,杜常并不向他们多说什么,只是道:“你们将信给我,我自然会转给马大侠的。”潘克闷哼一声,道:“好,那你就接住了!”只见他伸手入怀,忽然听得“铮”地一声响,他伸手再扬出来时,手中已多了尺见方,
光铮亮的两块钢板。
潘克身形微侧,只听得他身子之内,发出了爆豆也似,一阵密如联珠的“格格”之声,那分明是他在疾运真气,接着,便听得他一声大喝,道:“接住了!”五指一松,那两块钢板,挟着“轰轰”风声,向杜常疾飞了出去!
当潘克一取出那两块钢板之际,杜常和林标两人,都看出钢板之上,镌有字迹,敢情费七先生是以钢板来作书的。
而当潘克全身真气运转,发出“格格”之声的时候,杜常也已知道,潘克对自己,仍是不服气,还想藉此,试试自己的功力。
是以玉面判官杜常,也早已真气凝敛,运力至臂,一见那两块连在一起的钢板,向自己疾飞了过来,身形微矮,稳如泰山,右手一翻,使了一式“苍鹰搏兔”五指如钩,向前疾抓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