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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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清晨，芙亚被一阵刺耳的嘈杂声吵醒。她惺忪的睡眼，仿佛有人在花园广场吵架。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个红头发的女人干了什么好事！”这句尖锐的声音像序的音符陡地窜高，像抛物线般飘入芙亚的耳朵。

“咪咪！”芙亚霍地跳下，直奔窗口。

由三楼卧房往下看，广场上的情形一清二楚。

穿着骑马服的咪咪跨坐在一匹棕马上，她脸怒气地指着拓尔叫嚣。拓尔倚在泉旁、双手擦在前，嘴里低低骂着，似乎正在和咪咪理论。由于拓尔的声音太低，芙亚听不见他说话的内容。

“我不管！”咪咪使尽身上所有力气吼道:“你和那个红头发的女人在后山待了三天，仆人们都议论纷纷，如果你不给我一个答案，我马上离开奥丁神堡！”虽然咪咪没有用扩音器，但效果也差不多了，芙亚相信奥丁神堡中所有人全都听到了。

“你别胡闹！”拓尔发出沉郁的吼声，他突然身拉住咪咪手中的缰绳，似乎想要阻止咪咪骑马出去。

咪咪忽然抬起头，视线直芙亚站立的窗口，两人互看一会儿。

拓尔也抬头望望芙亚，俊脸上写了懊恼。

咪咪忽然踢了棕马一脚，双手拉拉缰绳，嘴里吆喝一声，棕马像一阵风般卷了出去。

拓尔回头一看，连忙抢过马扶手中的缰绳，飞跃上马，骑着黑马追了出去。

芙亚噘着瞪着堡外的山路，直到黑马消失在红绿叠的森林中，才收回视线。

“芙亚，你介入他们之间了。”关秋水的声音自关亚背后响起。

“才没有呢。”芙亚闷闷不乐地答，她正为了咪咪所说的某一句话而生气。

“咪咪是个玩伴女郎，拓尔说咪咪和他之间纯粹是易关系，他很快就会打发她走。”

“芙亚，听妈咪的话，跟妈咪回英国去。”关秋水再次提出要求。

可惜，芙亚被咪咪的话气得脑袋轰轰的，无心留意母亲的反应。

“芙亚…”

“妈咪！”芙亚抓住自己的发丝，懊恼地截断母亲的话。

“那个女人为什么骂我是红头发？我的明明是红棕，她是盲吗？分不清红棕和红有何不同！”她的嘴嘟得半天高。

她最恨人家骂她红头发。

在西方世界中，金发女郎总是被捧成纯真无的漂亮宝贝，而红头发经常代表脾气暴躁、鲁、倔强等负面印象；芙亚因为是东西方混血，小时候发相当红，有位顽皮的小男生专找她麻烦，经常拉着她的辫子叫她“红丫头”芙亚气不过，每次总会和对方大打出手，两人经常被老师罚站。

所以，芙亚最痛恨人家叫她“红头发”了。事实上，长大之后她的发逐渐变深，如今已不再是红的，而是泛着微微红光的红棕。

“等咪咪回来，我一定要找她把话说清楚。”有着灿烂笑意的光不知何时躲进云层，黯沉的天边吹来阵阵冰凉的风。

必秋水依然静静凝眺灰石城堡，在她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波涛汹涌的心。她有许多问题想问，却开不了口。

“妈咪，起风了，我们进屋去。”芙亚偎向母亲。

从午餐后，她们就坐在草坪上看城堡，妈妈似乎看得很入，不但话一句都没说，连起风都不觉得冷。

“再等一下，我想再多看它一会儿，它…很美。”关秋水勉强挤出一抹笑。

“它很美？”芙亚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她真想摸摸妈咪的额头，看妈咪是不是发烧过度。这座城堡宛如一位板着脸孔的老女人，妈咪怎么会觉得它美呢？真奇怪。

必秋水又别过脸去，乌黑双眸泛着凄凉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