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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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1我们的唱片专辑发行之前一个星期,他们第一次展开行动,通过电话威胁我们。

摇滚乐队血鬼莱斯特的保密工作耗费巨资,几乎滴水不漏。甚至我自传的出版商们也给予了完全的配合。在长年录音和电影拍摄工作期间,我在新奥尔良没有遇见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也没听说他们在此地逡巡。

然而,他们还是通过某种方式查到了我们登记的电话号码,在电子答录机里留下了劝诫,还给我冠上了称号。

放者。我们知道你在做什么,我们命令你停止。”

“出来让我们见见你。量你也不敢出来。”我让乐队蛰居在新奥尔良一座种植园可的老宅里,他们一边大麻烟,一边为他们斟上唐佩里浓美酒,我们全都厌倦了期待和准备,渴望见到旧金山现场音乐会的第一批观众,渴望品尝成功那最初的鲜明滋味。

我律师克丽斯汀因为第一批电话留言赶来了——答录机如何捕捉到那些尘世之外的嗓音让她到不可思议——半夜里,我把我的音乐家们载去机场,我们向西部飞去。

那之后,就连克丽斯汀也不知道我们在何处藏身。音乐家他们自己都不十分确定。

在卡米尔峡谷的一座庄园的豪华宅邸中,我们第一次通过电台收听了我们的音乐。当看到我们的第一部电影通过有线电视网络在全国范围内播放的时候,我们高兴得翩翩起舞。

每个夜里,我独自来到海滨城市蒙特雷和克丽斯汀互通消息,然后向北去搜寻猎物。

我驾着那辆时髦又马力强大的黑保时捷,一路向旧金山驶去,以令人醉的高速驶过海岸公路的急转弯。旧金山广阔的下城区笼罩在一片纯净的黄光晕之中,在这里我比以往更加残忍和缓慢地尾随着我的目标,都是一些杀人犯。

紧张的气氛让人难以忍受。

我还是没有看见任何同类,也听不见他们的动静。我只有来自于那些素未谋面的不死者们的电话留言:“我们警告你,不要再疯狂下去了。你不知道自己在玩一个多么危险的游戏。”接着录下来的是凡人无法听见的低语:“叛徒!”

放者!”

“站出来吧,莱斯特!”就算他们果真在旧金山搜寻,却也从未遇见过我。那时的旧金山是一个人口稠密、拥挤不堪的城市,而我悄然独行一如既往。

终于,电报雪片一样飞进我们设于蒙特雷的邮箱里。我们做到了。专辑销量打破了这里和欧洲的纪录。旧金山的演出结束之后,我们可以随意去任何城市表演。从大陆西岸到东岸,我的自传出现在所有的书店里。

血鬼莱斯特》居于销量榜首。

旧金山的夜间捕猎结束之后,我沿着长长的迪维德罗大街行驶。保时捷黑的身躯慢慢驶过废弃的维多利亚式房屋,我寻思在其中哪一幢里——如果确有其事——路易斯把《夜访血鬼》的故事讲述给凡间的男孩听。我一直在思念路易斯和加百列,有时也想到阿曼德。我还会想起马略,我说出了整个故事、背叛了的马略。

是《血鬼莱斯特》的电子触手伸得太远,触动了他们吗?他们看过电影《马格纳斯的遗产》、《恶之子》、《必须守护之神》吗?我想到了过去那些被我披了名字的同类:梅尔、潘多拉,还有受诅咒的拉姆西斯。

实际上,无论保密工作或者防护措施多么严密,马略一样能找到我。他的力量甚至可以跨越美洲广袤的土地。如果他在看,如果他听见…

我又做了过去那个梦,摇动电影摄像机手柄的马略,以及必须守护之神的圣殿里、墙壁上忽隐忽现的图案。就连回忆也清晰到不可思议的程度,我的心脏不由怦怦跳动。

渐渐地,我意识到我对孤独的概念有了新的诠释,而对于衡量那正向世界的尽头蔓延的寂静,也有了全新的方法。打破这片寂静惟一的东西,就是答录机里那超自然的嗓音,那越来越恶毒却不具有任何形象的留言:“别胆敢踏上旧金山的舞台,我们警告你。你的挑衅太鄙,太狂傲。我们会不惜一切,即使闹出公开的丑闻,也要惩罚你。”古体语言和确凿无误的美国口音搀和在一起,那别扭的觉让我发笑。他们是什么模样呢,这些现代血鬼?一旦他们步入不死者的行列,是否更愿意修身养、接受教育熏陶?他们是否具有某种特定的风格?他们三五成群地生活在一起,还是像我喜的那样,开着大型黑摩托车四处游?无法抑的兴奋在我体内蔓延。我彻夜独自驾车兜风,收音机喇叭传出我们的音乐,此时我到体内涨了一种完全出自人的火热情。

我想要按着我的人类伙伴“小坚饼”、艾利克斯还有莱瑞希望的那样演出。经过灌制唱片、拍摄电影这些令人筋疲力尽的工作,我想要让我们一起,在呼尖叫的人群面前一展歌喉。偶尔,我会想起很久前在雷诺得剧院里的那些夜晚。回忆起的都是最古怪的细节——我把白的油彩涂抹在脸上时的那种触,脂粉的气味,还有双脚踏上舞台、地灯的光芒从后面过来的那一刻。

回忆一齐向我涌来,倘若马略的愤怒也随之而来,那我咎由自取,不是吗?旧金山深深引了我,也从某种程度上征服了我。想象我的路易斯在这里的情景,并非一件困难的事情。这里的格局几乎是威尼斯式的,五颜六的大厦和公寓楼房拔地而起,调灰暗,一座连着一座,遍布在窄小、暗的街道两旁。无论山巅还是山谷,灯光摇曳生辉,无处不在;闹市区里,一群群摩天大楼拔地而起,金碧辉煌,仿佛雾的海洋中一座童话般的森林。

每个夜晚我回到卡米尔峡谷的时候,都要取出从新奥尔良转发至蒙特雷的一袋袋歌来信,我一封封拆阅,寻找血鬼的字迹:笔画痕迹较重,字体略显古旧——超自然的天赋一.在手写信件中表现出来,若是到了让人难以容忍的程度,那字体看上去就会仿佛带着一种哥特式的风格。可是,除了凡人狂热的崇拜,我什么也没找到。

的莱斯特,我的朋友谢丽尔和我都深着你,我们排了整整六个小时的队,居然还是没能买到旧金山演唱会的门票。请你寄两张门票给我们吧。我们愿意做你的祭品。

你可以我们的血。

旧金山演唱会的前夜,凌晨三点钟:卡米尔峡谷这凉的绿天堂还在沉睡。在这巨大的“匪窟”之中,我躺在面朝大山的玻璃墙前面打盹。我不停地做着关于马略的梦。马略在梦里对我说:“为什么你不顾忌我的报复?”我回答说:“是你先抛弃了我。”

“那不是理由,”他说。

“你总是行事冲动,你想把所有的碎片全抛向空中。”

“我想要改变现状,我想推动事情发生!”我说。我在梦里叫喊起来,忽然间,我意识到周围卡米拉峡谷这所房子的存在。只不过是一个梦,一个薄脆的凡问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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