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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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尚未坦白面对时，他坚持不肯离去。

全吉祥躺了会儿，觉到他依然坐在身畔，没因她的恶声恶气离开，他固执不肯离开，让她气得想打他，想狠狠咬他几口。

“是我告诉楚娴淑，我什么都不会，这下你高兴了吧？”她猛地坐起，朝着他低咆。

“原因？”

“因为我高兴、我喜、我无聊、我想出卖你，怎样？！”为了隐瞒实情，她开始胡说八道，就算他因此赶她出去，她也不要他知道那令人难以启齿的原因。

“我宁可你真是因为高兴、喜、无聊及想出卖我才告诉楚娴淑，但你我心里都很清楚你并不是，你甚至为了保护我，没让楚娴淑知道我进入户部尚书府另有目的，不是吗？”正因为她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要保护他，使他对她更加不舍，更想解开她的心结，好将她捧在手掌心上呵护怜惜。

“你这乌王八！到底想说什么？！”她恼恨地以话骂他，双手握拳用力捶打他的口。

他全都知道了吧？早就都知道了吧？

在这世间，她最不愿他知道她不堪的过去，偏偏老天爷不肯应允她小小的心愿，硬是要让他知道，这算什么？！欺负她很好玩是吗？看她在他面前丢脸很好笑是吗？

项子熙任凭她将心中的委屈及怒火发在他身上，不要再见她痛苦悲伤时还撑起笑容，告诉所有人她很快乐，他希望当她痛苦时就痛痛快快大哭一场，开心就开朗大笑，无须再欺骗他人、欺骗自己，她没有受伤，一点也不伤心难过。

“你这乌王八，试探我很好玩吗？！”不争气的泪水夺眶而出。

可恶！全都是他害的！他害她哭了，也害她打破誓言，她说过不再骂他乌王八…呜…呜…

全吉祥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呜…她真正想说的是，爹娘为何要这样待她？究竟她做错了什么？抑或她真那么不讨人喜？

晶莹的泪水、愤怒的拳头，一滴接一滴，一拳接一拳，炙烫火热地烙印在他心口。

“你觉得我很好笑吗？”可恶！可恶！可恶！

她愈打愈用力，泪水更加泛滥地宣。

“对！就像你知道的那样，我是个爹不疼、娘不的讨厌鬼，有没有我他们从来就不在意，他们唯一在意的是能不能过好子。”她不顾一切地对他吼着，他一定早就知道了，才会有意无意地问她好不好，有没有遇上问题，她为何要傻得自我欺瞒，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呢！

“你不是讨厌鬼，我很喜你，你应当很清楚。”项子熙不许她厌恶自己，她是个讨人喜的姑娘，是她爹娘不懂得珍惜她，而非她不够好。

她泪眼蒙听他柔声安，他的脸庞不见一丝嘲笑之意，有的是怜惜与不舍，他说喜她，口吻认真不带戏谑。

是的，她知道他喜她，否则他的家人不会待她百般呵护，张妈不会总是有意无意暗示她是头一个让项子熙这般对待的姑娘，正因为太清楚他待她的好，使她自惭形秽，自知配不上他，才会欺骗自己他待她就像待朋友，并无特别之处。

“你不能喜我…”她哽咽对他说道。

“为什么？”

“不要明知故问。”她将鼻涕与泪水抹在他的衣襟，要自己努力控制，不要太过于喜他。

“对我而言，能喜上你是世间最美好的事，不管你有怎样的出身，有过怎样的经历，我从不认为需要收回对你的情。”对她的情，他诚实面对，希望她也能坦诚以对。

“你傻了不成？！莫非你忘了自己的身分？我们这辈子本就不可能，你真的了解我的过去？真的能不介意吗？”她要他睁大眼睛看清楚，别把野菇错认为灵芝。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你的过去我也全都能接受。”当他上她时，就已经接纳她的所有。

“骗人，一定是你对我的过去还不够清楚，你不晓得我八岁时就被爹娘卖到院，你不晓得我在院里所学的就是怎样成为一名女，你不晓得我在院看过各种肮脏下、对付男人的方法，你什么都不晓得！”她对他吼着，负气地以手背拭去颊上的泪水，他为何要她说出如此不堪的过去？为何要她当他的面承认，她就是在烂泥中打滚过的小泥块，永远都洗不净身脏污。

“你的过去的确很不光彩。”项子熙无比心痛，听她用力嘶吼出过去种种，沉重地道。

“你现在总算知道了吧？哈！你还有胆说喜我吗？”全吉祥冷冷一嘲，项子熙是个聪明人，他该做的就是转身离开，当作不曾认识她，如此对他们两人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