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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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有生命就有望。

可是望也有很多种，有的望引导人类上升，有的望却能令人毁灭。这三双眼睛里的望，就是种可以令人毁灭的望。——不但要毁灭别人，也要毁灭自己！

人为什么要毁灭自己？

是不是他们已失了自己？

小马已看出他们就是刚刚从路上面走过去的三个人。

散漫落泊的长发青年。

修长美丽的腿。

——他们为什么去而复返？

小马故意不去看他们.其实他心里并不是不想多看看那双美丽的腿。

可是他能控制自己。

经过了一次情上的痛苦折磨后.他已不再是昔那一个冲动起来，就不顾一切的少年。

美腿的少女却还是在望着他，忽然大声呼喊道:“喂！”小马忍不住道:“你在叫谁？”美腿的少女道:“你！”小马道:“我不认识你。”美腿的少女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认识你，才能叫你？”小马怔住。

没有人一生下来就互相认得的.她说的话好象并不是没有道理。

美腿的少女又在叫:“喂！”小马道:“我不叫喂。”美腿的少女道:“你叫什么？”小马道:“别人都叫我小马。”美腿的少女道:“我却喜叫你喂，只要你知道我是在叫你就行了。”小马又怔住，人与人之间的称呼，本就没有一定的规则，既然有人可以用“先生、公子、阁下”这一类名称叫他，她为什么不能叫他“喂”？

这少女的思想和行为虽然很烈，很奇特，却与大多数人都不同。

可是她好象也有她的道理存在。

美腿的少女又在叫:“喂！”这次小马居然认了:“你叫我干什么？”美腿的少女道:“叫你跟我走。”小马又怔了怔.道:“为什么要我跟你走？”美腿的少女道:“因为我喜你。”这句话更令人吃惊。

小马虽然一向是个洒不羁的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可是就连他也想不到她会说出这句话来。

蓝兰忽然道:‘他不能跟你走。”美腿的少女道:“为什么？”蓝兰道:“因为我也喜他，比你更喜他。”这句话说出来。也同样令人吃惊，这种话本来随时都可以让两个人打起来的。谁知美腿的少女却好象觉得这种话很有道理。反而问道:“他走了之后，你是不是会很伤心？”蓝兰道:“一定伤心得要命。”美腿的少女叹了口气，道:“伤心不好，我不喜要人伤心。”蓝兰道:“那么你就该走。”美腿的少女道:“你们两个人可以一起跟我走。”蓝兰道:“为什么要跟你走？”美腿的少女道:“因为我们那里是个很快乐的地方，到了那里，你们一定比现在快乐得多。”长发的少年已开了口，道:“我们那里只有笑，没有拘束，只有音乐，没有…”小马忽然打断了他的话，道:“音乐？”远方的音乐仍在继续。

小马问道:“那就是你们的音乐？”长发少年道:“朝拜祭礼时一定要有音乐。”礼乐本就是分不开的。

小马的好奇心又被逗了起来，又问道:“你们朝拜的是什么？”长发少年道:“太。”小马道:“现在还是晚上，晚上哪里有太？”长发少年道:“今天我们的朝拜祭礼比平时提早了些。”小马道:“为什么？”长发少年笑了笑.拍了拍美腿少女的头道:“因为她喜你。”小马立刻明白了。

他们朝拜的乐声一响起，就表示黎明已将来临。

夜狼们就像是魂魄，黑夜一消失，他们就必须消失。

蓝兰抢着道:“就算是你救了我们，他也不会跟你走的。”美腿的少女道:“你呢？”蓝兰道:“这里没有人会跟你走。”美腿的少女道:“我不喜勉强别人，可是只要你们来，无论谁我们都会。”她的声音充惑:“你们只要跟着乐声走，就可以找到我们，找到你们平生绝没有享受过的快乐，我保证你们绝不后悔的。”她转过身，长袍的开襟吹起，她那双修长美丽的腿就完全了出来。

老皮的眼睛发直，连眼珠子都好像快掉了下来。

另一个少女忽然走过去，走到珍珠姐妹面前。

她一直在望着她们。

她的眼睛里竟似有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珍珠姐妹竟似已被她看得住了。她走到她们面前时，她们连动都不能动，她就拥抱住她们，在她们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她的手在轻抚着她们的。

珍珠姐妹的目光朦胧，眼波带醉，直到她走了很远都没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