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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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十天来,他一直在等她向他臣服,等着她对他展开温柔的双臂,完全接纳他成为她的男人。
可没想到,十天以来首度听到她的消息,居然是她己然命垂危。
理智要项毅飞别管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但情上他却放不下柔弱、无助的她…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在他脑海里
战不已,使得他裹足不前。
“堡主,虽然这女人罪该致死,但她毕竟也只是个手无缚之力的女人家,若真让她这么死了,只怕有损堡主的声誉二私心里,耿少翊不想让宁沁死掉。
她,是他认识项毅飞十多年来,惟一显现的柔情。如果让她这么死了,也许堡主真会成了个只为复仇而活的男人…他实在不想让他最敬重的主子,成为这样的人。
项毅飞的过去太苦,现在他已经是一堡之主,是该他享受人间温情、家庭之乐的时候,不应该为了过去的影,而活在负面情绪中痛苦挣扎。
耿少翊见他依旧沉默,决定下帖重药——“堡主,属下曾入地牢为她把过脉,如果您不打算将她至地牢给放出来,那么她极可能熬不过明天了。”冷,好冷,宁沁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于这冻彻心肺的寒冷了。
她努力的想睁开眼,看看外头到底是降霜、还是下雪,要不然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么冷呢?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天鹰堡地处大漠,照理来说应该是终年酷热,不要说雪了,大半年的也许连滴雨水也瞧不见。
在她往西昊的行程里,大家只怕多穿衣服会热晕了头,从没想过要在身上多添件衣物…所以,这天气,该是炎暑难耐才是。
那,为什么她现在觉得好冷、好累,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呢?她好渴,好想喝水,可是不论她怎么使劲,都无法抬起自己的手,她整个身子就像灌了铅似沉甸甸的,连稍稍转个身也办不到。
我快死了吧…这念头不断的出现在宁沁的脑海里,大概就是因为快死了,所以她的身体不听使唤,她过往的记忆不停的涌现。
自从那被项毅飞给关到地牢后,她已经懒得去数算自己又过了几个
升月落。
在一片暗中,时间的
逝一点意义也没有,她只能待在黑暗中,回忆过往待在沉香阁的快乐时
。
虽然,她只是个不受重视、不被父王宠的女儿,但是在那方小天地中,她是自个儿的主人,她可以看书、刺绣,到花园去看看怒放的蔷薇,偶尔,?儿会同她讲些外面的事…
热闹的大街、熙来攘往的人群、拥挤的市集…一幅幅生动又鲜明的景,听得她好生向往,希望自己就身在其中,能亲眼看看这五花八门的世界,体验到不同的生活经验…但是,这终究是梦。
一个永远都无法实现的微小梦想。
如果有来世,她要富一个有父亲疼惜、母亲怜的人,不必家
万贯、不必锦衣玉食,只要家庭和乐、
情融洽,就算是青菜萝卜,她也甘之如饴。
她自认这短短的十来年,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的事,也许在这将逝的一刻,老天会听到她的祈求,回应她的愿望。
想到这儿,她不在心里笑了——笑得那么甜
、那么
足,仿佛得到这世上最重要的珍宝。
对了,来世,我要当个有爹疼、有娘的人…如果幸运一些,也许还会有个
我的男人与我相偕共度白首…
这个愿望在宁沁的意识被黑暗笼罩之前,不断强烈的在她心头浮现,而那接近幸福的觉,也在她心头徘徊不去…
是的,在被黑暗笼罩之前,她是幸福,而且足的。
当项毅飞与耿少翊赶到地牢时,宁沁已经因为高烧而昏厥。
见到这情形的项毅飞,一言不发抱起瘫软于石上的她,直直的走出
暗的地牢。
在往寝房的途中,他的脸沉,周边有股沉闷的空气包围着。
天鹰堡里其他的弟兄,见到堡主竟然自地牢里将原本该是死刑犯的女人给抱了出来,莫不讶异万分。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堡主对女人向来是漠视不理,不论是怎么的绝,都无法使他动心,就连素有大漠之花的余盼儿对堡主大献殷勤,都让他以相应不理的姿态,活生生的将大美女给气走。
现下,堡主不仅破例饶恕了那个东琰公主,还抱着重病不醒的她回房治疗…这,若不是堡主对她情有独锺…那么,至少她在堡主心里的地位,可非寻常人所能及的。
对于众人讶异、不解的目光,项毅飞全了然于心,但是在这当下,旁人的眼光,早就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