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帮手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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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事不见得人多就可以成事。

尤其是办大事。

有能力的人才是成事的人。

方柔急驰如风，他决定要在“夜袭”的人还没抵达之前，先行斩杀孙云鹤，再斩杀崔纯容，然后斩杀黄牙白，更斩杀三，最好把武小齿也斩杀棹。

他意图在“夜袭者”未来到之前，先行办好这些事。

——他走的时候，还不知道仍有个更加恶贯盈的徐大化，也在老鹰驿站。

他这种想法，有点像小孩子好胜一般:要在大人回来之前，扫好地、抹好窗、砍了草、上了…为的是要人眼前一亮，讨个赞赏。

可是催动方柔这样做的，不是荣誉，不是争功，而是一种出奇烈的战志！

他要这样做，因为他就是要这样做！

而且还要一个人去做！

——世上所有伟大的事都是寂寞的事。

寂天寞地就是惊天动地。

寂寞的事应由寂寞的人来做。

通向“老鹰驿站”有四处。

东面是“关道”西边是“独木桥”南方是“爷头店”北处是“杀狗林”方柔艺高人胆大，直取“独木桥”要到“独木桥”之前，先经过“呼家墩”方柔到了“呼家墩”先去找一个人。

一间漆着七种颜的木屋。

他走近去，木屋里传来聚赌时的呼卢喝雉。

方柔也不敲门，一脚就把门踢开。

屋里的人，先是静了一静，随即大骂了起来:“什么东西，竟敢砸大爷的盘！”

“扫了你大爷的兴，看我不把你——”忽听一人叱道:“住口！”这些赌徒全噤了声。

一人急闪而出，一脸麻皮，一面说话，一面浓重的呼着气，好像呼完了这几口气他就没得再呼息似的。

“方大侠。”他毕恭毕敬的呼道“你来了，可有什么吩咐。”方柔道:“小良，你有得忙了。”这呼急速沉重的汉子，正是“呼家敦”中人们皆竖起拇指的第一好汉:“快手量天”梁善良。这一带方圆百里的大氓、小混混，无不对梁善良奉若神明。

——因为梁善良讲义气，他从不在乎人出卖他，但他从不出卖人！

——因为梁善良武功好，而且就算他打胜了对手，还常常放过人。

这样一个人，加上豪、慷慨、不拘小节，又有本领，再来点运气，到那里当然都是稳当“老大”无疑。

这时，他一听方柔这么说，他便如接圣旨般铿锵有力、奋亢莫名的道:“是！方大侠有命，无不拚尽老命！”方柔角微微一翘，算是一个冷傲的笑容吧，只听他说:“我行事向来不用帮手，不过，今晚纳兰可能会经过这里，要办大事，他正要用人之际，你打醒神，在独木桥那儿候着吧。”梁善良一听，眼睛发亮，发出一声朗然的:“是！”梁善良是因为纳兰才认识方柔的。

——他受过纳兰的恩。

有一年，他经过苏州魏忠贤长生祠时，不明白为何魏忠贤还活得好好的，却已替他到处立嗣，而不管是谁见之莫不跪叩膜拜，于是多咀说了几句，给缇骑番子高手，连同国子监生陆万龄追击缉捕，幸得纳兰仗义出手解救，否则梁善良只怕当场便给“凌迟处死”此后，梁善良对纳兰十分拜服，觉得有欠纳兰恩情，方柔当然也知道他这个心意。

方柔料定纳兰必会参加“夜袭”在这附近算得上是“地头蛇”的梁善良，自然用得上，所以顺道通知了梁善良一声。

梁善良知今晚可为纳兰效命，大是奋亢，于是马上不赌了，兴冲冲的赶到呼家墩“独木桥”桥头，苦候纳兰莅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