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勘破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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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中原喃喃道:“老夫在子午谷口让你这娃儿安然离去,你真以为老夫是那么不济吗,就是让你师父来,他也得给俺躺下。”他正在自言自语之际,突地一个人影飞奔而进,那人正是情圣柳啸。
柳啸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丑中原道:“你难道还不明白,都是你这多情种子意下的祸
。”柳啸
道:“柳某人却亲眼看到尊驾向柳南江出手。”不待他说完,丑中原就低吼道:“柳啸
!你给俺乖乖地在那儿站着。”说罢,也不理会柳啸
有何反应,就在冷如霜的身旁坐下。
冷如霜双臂俱断,血如注,虽未昏厥过去,却也是神
败坏,
吁不住。
丑中原伸手按上了冷如霜的命门,只不过一瞬间,他的面突然红润。
丑中原轻声道:“冷老魔,算你走运,俺一手,你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冷如霜道:“多谢!多谢!”丑中原道:“用不着言谢。若想活命,就凝神细听我在说些什么。”接着,他的嘴
连动,发出古怪的声音,像是诵经文或谲语。
柳啸倒没有动,然而他的目光却紧紧地盯在丑中原的身上。
过了约莫一盏茶光景,丑中原这才闭上了嘴巴,回贴在冷如霜命门上的手掌,站起来向柳啸
道:“这娃儿已中了冷老魔的剧毒。”柳啸
道:“我看见了。”丑中原道:“尊夫人也已断舌自尽,她虽然死回惨极,而她的作法却极为果断,否则,你们父子俩将毕生受冷老魔威胁。”柳啸
悲声道:“
死子伤,柳某人将何以堪?”丑中原道:“少放悲声,俺且问你,你在冷老魔身边多年,可识得各种毒药?”柳啸
道:“识得。”丑中原道:“你子中毒甚深,极待解救。”柳啸
接着说道:“我并不懂得解毒之法啊?”丑中原道:“俺用佛门心法澄心令使冷老魔心澄如洁净止水,有问必有答,你快去问他,你子的毒
该如何解法。”柳啸
不
哦了一声,似是有些意外。
丑中原又道:“别忘了再问问冷老魔,**散的解毒之法,并且就此配上一帖解药。”柳啸道:“要为何人解毒?”丑中原信:“为你的儿媳妇。”敢情他指的是凌菲。
说罢,转身向外走去。
柳啸不敢怠慢,连忙蹲下身子,去盘问冷如霜的解毒之法。
冷如霜此刻已为澄心令所镇,有问必有答,因而将解药之方悉数告诉了柳啸。
柳啸连忙走出了这间屋子,穿过中庭,直向前院走去。
在他所过之处,但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冷老魔的爪牙,敢情都被这位天涯奇丐所杀了。
福儿和柳仙仙二小候在七柳斋的门口处,正在探头探脑地似有所盼。
二小一见丑中原现身,连忙过去问道:“五前辈,柳相公怎么样了?”丑中原含糊其辞的说道:“没事!冷老魔也已伏诛…”语气一顿,挥手,道:“我们走吧!你们还得分头办事哩。”柳仙仙抬手向地上一指,道:“丑老前辈,这些人都死了吗?”丑中原道:“俺只是点了他们的昏
,过午之后,就会更生。”柳仙仙道:“留下他们,岂不是又要为害武林?”丑中原道:“小姑娘,武林中的为害之辈岂是杀得尽的,俺可不想多造孽,咱们走吧!”三人走出了七柳斋。
柳仙仙忽又停步道:“丑老前辈,咱们不能等候柳相公吗?”丑中原道:“小姑娘,你立刻回到华山之麓的‘啸山庄’去。”柳仙仙小嘴一撇道:“长安城内正有好戏上台,我可不愿意离开这儿。”丑中原道:“小姑娘,快回告诉你娘,你爹就要和柳相公一起回到‘啸
山庄’去啦!”柳仙仙神情一振,道:“真的!”丑中原道:“俺偌大年纪,怎么会欺骗你这个小姑娘?”柳仙仙娇笑道:“多谢前辈。”福了一福,又转向福儿说道:“福儿,待武林大局平定之后,你一定要到‘啸
山庄’来一趟,我输了你好几盘棋,得捞回来才行。”福儿笑道:“到时一定前来拜访。”柳仙仙这才连跳带蹦地离去。
丑中原凝望着她的背影,嘴动,仿佛在喃喃自语,却又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福儿甚为乖巧,静静地站在一边。
良久,那丑中原才叹一声,道:“有子如斯,有女如此,柳啸也该
足了。由此可见,贪念足以引祸。”福儿轻声叫道:“老前辈。”丑中原突地旋转身子,目
光,手扶福儿的头颅,道:“福儿,当今武林之中,恐怕数你年纪最小了。”福儿道:“丑老前辈,福儿年小,心却不小。”丑中原嘿嘿笑道:“有豪气,你莫非想作一件大事?眼前就正巧有件了不起的大差事落在你的头上。现在,随俺来吧!”一老一小,联袂向长长西廊奔去,在疾行之中,福儿问道:“丑老前辈,那差事要多久才能办好?”丑中原道:“难说,也许几个时辰,说不定拖上个十天半月。”福儿道:“时间拖久了可不行。柳相公叫我去寻访秦姑娘的下落,给你老人家拖去了七柳斋。目下,再给你老人家去办事。”丑中原接道:“福儿!你不是给俺办事,而是给整个武林办事。”福儿道:“给谁办事都是一样,只是柳相公担心秦姑娘的安危。”丑中原说道:“俺不是告诉过你吗。秦姑娘和凌长风那娃儿是俺安排下的两着伏棋,用不着你挂记,你只要全心全意去办这件差事就行了。”福儿道:“是什么差事呢?”丑中原道:“这里来。”二人此刻已行至西城西大街,丑中原扯了福儿一把,转身进入一家专卖羊杂汤泡饼的吃食店,在一个角落里的座头上坐了下来。
两碗泡饼送上,二人呼呼大吃,时已过午,也该打尖了。
丑中原吃了一个半,又揭开葫芦嘴子,喝了几大口酒,这才放低了声音,道:“福儿!
还记得斜对面那座大院吗?”福儿勾下脖子,朝斜对面那座朱红大门瞟了一眼,喃喃道:“白姨娘就住在那边。”丑中原道:“还有谁?”福儿道:“还有凌菲姑娘。”丑中原道:“还有一个人。”福儿想了想,道:“再有,就是白姨娘的丫环仆妇了。”五中原道:“公孙红云也住在那儿。”福儿讶然道:“他吗?”丑中原道:“听说那座大院里面有一间诛恶堂。”福儿道:“不错,堂屋的门上,还挂着‘诛恶堂’的匾额!”丑中原道:“福儿!以你看,当今武林,有谁算是大恶之人?”福儿沉一阵,道:“这可难下定论了。”丑中原道:“公孙红云算得上是大恶之人吗?”福儿点点头,道:“当然是大恶人。”丑中原道:“但是,他却大摇大摆地住在诛恶堂中。”福儿放低了声音,接道:“丑老前辈,小的有些想不透,不管怎么看,白姨娘都不像是个坏人,她怎么会与那公孙红云同声一气呢?”丑中原道:“别说你这娃儿想不透,俺这样大一把年纪也同样猜不出。”福儿道:“白姨娘必有说不出的苦衷。还有,这座宅院是谁给她买的呢?”丑中原道:“是公孙红云为她准备的。”福儿道:“那么,‘诛恶堂’三字的匾额也是那老魔头挂上去的了?”丑中原道:“是的。”福儿道:“在公孙老儿的心目中,谁又是大恶大赦的人呢?”丑中原道:“难说!”语气一顿,接道:“福儿!听说冷老魔曾经给了你一粒药丸?”福儿道:“那是冷老魔拿来教我对付秦姑娘的。”丑中原道:“药丸在你身上吗?”福儿道:“在,我本来要
给柳相公,他教我暂时收着。”丑中原道:“公孙红云那一套风林十八掌固然厉害非常,俺倒不一定胜不了他。不过,夹上了白玉梅在内,俺可不便硬上,再说,公孙老儿还得留给另一个人去收抬地。”福儿凝声问道:“那人是谁?”丑中原道:“关中一龙凌震霄。不然他一生英名就完了,甚至于他的儿女将来都不好作人。而凌震霄却不是公孙老儿的对手。”福儿道:“那怎么办呢?”丑中原道:“只有你能助他一臂之力。”福儿道:“若是小的能够助他一臂之力,那可真是一件了不起的大差事了。”丑中原道:“将那粒药丸给公孙老儿吃下去,你明白俺的意思吗?”福儿吃惊地问道:“他会吃吗?”丑中原道:“那得靠你的机智了。”福儿沉
了一阵,摇摇头道:“小的想不出有什么好法儿,使他能够吃下那粒药丸。”丑中原道:“法儿俺已想好,你将脑袋凑过来,待俺告诉你。”福儿凑过头去,丑中原声如蚊鸣般低语不休。
良久,丑中原才道:“福儿,听明白了吗?”福儿面上似有诧愕之,而他却点点头道:“小的明白了。”丑中原道:“俺再送你四个字:‘胆大心细’。”福儿道:“多谢丑老前辈…”语气一顿,接道:“小的这就去吗?”丑中原道:“别急!上灯之后才依计进行。俺先走一步。”说罢,摸出一把碎银放在桌上,离座而去。
福儿托腮沉,一双透视
光的眼珠却是直直地盯在斜对面那两扇紧闭的朱漆大门上。
大年下,虽未飘雪,天已黑得早。
刚酉时,各家各户都点上了灯。
一直在西大街徘徊不去的福儿,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迈步向对面那座朱门大院走去。
打从午间吃下那碗羊杂汤泡饼之后,他就一直在那家吃食店的门口来回打转。他不知道丑中原教他这样作的用意何在,然而他却照着作了。
大院的墙头似乎有人探头探脑地在窥探他,福儿却装着不察。丑中原就是这样吩咐他的,非得等到上灯的时候,才能去敲动门上的铜环。
当啷!福儿连敲两响,紧闭的一扇门就打开了,里面的人好像在等他敲门,不然,应门不会如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