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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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漾好像专程等她回寝室似，何澄空一推开寝室门就看见她，椅子正对着门口，双手并放在腿上，端坐着面向外。

“怎么了？”何澄空小吓一跳。

林漾最近变得有些怪异，老是抱着那件男生外套出恍惚的神情。她甚至没有追问她餐厅发生的那件事，只是不知为什么，这些天她看她的目光变得愈来愈奇怪，也不说话，就瞪着眼睛那样一直瞧，瞧得教她背脊发冷…偶尔让她觉得骨悚然。

“大家说的是真的吗？你每天都跟他在一起？”林漾没理她的话，没头没脑地劈头就问，双眼瞪着她，瞪得发直。

“他？谁啊？”没头没脑的，她没会意过来。

“就是他啊！”林漾恍恍站起来，拿起那件男生外套，将脸颊偎在上头。

“我本来以为兄弟会和学生会那些人都很可怕，但原来他们并不是那么坏，他们之中也有好人。他就是。他帮了我不说，还把他的衣服借给我”脸颊泛了红。

“林漾，你到底在说谁？”看林漾眼光蒙，脸颊泛红，加上那出神的模样，分明是陷入情网中的模样。何澄空心里有底了。林漾想必是喜上某个出手替她解围，又把自己的外衣借她的人。

但不好的是，那个人竟然是兄弟会的人。

那三会的人实在没一个是好东西…呃，也许宋晴勉强算是例外。林漾喜上兄弟会的人，只怕是凶多吉少。

“林漾，你是不是喜上那个借你衣服的人？”她忍不住追问。

林漾神一黯，颓然地坐在上。答非所问，接近于自言自语说:“我只要能远远看看他、听听他的声音，我就足了。像他那种人，是不会喜上我的。我知道，他只是同情我，我本不配…”霍然抬起头，还凑向移到位边的何澄空。

“可是他为什么会跟你在一起？还对你那样笑？你跟我一样，本就不配，可是…为什么！”不会吧！她说的是宋晴，林漾喜上的是宋晴！

何澄空总算有些明白。

“林漾，你喜的是宋晴？”林漾颤一下，沉默地垂下头。随即又抬起来，眼底平时的怯懦自卑消失不见，浮出丝丝嫉妒和不。

“我是那么喜他，可是他却不知道我的心。你最好，可以那样跟他聊天说笑。为什么是你？你跟我有什么不一样？是不是像大家说的，你不择手段地住他，他因为同情你、可怜你，所以才不得不忍受你？一定是那样的！何澄空，你好不要脸！你怎么可以那么无地利用他！”枯瘦的双手像爪一样紧攫住她。

“林漾”何澄空神经自主地口凉气。

林漾简直不正常。她被欺负多了，刚巧遇上一个肯帮她、又对她好的人，就把全部的情寄托在他身上，却又自惭形秽不敢表明，只敢自己在那里幻想，曲解事情的真正面貌。

“没有那回事，林漾。我没有纠宋晴。”用力扳开林漾的手。

“真的？”瘦得剩巴掌大的脸，一双眼显得过大，紧张兮兮又可怜兮兮地死命鳅住她。

“真的。”

“你没利用他？”

“林漾，若是宋晴替我做了什么，那也是他自愿的，稳櫎─”

“不可能的！”林漾尖叫起来。

何澄空和她是同一层次的人。她应该和她一样畏缩怯懦被欺负才对，她没有资格与宋晴平起平坐！绝对没有！

“林漾”何澄空有些无奈。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对。事实上，不管她怎么说，林漾似乎都不接受。

“我在餐厅发生的事，你应该也听说了吧？”最后她说:“多亏宋晴，不然这段期间我一定会很惨。也许你说的对，他只是同情可怜我，但我真的没想利用他。”林漾只是木然瞧着她，没有一丝表情。

怎么解释都不对，何澄空也作罢，疲惫爬全身，往铺一躺，也不再去想那么多。…虽说桐梧允许学生延后决定主修，但多数的全额生都是进来前就决定攻读的方向。何澄空算是那少数几个的例外。

她觉得从商比较容易赚钱，却不是喜在数字堆里打滚；研究人类的心理算有趣，但不了与人的接触；文学艺术又太风花雪月。想想，她还是觉得生物理化天文那种多半时间泡在实验室里的研究要引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