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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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红了眼！

甭身一个人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汪左蓁没抬眼瞧瞧周遭的纷纷扰扰，只是，当一而再的听着救护车开进急诊室车道的声响时，不由得心生悲意，轻声啜泣着，整个人在椅子里缩成一团。

妈妈她…会不会有事！

她好怕呵，万一妈妈她…不，不会有事的。她猛烈的摇着脑袋，心里不断地这么说服自己。

好希望此刻孟大哥能在这儿、在她身边，她需要他在身边握着她的手，告诉她，妈妈会没事，他们之间…也没事。

长廊斜右方的转角，特意放轻脚步的元慎颉捧了杯热饮过来，一见她孤零零的杵坐在椅子上，心口不叹起同情与无可奈何。

孟获呀孟获，他还是没解开纠许久的心结。

还以为他对结婚一事的臣服与认可亦代表他的释怀，就算不是完全的抛弃过往，可至少，自己以为他对汪左蓁会心软一些，会更乐意付出他深埋已久的情，所以，才会任由罗素玉嚣张又阔气的张罗婚礼的一切，可原来…啐，早该知道即使是再好的心葯，遇到孟获这种倔子，葯效也没这么快。

看，明明是心疼得半死，也尽管是铁青着一张脸、咬着牙，一双垂在身侧的手松松握握，手背青筋怒凸，却偏拗着子，死都不肯陪着一道来，绷着脸皮硬就是要斗气，得两败俱伤，啧，他这又是何必呢！

“争到最后，也不知道死的会是哪一个！”摇着头，元慎颉轻声嘟哝。

“啥？”

“没什么啦。”强扯，他给了她一记浅笑。

“你还好吧？”早已褪尽血的瓣紧抿，汪左蓁几不可的点点头，但，无力回他一个笑容。

她好累，身体累，心里更累。

“来，喝杯热咖啡，暖暖身。”将手中的热饮递给她，他温言劝着。

是谁规定像医院这种场所一定得将冷气开到最强？该死，又不是停尸间，冷得让人自骨子里寒到脚底。

“谢谢。”

“别客气了，又不是别人。”不是别人？闻言，她又是一阵酸泪扑鼻。

“为什么孟大哥不来？”这…问他呀？那他该怎么回答？

“嗯，他有他的理由。”想要代言的话在舌际兜了一圈，还是回肚里，他选择不手这桩难解的家务事。

孟获是他的至，也是亲如手足的好友，虽然一直以来，他总是看不过去孟获对罗素玉的百般隐忍，但因为孟获不提这事，所以，有些疑惑他全都埋在心里，也尽量让自己冷眼旁观，别太多事，真看不过去好友自掘坟墓的话，再开口嘀咕个几句。

拜这场婚礼所赐，他昨天总算亲自接触到汪左蓁这个女人，与她相处，也重新评估她，忽然察觉，这大女生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知道，聪明却单纯的她完全偏信着母亲所有的安排，一心痴恋着孟获，真要说的话，汪左蓁是这场角力赛中，最最最无辜的人。

“我也相信他有他的理由，但，是什么？”

“这…他不曾说过？”他略带犹豫的语气有着轻讶。

摇摇头，她努力地睁大眼，晶莹的泪水却已早一步的涌出眼眶。

“如果他肯说，我的心不会这么痛。”无助的眼神中是惘，她拭去泪渍，哀求的望着他“可是你知道原因，对不对？”

“我？”

“你知道的，对不对？”清楚的瞧见他眼中的为难，汪左蓁不由自主地倾身向他。

“可不可以告诉我原因？是不是孟大哥跟我妈吵过架…”突然想起，妈妈这几年来纵使跟她聊得再起劲，可提起孟大哥时的口气总是挟带，似乎，彼此有了什么间隙。

“老天，他们真的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