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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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起来了，全部都记起来了，你娘要我们分手…那一晚，我向苍天祈求永永远远忘了你，我将颈子套向了系好的白绢…”她痴痴地呓语着，倏然颤抖了起来“不，我是沉明月，我不要当陶花容…”

“不管你是明月还是花容，你都是我这一生一世唯一要的女人！”他端起了她的脸蛋，深情沙哑地低喊“对不起，对不起…我让你吃了这么多苦…我真该死。”曾几何时，他已经她得无法自拔了，无论她是怎样的身分，无论是离魂前后，他都煞了她。

只是他一直偏执相信自己的眼，却不相信自己的心眼…

她呆住了，他的眼神又充了柔情意，又充了怜惜与心疼…

“你…你说什么？”她张口结舌。

“是，我是个大笨蛋，我是个睁眼瞎子，枉自口口声声你，却被形容外貌蒙住了双眼，忘了你的心、你的魂才是我深深挚的那一个女子。”他痛切自责极了，一想起几乎又将她离了身边，就不由得胆战心惊。

“你会原谅我吗？我这么坏、这么笨，我本不配你！”她慢慢有了真实，轻颤着手‮摩抚‬着他的颊、他的…

“你是说真的？不管我是花容还是明月，你都我？”她嗫嚅着，狂喜的泪水瞬间冲入眼底“老天，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当然！”他心怜不舍，深深地吻住了她的“我你…”她闭上眼，不敢置信地接受着这美好绝伦的一刻…

长长的一吻过后，他犹自留恋不舍地嗅着她的幽香，她的颈项，轻啮着她的耳垂。

“老天，我好久好久没有尝到你的味道了。”他痴痴地凝视着她的脸蛋，蓦然失笑了“我真是笨蛋，明明你得这么深、这么重，却偏偏克制着自己，一直告诉自己不该你，不能你。”老天待他还是仁慈的，让他上的两张容颜都是同一个灵魂。

她是他的一轮明月，也是他的一树桃花啊…她羞涩一笑，甜甜地偎在他口，轻轻地叹息“外表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颗心、这一个魂儿…”

“是，”他紧紧拥着她，又惭愧又心意足“容貌会改，躯体会变，可是真心永不老…”这一切就像在作梦一样，明月偎在他前，受着悉伟岸的膛，突然又惊悸了起来。

“少卿，你娘…不会接受这个的。”她散发着幸福的双眸渐渐黯淡了，失落恐惧地道:“她不喜我，她不会接受我，而且…而且你是要娶公主的。”他一怔，眸中陡然掠过一丝怒意，低沉地道:“我娘得你悬梁自尽，是不是？”她呆了呆。

“她却告诉我，她也帮着在寻你，她迫不及待要接受你做媳妇。”他心痛极了，紧紧握着她的小手“没想到她背着我竟然是这样待你…傻瓜，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他关心和充自责的神情得她心头一阵暖意与深深的不忍“她是你娘，是长辈。”

“可是她也无权这样待你…”他顿了一顿，皱眉道:“等等，谁跟你说我要娶公主？”

“难道不是吗？”她慢慢想起来了，困惑不安地问道:“对了，皇上既有心将公主指婚给你，为什么我嫁入将军府这数月来，一点动静也无？”

“皇上并没有这个意思，再说公主们年龄尚小，最大的不过五岁，这话太夸张…”他茫然了一下，眸光明了起来“我明白了，又是我娘，是不是？”看着他怒气萌生的模样，她畏缩了缩，急忙搂住了他的颈项“别生气，她也是为了你，总是做母亲的一片心…”他生起气来这么恐怖，教她怎么敢将方才记起的点点滴滴全说给他听？

无论如何，家和万事兴，婆婆虽然害她一时想不开，可是泰半的原因也是因为她太脆弱了，她至少也要负一半的责任哪。

她真是个傻瓜，轻易就要结束自己的生命，轻易就要斩断这份…明月想起来不暗自汗颜。

她痴痴地‮摩抚‬着他的鬓、他的额、他的…

当初她怎么狠得下心离开他呵？

他眉头皱得老紧，怒气蒸腾“我去跟我娘说个清楚！”

“不。”她望着他，眸光透出求恳之，小手紧紧攀着他。

他浑身的怒气在她温柔祈求的眼神下渐渐软化了，到最后，他情不自地吁了一口气。

“为什么不让我追究此事？”他沙哑地问。

“再怎么说，她都是你的母亲。”他忍不住动了起来“是我的母亲，就有权力扼杀我的幸福吗？”

“她以为这样才是在拯救你的幸福”她也想开了，所谓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再怎么说，婆婆护子的心没有错，只是法子错了。

“少卿，我们做晚辈的可以不接受，但是不能不体谅。”

“容儿，我娘这样待你，你为什么还能平静地为她说话？”

“因为我和她一样，”她温柔地凝视着他，看出他的愕然“我们都你，只是用了各自不同的方式你。”他震住了，哑口无言。

她是这么好，这么善良，充了解和体谅…他的心头深深悸动着，越发得不能自拔了。

“容儿，我杜少卿何德何能有如此？”他喟叹，紧紧地拥着她。

“真是夫复何求了…也罢，就依了你，不再追究，只是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我相信你会保护我，”她轻轻地笑了，眼快足“以前还不确定，但现在是真正相信了。还有，你还是唤我明月吧，现在的陶花容…已经是另外一个故事了，让我们忘掉过去，珍惜现在吧。”他深深地凝视着她“是，让我们忘掉过去，珍惜现在。”不管是陶花容，抑或是沉明月，注定有缘的两个人，在经历风风雨雨后，还是能够找到彼此，相厮相守的。

虽然借尸还魂，经过波波折折，最后他们还是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苍天果真有情。

＊＊半个月后，在老夫人跳脚抗议中，杜少卿再度举办了一次盛大隆重的婚礼，不顾京师群众惊议纷纷，重新以八人大花轿，风风光光再娶沈家千金入将军府。

婚后数，杜大将军在当今圣上的钦令御旨之下，携眷南下镇守江南，因念杜老夫人年老体质，特旨安留京师将军府中荣养，可不随其子上任。

只是罕有人知，在杜大将军夫妇动身的同时，有一支十人英组成的小队也正出发，护送着一名娇美女子前往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