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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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去睡觉了。”她微声说道，眼睛看着地板。

雷战皱了下眉头，却没有阻止。他命令道:“先跟大家打声招呼。”夏欣月红着脸，很快地看了所有人一眼后，她微微一弯身。

“大家晚安。”说完，在雷战还来不及阻止前，她已经一溜烟地钻回了房间。

“老大，你打哪找来大嫂这么一个黄花大闺女？”

“我们都已经见过多少次，还是一副害羞得要死掉的样子，真不简单。”团员们啧啧称奇地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纷纷发表意见。

“我就喜她这种语还羞的样子，不行喔！你们几个少啰嗦，去冰箱拿啤酒来。”雷战嗓门奇大无比地说道。

“老大，你要不要进房间去陪老婆？”团员们笑着说道。

“老婆待会儿再陪，现在是团员时间。”雷战往每个团员身上各扔了一罐啤酒。

“今晚大伙儿的表现全都彩到可以打一百分。除了阿呆的鼓慢了几拍外，大头文的贝斯声出来得太慢了点，舞台音响的回音简直是场笑话外，都还可以忍受。”雷战黑眸发亮，耀眼得如同仍站在舞台上一般。

“团长，你耳朵别那么利，行不行？”鼓手倒在地板上，双手高举作出投降状。

“我比你们还糟，我有两次忘词，都靠着大头文的合音，我才撑了过去。大头文，我敬你！”当雷战手里的啤酒罐撞上大头文的啤酒罐时，团员们又是一阵嘻笑。

演唱会顺利结束，每个人的笑容和嗓门都在较劲，再怎么喧闹也都不为过，整个空间被几个大男人吵到几乎要掀了屋顶。

客厅里的喧闹，对照着房间内的安静无声，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夏欣月躲在上锁的房间里，脸发白地缩在棉被里。

她知道他们对她并无恶意，他们说话大声只是因为豪惯了。可是，她目前真的还没法子和一堆喝酒的男人，同处在一个房间里而不到害怕。

客厅里嘻闹了多久，她并不清楚。她试着入睡，却紧绷得无法成眠。门外随便一阵大笑声，都要让她惊跳起来。

小时候，她最怕爸爸带他那群朋友回家喝酒。

爸爸一喝醉，便会抱怨妈妈的怀孕毁了他的创业前程，经常一口气咽不下去，便要拖着她，在众人面前拳打脚踢一番。

即使爸爸平时没喝醉，只要心情一不好，他就会心血来地躲在她身后，忽地大吼一声。然后在她回头时，给她重重一拳。

她的胆子，就是这样被吓小的。夏欣月忽地打了个冷颤，用力地捣着耳朵，不愿听客厅的吵杂，也不敢自己回忆。

凌晨四点，客厅总算平静了。夏欣月睁着漾着血丝的眸子，看向房门，等待着雷战回房。

他为什么没进来？难道又出去喝第三摊了吗？

夏欣月无声地溜下，蹑着脚尖走向房门。

吓！

客厅突然传来的吉他声，吓得她捣住嘴，跳得半天高。

夏欣月着口，倚着门边坐了下来。

是雷战在弹吉他吧？

这么行云水般的乐音，也只有他能办到了。

她不懂什么吉他技巧，她只知道他的吉他声让人陶醉。任何音符沾上了他的指尖，就好像被染上了一层光圈似的。

他弹了一首又一首，从民谣到爵士，从免费音乐弹到带着凄美气质的“荒城之月”她闭上眼，听得如痴如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