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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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马略停了下来。

他第一次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转而看向窗外的天空,仿佛在聆听来自海岛的声音,我所无法听见的声音。

“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告诉你,”他说道“一些重要的事情,虽然不过是些很实际的东西…”可是他的注意力又分散了。

“还有一些承诺,”他终于又说“一定要兑现给我…”然后,他又恢复了沉默、聆听的状态,表情与阿卡沙和恩吉尔惊人的相似。

我心里有一千个疑问要口而出。不过,或者我更想重复他说过的一千句话,似乎我只有大声说出来,才能明白它们的含义。

如果此时我张口谈,很可能言不及义。

我向后靠坐在带侧翼的椅子上,身体接触到凉滑的锦缎,我两手搭在一起,目视前方,仿佛他的故事就铺展在我面前,供我仔细阅读,我思忖着,他关于正与的言论千真万确,假若他试图说服我,东方恶之神的价值观是合理的,我们应该或多或少为我们的行径到骄傲,假若那样的话,我该会多么震惊和失望。

我也是西方的孩子,在我短暂的一生中,我一直在排斥恶与死亡的西方理念中挣扎着。

但是,在这所有考量的背后,隐藏着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那就是,马略只要毁灭阿卡沙和恩吉尔就能把我们全部毁灭。只要马略烧死阿卡沙和恩吉尔,他就能够把我们每一个活着的同类都杀死,这样,就能把一种古老、腐朽并且毫无用处的恶形式从世界上清除。至少似乎是这样。

还有阿卡沙和恩吉尔自身令人恐惧的地方…对此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只能说,我自己也有了他曾经那种模糊的觉,就是我能够唤醒他们,能够让他们重新开口说话,让他们移动。或者,更准确地说,当我见到他们时,我到有人应该、也能够做到这一点。一定有人可以结束他们这种睁着眼睛沉睡的状态。

那么,如果他们终于再次行走、再次说话,那他们算是什么呢?古代埃及的怪物。

他们会做些什么?我突然发现,有两种可能都在惑着我——唤醒他们以及毁灭他们。这两者都在引着我的心灵。我想要看透他们,与他们亲密,然而我也明白,这种想要毁灭他们的疯狂念头实在难以遏制。只要带着他们走进耀眼的光芒,就能带走我们这注定毁灭的种族的所有生命。

这两种态度都和力量有关。某种能战胜时间逝的力量。

“你从来不曾受到惑去这么做吗?”我问道,声音带着痛苦。我不知道在神庙的地下,他们是否会听见我的话。

他从侧耳倾听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他转向我摇了摇头。不会。

“即使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们无所归依?”他再次摇了摇头。不会。

“我是不死的,”他说道“真正的不死。

非常坦率地说,我不知道现在还有什么能杀死我,如果真的存在的话。不过那并不重要。

我想要继续活下去。关于这一点我甚至都不用考虑。我对我自己就是一种持续存在的意识,一种很多年很多年以前,在我还是凡人的时候就渴望获得的智慧,我上了这种生活,因为我总是能和人类伟大的步伐一同前进。

我想要看看,既然如今的世界又转回头来质疑它所创造的神了,那么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现在呀,无论如何我也再不愿意闭上我的眼睛了。”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不过,我并没有受到你所受的那种折磨。”他说道。

“即使当年在法国北部的坟墓里时也没有,在那里我被变成现在这样,那时我已经不年轻了。自此我一直孤身一人,我一度几近疯狂,内心受着无法言喻的煎熬,可是我并未就此获得永生和年轻。我曾一次又一次,做着你也将要做的事情——很快、很快,你就必定要从我身边离开了。”

“我要离开?可是我并不想——”

“你必须走,莱斯特,”他说道“而且就像我说的,很快。你还没有准备好留下来和我一起。这也是我将要告诉你的、最重要的事情之一,你一定要像刚才听别的故事一样,专心致志地听我讲。”

“马略,我无法想象现在就离开。我甚至不能…”我突然间到愤怒。为什么他非得先把我带来,再把我撵走呢?而且我记得阿曼德对我的所有劝诫。只有和年长的同类而不是那些被我们创造的家伙在一起,我们才会有亲密的。我已经找到马略了。不过,这些只不过是苍白的语言。它们并不能触及我内心深处的受,那是对于离别的突如其来的悲伤和恐惧。

“听我说,”他温和地说。

“在我被高卢人带走之前,我有过美好的一生,我和那个时代的很多人一样长寿。在我带着必须守护的神离开埃及之后,我又在安提克住了很多年,就像一个富裕的罗马学者那样生活。我有一幢房子,有奴仆,以及对潘多拉的。在安提克,我们过着真正的生活,同时注视着世事变迁。那样活了一辈子之后,我获得了力量,使我在以后的岁月里,能够体验其他各种人生。

我变得更加强大,成为构成威尼斯世界的一部分,这是你也知道的。我的力量使我能像现在这样统治这座岛屿。而你,就和许多早早走进大火或者光的同类们一样,本不曾有过真正的生活。

“作为一个年轻人,你在巴黎只不过尝试了六个月真正的人生。作为一个血鬼,你一直四处徘徊,一直是个局外人,从这里漂泊到那里,在别人的屋子和生活里游

“如果你打算活下去,就必须尽快过一个完整的人生。倘若不这么做,你就可能失去一切,然后绝望,然后埋入地下,不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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