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此消彼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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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加上玺印,便听到通报,尹朔到了。

“请他进来。”紫苏皱了皱眉,让人又给自己加了一件外袍,便一边吩咐,一边示意齐朗随她一起出去。

“臣听说齐相深夜求见,担心有紧要事务必须通过议政厅,因此匆忙求见,请太后娘娘恕罪。”尹朔从容地行礼,也道明来意。

紫苏坐在上位,微微点头,随即就对齐朗说“你把旨意给尹相看一下,然后马上发出去。”

“是,太后娘娘。”齐朗低头应诺,将两首旨意双手递给尹朔。

尹朔看完,没有说什么便还了旨意,齐朗躬身行过礼,便退出中和殿。

“尹相应该看过议政厅的奉章了吧?”见他没有反驳,紫苏笑着道出自己的想法,尹朔低头回答“是,臣已经看到谢相与济州太守的奏章了。”

“对哀家的旨意没什么异议吧?”紫苏挑眉问道。

“太后娘娘认为济州的事与南疆军队有关?”虽然谢清的奏章上没有提,可是,看到第二份旨意,尹朔立刻就明白其中的玄机了。

“军队是皇朝的支柱,请太后娘娘一定要慎重!”尹朔没有说意见,只是平静地说出劝诫之辞——绝对不能扰军心。

“哀家明白!”紫苏点头“所以,哀家才让康焓去查,康焓的为人,尹相也是知道的。”

“不知太后娘娘打算如何平息济州的暴,仅仅以暴制暴是不够的,济州若是无粮,就必须调它州的储粮了,臣不知太后娘娘可想好动哪一州的粮仓了?”尹朔是从地方一步步升至中枢要职的,他很清楚,这种因为饥荒而起的暴,只要赈灾的钱粮到位,实际上也就平息了。

“哀家没有打算从别的州调钱粮。”紫苏淡淡地回了一句。

“臣不明白!”尹朔皱眉答道,眼中是疑惑。

“济州的灾当然用济州的粮去赈!”紫苏漫不经心似的回了一句。

“可是…”尹朔想说济州无粮可用,却又想起,这种事她自然知道,于是便噤声了,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头望着紫苏。

“尹相,你以为济州官仓的钱粮去哪儿了?总不会平空消失了吧?那些钱粮既然在官仓里存在,把它们找出来就是!”紫苏笑着说出自己的打算,却让尹朔惊讶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是,时间上…”尹朔沉着道出自己的顾虑。

紫苏微微一笑,扬声道“赵全,进来!”

“是,太后娘娘!”赵全应声入殿,垂手站在紫苏身旁。

“把你昨晚说的事情再告诉尹相一遍!”紫苏不着痕迹地抬手掩饰自己的倦意。

赵全转向尹朔,恭敬地禀报“昨天中午,谢府的管事领着京中五大钱庄的帐房赶往济州。”

“娘娘,您与谢相都认为,那些属于朝廷的官粮仍在济州?”尹朔马上就掌握了问题的核心。

紫苏点头,冷冷一笑“还有比济州更适合处理那些粮食的地方吗?”紧领着大陆最繁忙的三个港口,随时可将手中的粮食换取五倍的利润,在元宁,的确没有比济州更合适处理那些粮食的地方了!

尹朔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无比,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太后娘娘,难道有人谋逆?”济州官仓的储粮至少可供一支十万人的军队三个月的消耗,五倍的利润除了可以从别的地方购买等量的粮食,更可以装备起那支军队了!而将主意打过官仓的储备上,主谋之人怎么也应该有与之胆量相匹配的野心吧?

紫苏淡淡一笑,没有回答,只是摆手让尹朔退下“先这么办吧!哀家还想再歇会儿!”当谢府的管事带人到达东江大营之后,程录与谢清之间也有了一番意思相近的对话。

“济州的暴更甚一,连昌州将军都向末将数次求援了,谢相为何耽于细微末节之事呢?”程录焦急地问谢清,太后的旨意已到,可是,他只能配合谢清,情况再急,谢清没有命令,他也无法动一兵一卒。

谢清叹了一口气,指着济州的方向,认真地说“那里的百姓同样是我元宁的百姓!静之是名将,想平定那些饥民组成的乌合之众还不容易吗?可是,那样的杀戮,你会安心吗?”静之是程录的字,谢清的态度显然是郑重无比。

“军队是不能自己有思想的!”程录答得冷漠,让谢清一怔。

这是太祖皇帝的原话,但是,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谢清却是知道的。看着程录冷淡目光,谢清不由皱眉,第一次认真地审视这句不同寻常的话语。

“谢相,您不是军人,不明白军队的意义,太后娘娘却是明白的,否则,娘娘不会下旨,让我全力配合您!永宁王在东江大营时,练兵的目的就是让所有人在接到军令的那一刻起,必须抛弃个人的所有思想,只能服从!”程录淡淡地解释“他曾说,历代永宁王都是如此做的!谢相,我想,这就永宁王府一旦掌兵就一定能稳住局面的原因!”

“你是说,即使有一天,朝廷让你的刀锋指向你自己的故乡,你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谢清皱眉,道出一个假设。

“谢相,您不曾掌兵,所以不明白!”程录也不回答,只是轻轻一笑,回避了过去。

谢清微微扬眉,笑道“静之,我是不明白这些,不过,我现在明白了!所以,传我的命令,明天开始,东江大营出兵,镇济州所有暴分子,具体事宜,由你负责!”程录一惊,随即低头领命,让亲卫召集所有将官至大帐。

“谢相,看来末将不该提醒你的!”程录示意谢清先行,轻声笑言。

谢清叹了一口气“祖父病得突然,很多事情我都不清楚!多谢静之提醒了!如此一来,济州的事至少可以提前一个月结束!”这是紫苏第一次让接触军队的事情,他难免求好心切。

“谢相早已有腹案了?”程录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不由愕然。

“我原本担心,东江大营与济州接近,士兵难免有所牵挂,因此,为免平波折不断,计划得就复杂了些,现在没有那么多顾忌,自然是雷厉风行,毕竟,能早回京是最好的!”对自己一方的人,谢清从来都是诚恳的,人心总是得用人心来换,因此,这一番点到为止的坦率话语让程录动不已,没有细想,便道“谢相放心!别的,末将不敢保证,但是,用兵平,末将可以保证,十之内,济州官道即可恢复通行!”能执掌二十五万大军,坐镇东江,扼守至略西部咽喉之地,程录决非庸庸碌碌之辈,岂会看不出,济州的暴发展至此,不动武力是绝对无法平息的,可是,那些人毕竟是元宁的百姓,能保全还是要保全的,上策自然就保证官道通畅,再由朝廷出面发粮赈济,而且,谢清已经找来顶好的帐房先生,想必也是有此计较。

“静之不愧是祖父的门生,目光准无比!”谢清放声大笑,十分得意,程录如此说就表示他认可这种解决方案,也不枉费他一番心血。

“只是,朝廷的赈济…旨意并未提到啊!”程录有些担心。

“本就是济州的事,难不成还真要朝廷再拨一份?”谢清答得冷漠“他们敢,我就能让他吐出来!”

“能动官仓的…”程录皱眉,想提醒,却被谢清冷冷地打断“程都督,济州暴是由济州上下所有官员,无视朝廷大律,贪墨亏空,以致官仓空无粒谷造成的!你明白吗?”程录一愣,不太明白,但是,还是认真地执礼回答“末将明白!”谢清微笑,与他并肩走进大营,紫苏既然只发了这两道旨意,就表示,这件事的真相必须下,而且,贪墨案比谋逆案好定罪,如此大的暴,量刑的宽严不言而喻,也更方便执掌刑部的他行事,换言之,紫苏默许了他的家族掌握济州。

对于军略,谢清不如齐朗,因此,他只说了目标,便坐在一旁,任由程录与众将及幕僚商讨,直到他们定出一个妥善的方案,呈报给他之后,他才平静地开口“劝说三次?各位是不是觉得自己手下将士的命不值钱?请各位谨记,济州的民是暴民!已经毫无理智的暴民!你们应该知道,这几天,官府的执役死伤有多惨重!劝说只会给那些暴民伤害你们的机会!我只给他们一次机会!你们无需顾忌声誉,本相一力担带!不从命者,杀无赦!”

“我希望各位的行动从一开始就要有震摄人心的效果!那样,随着时间的延长,你们的损失会变小!”

“至于,武器,齐朗在北疆动用最新的‘连击弩’,让成佑皇帝认赌服输,本相已经让兵部调配一些过来,想必各位会很高兴!”包括程录在内,所有人都对谢清冷酷悚然动容,但是,没有一个人出言进谏,而是同时躬身领命,虽然说对方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可是,就如谢清所言,那些人已经失去理智,只剩下暴的本能!——济州的惨状,连军中斥候都无法忍受!——若是对阵之时,心存仁慈,只怕将士真的会死伤惨重!

也许暴真的只有暴可以阻止!

他们的任务就是用雷霆手段震摄住那些暴民的心神,使他们服从朝廷的命令!

他们的任务不是拓土戍边,而是将刀锋指向那些可怜的平民!——程录看着谢清冷傲的神,不心神一动——这就是他冷酷的原因吧!只有让那些将士的心中充冷酷的杀意,他们才能完成这个任务!

“静之!”谢清突然出声,程录这才发现,大帐中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谢相有何吩咐?”程录连忙躬身应道。

“我想调静之的亲卫去做一件事!还想从军中调一些擅长‘劝’与‘说服’的人手!你能给我调令吗?”谢清递给他一张写着人名的纸。

程录二话没说便写了调令,随即又问“不知谢相要末将的亲卫做什么?”

“当然是去逮捕那些牵涉贪墨案的世族!否则,本相从哪里找赈济的钱粮!”谢清振振有辞,说得理所当然,但是,却与程录换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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