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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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园中正国际机场下了飞机,杨絮青领到行李,通过海关后步出自动门。看了下表,她在美国临时改了班机,现在离她与妹妹杨穗彤约好的接机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但她不想待在人多嘈离的地方,左右看了看方位,便由出境室出口走了出去。
时近腊月,正是台湾最冷的时节,杨絮青穿超薄外套,站定在候车廊上。
“絮!”一声愉悦叫唤远远从她后方响起,她拉没有注意到,由于职业习惯使然,她正低头看着地面,直到那人又喊了第二声,伴随着由远而近的疾步声直冲她的方位而来,她才发觉并回过头,却在转身的那一剎那猛然撞进一个怀中。
风翼开心极了,兴奋的紧紧抱住杨絮青又摇又跳,他边笑边叫:“真的是你?!活生生的絮育。”杨絮青本还来不及看清对方是何许人也,就整个人被拥进他那温热怀抱中摇来晃去动弹不得,连想抬头看看都没办法。
她并不觉惊慌,也没有立即推开对方的念头,因为最初一瞬间依稀从鼻间嗅闻到的气味让她到十分
悉…是那种不管相隔多远多久都不会忘记的味道。虽然她向来极少将工作以外的事物记进脑袋瓜里,以致印象有些模糊,但就像是存留在记忆深处的照相底片,待对方一开口,那不会错认的声音与一连串话语动作就是最佳的显影剂,在顷刻间立即显影对方的一切。
“你终于回来了!我好高兴,好高兴。天啊!我已经整整两年九个月又零六天没见到你了,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风翼简直比中了第一特奖还兴奋,紧抱着杨絮育开怀不已的大声说着。
杨絮青在对方稍微平静点后,从对方前出声:“是你呀,飞飞。”
“当然是我!”风翼总算稍稍放开一些距离,让杨絮青看见他的面孔。他眷恋的双手仍不舍的环锁在她间,俊美帅气的面孔上有着灿烂若
光般的笑容,一双深邃黑瞳丝毫不掩饰
意,深情款款的睇凝着她。
杨絮背绽出笑容“真巧,在这里遇见你。你来接人吗?”像一种习惯似的,她神态轻松自若的被风翼拥在怀里。
看着眼前这个有着一双坚定眼眸的青年,杨絮青打从心底到温暖了起来。
风家与杨家是邻居,她与风家的长子风曜同年,从小学到中学都是同班同学,但她却与风翼这个小她四岁的风家老幺较有情。即使近三年未见,对风翼这个一出生就几乎是被她抱在怀里照顾的邻居弟弟,她依然不觉有任何疏离
。
时隔三载,风翼不论在外貌或气度士都有了些许改变,但在她眼中,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她对他的觉始终如一,仍是以往那般亲近喜
,也还是习惯叫他“飞飞”这个小时候她替他取的小名。
是风翼有什么神奇的魔力吗?她从很久以前就觉得,只要一见到风翼就会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愉悦受。不过因为她的心思早就被她的古生物学研究工作占
,以致从不曾深人去细想这个问题。
“絮!”风翼的俊脸无奈又哀怨的皱了起来“我是来接你的。”他的絮青怎么还是这么迟钝外加不解风情呀?
杨絮肯看了看风翼,有些不能理解“我以为穗彤会来接我。”
“我才不会让她来接你。”风翼的脸又快速转换,一副理所当然、谁也阻挡不了他的模样“分别了两年九个月又零六天…”他看了下表“外加七小时三十二分!
我怎么可能将优先见到你的权利让给其它人。”杨絮青为风翼的“斤斤计较”有些想发笑,但她仍有疑问“但是我告诉穗彤的接机时间是在一个小时后,你怎么会这时候就来了?”
“对啊!”经她一提起,风翼也有话要问“你怎么会这么早就到了?如果不是因为我等不及想早一刻见到你,所以提早出门,你不就会在这里等上一小时了吗?”
“我临时改了班机。”杨絮青解释,习惯了风翼被她得
脸担忧的模样。
“那你也要打电话来说一声呀!”风翼开始显他的霸道,一直环在杨絮青
间的双手更是随着情绪起伏而不时放松或收紧。
“你不知道如果你真的在这里等上一小时,我会有多担心吗?你又不喜待在嘈杂的室内,可外面天寒地冻的…你看!你还是穿得这么单薄,万一
冒了怎么办?就算不为别的,你也该为我好好照顾你自己呀!”他边念边将自己的外套披到她身上。
风翼一连串关怀的炮轰让杨絮背笑了起来,天寒地冻?摄氏十度算天寒地冻吗?
她觉得天气还算不错呢!
但她没有拒绝风翼的外套,因为她非常了解风翼对她关心的程度。
即使她远在国外多年,他也像个唠叨小老头似的在来电及来倍中叮咛这、嘱咐那的,深怕她会穿不暖、吃不,还常常寄一些有的没的生活必需品给她。
而只要她一回国,他就会像条鱼似的黏在她身边嘘寒问暖,照顾她照顾到无微不至的地步,谁教她对工作以外的其它生活琐事总是得过且过。而且她一旦开始工作就会像栽进去似的沉其中,忙到晨昏不分、废寝忘食是常有的事,当然他也了解,对她而言没有任何事比她的工作更重要,才会使得他为她牵肠挂肚、
烦不已。
“飞飞。”杨絮青手掌往风翼膛安抚的拍了拍,浅笑道:“但是你来了呀!我也没有
冒生病,所以你就别担心了,好吗?”好可
!风翼怔怔望着杨絮青的笑颜,一颗心上通上通地直跳。每当絮青对他这样笑,他就会完全忘了自己在做些什么或说些什么,之前的郁闷心情当然也早就被拋到九宵云外去了。
半晌,风翼情难自的又拥紧她,絮青这模样实在太
人了!
杨絮青早就习惯风翼这样突如其来的拥抱举动,她安适的回拥他。想起风翼小时候总会在遇到伤心事时跑来找她,投进她怀里哭得有如水坝决堤,她常常必须哄上半天他才会停止哭泣,那幕景象历历如昨…黄昏的霞光照准她房里,哭累的小男孩已趴在她怀里睡…然而时光飞逝,那个
哭的小孩已经长大,现在的妯别说怀抱不了他,甚至她也已经很难再将过去那个小男孩与面前这个长得
壮矫健的男子联想在一起。
唯一不变的是,不论谁怀抱着谁,两人相拥的觉还是这么让她
到舒服自在,每每令她兴起“真想就这么睡着”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