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差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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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对孩子们的研究工作彩而愉快,至少在最初的几年是这样的。卡罗琳娜常说他们就像含苞放的外国热带球茎一样,每个新的一天,他们都带给我们喜悦和惊奇,音乐是凯莉的第一好,在她会说话前似乎对我们所有的好都不兴趣。她用所有能得到能发出共鸣声响的东西奏出自己的音乐,有时候模仿鸟的颤声,她发明的声音是那么复杂难懂并且不成旋律。

尼克在七个月大时开始走路了。也就在同一天早晨,凯莉小心地发出了第一个音节。他们一整天都在专心地互相学习着。那天下午他们手拉着手摇摇摆摆地来到卡罗琳娜面前,骄傲地齐声地轻声说道:“看我们——走路!”尼克在两岁前学会了识字,显然是从一套关于星球的图画书中学到的。他教了凯莉。当马可在一天早晨发现他们在育婴室挤在地板上翻着他桌子上的字典时,他们还不到三岁。

“现在——”凯莉小鸟似的声音抑扬顿挫地问道“生物宇宙学?”她翻着字典查找那个单词,而尼克弯看着字典,整个脑袋在离字两英寸的地方扫视着。

“一种关于相关的或相容的生物形式的行星生态学,”他努力使发音准确,但还是错发了一两个他可能从来没听到过的词“尽管所有太系已知的宇宙生物都显示了某些相似点,但来自一个生物宇宙的生物形态总的来说对另一个星系的成员是无用的或有害的。”

“那是什么意思?”凯莉抬头望着马可“尤里叔叔,什么是生物宇宙?”

“一种生命链,”马可说“在地球上,我们都属于一种生物链。牛吃草,我们吃牛,而草又靠动物生长。我们呼出草所需的二氧化碳,而草又吐出我们所要的氧气。

在我们自身的生物宇宙里,我们都是由相似的化学物质组成的,我们相互适应。”尼克明白了,机灵地点了点头,而凯莉仍皱着眉头。

“我们称我们的世界为阿尔法生物宇宙,”马可说道“我们的飞船不得不带上一些小阿尔法宇宙生物,因为在其它任何星球上我们都不能呼到空气或吃长在那星球上的食物。

金星上的次等生物和木星上的三等生物都不符合我们的生物链。那是空间探索的一大问题。不同的生物宇宙不容易成为朋友。”

“谢谢你,尤里叔叔,”凯莉摇了摇头,仍然丕意“那么盖呢?他属于——”她屏住了呼“他属于我们的生物宇宙吗?”

“我们对盖知道得不多,”马可犹豫了一下显得有些不自在“我们尽可能去研究。我们想帮助他长大并且让他快乐起来。”

“请你帮盖!”她用颤抖的声音小声说道“我们需要你,尤里叔叔。你、卡罗琳娜阿姨和金叔叔,因为我自己的生父害怕我和尼克,并且他本不盖!”我们尽量帮助他们三个,尼克和凯莉不怎么需要教导。很快,尼克就能以一种让我吃惊的计算机似的速度阅读书籍。除了音乐之外,凯莉又有了其它十几种好,而后又失去了兴趣,似乎她一直在寻找而不能确定。

在尼克和凯莉四岁的那年夏天,我们为他们安排了假期旅游。虽然我们在几十城市遇到了一些不友好的人的围观,但他们还是轻松愉快地与那些人及我们几个玩游戏。尼克从马可在卢恩的父亲那里学会了乌克兰语,又从苏丝在火奴鲁鲁的母亲那里学会了说本话,但令他失望的是她不会写汉字。

尽管尼克似乎对什么都兴高采烈,都睁大眼睛、如讥似渴地取,但凯莉却使我们缩短了行程。由于对太空异物的恐惧的扩散,盖被留在了天门。凯莉总焦虑盖独自一人会有麻烦。当再见到他时,他像只饥饿的小猫一样局促不安,还喃喃地说出了一个名字,凯莉说是她的。

盖现在每隔三四个小时醒一次,尽管他从早到晚睡觉。他多的四肢还是开始有所发育,其行动仍迟缓笨拙。那年夏天,凯莉让他站了起来——对她来说他像个灰妖魔倾下来。在盖能走或会说之前,另一个年头结束了。甚至在那时,盖的言语都是含糊不清的咕哝,凯莉不得不为我们几个人翻译。

不管怎样,盖成了我一位特殊的朋友。我愿意包容他缓慢的行动,灰的怪异形态,也许因为他是我哥的独生子。他好像在向我表达一种动物式的关,甚至在我能理解他发出的声音之前。他依偎在我身边要我抚摸他的

当他有意识而开始想念父母时,我猜想他把我当成了他父母。我记得托儿所里一个让人伤的场面,那个夏天他五岁。一天凯莉正坐在我膝盖上,当盖踉踉跄跄地凑过来时,她从我身上滑了下来。也许他要她的“位子”可他太重,我抱不起他,他靠着我朝我哀号还笨拙地抓我。我闻到了他的一股刺鼻的纯纯的特殊气味,有点儿像干谷场的味道。

“小盖想知道他是什么东西,”听凯莉那样说时,我只是微笑着,而她非常严肃“他想知道为什么他跟我和尼克不像,他不能明白为什么他没父母他,把他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罗宾当时正与其第四任丈夫,一位月球文化狂热分子在一起,他为正在衰老的亿万富翁把哈德森火山口转变为一个低调的“回圣地”我哥则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没事的,盖。”我抚摸着他的皮“你有父母。他们正在旅游。你母亲在月球上,但我肯定她常常惦记你。”他听后,发出了野人般的声音,凯莉冲向他用她金的双臂搂住他,泪水从她黑夜般的眼睛里夺眶而出。

“我们真的你,小盖。”她无助地望着我“他想知道为什么他什么人也不是,并且没有人。”

“告诉他你们三个与众不同,”虽然我知道盖能听懂,可我发现自己还是只在对凯莉说“与众不同,并且非常神奇!告诉他我们正在实验室里研究,在找答案。”我想要面对盖的脸,但他非人的奇异扰了我的思绪。他眼睛是温的黑肿块,眼眶是黄的,他的眼神我读不懂,它们看东西不眨眼。泪水从他眼里慢慢出,蓝的泪痕留在他乎乎的脸颊上,他沙哑地悲伤地呜咽起来。

“小盖,你也很神奇。”凯莉哽咽着,望着我,她的大眼睛几乎在谴责“他说他很无聊并且丑得像只癞蛤蟆,他想知道为什么他不像尼克那么漂亮、聪明。”我无言以对。

公共事务所给我们换了一个任务,最初想把孩子们当作珍奇的月球孩子出售,当计划开始变味儿时,我们又想保护他们以免受我们无法防止的外界因恐惧与愤怒而产生的伤害。

一次我和马可看了我们收到的充仇恨的信,它们越来越恶毒的言语吓坏了我。写信的人给孩子们取恶心的名宇,谴责他们与其它行星的宇宙生物敌人的亲近关系,甚至要求毁灭他们。

“对很多人米说,”我对马可说,”他们是怪物。不光是盖——我认为他看起来确实像,尼克和凯莉也是。但我搞不懂,为什么会有人讨厌他们呢?”

“他们很脆弱“他把一封罪恶的信慢慢地撕成碎片“我猜我们都在找外界恶魔,当我们不能忍受自我体内的恶魔时,我们把厌恶宣在孩子们身上。水星、金星、木星上的生物也许是恶魔,但他们可望不可即,而月球孩子们在这儿是奇特的、脆弱的。”

“但他们是人。”我提出异议“无论怎样,从某种程度上说是。”

“某种程度。”马可皱着眉头看着纸球“但从某种程度上说又不是。我猜那就是人们不合理的仇恨的原因,”他忧郁地点点头,”对古老的‘人-兽忌的恐惧。”我经常思考那个问题。郁郁寡的盖,茸茸的样子,在外面的人看来一定是个异物,像金星的二等公民一样。就算尼克与凯莉在多数时候是能打动人心的,但我也记得他们有举止奇怪、令人不安的时候。

有时甚至是在他们玩的时候,也叫我们担心。我记得在他们四岁的那年夏天的一个下午,我们走进托儿所,全神贯注地做着游戏的孩子们没注意到我们。尼克跪在地板上,小心翼翼地用白塑料块搭成一个塔。凯莉踮着脚尖围着他跳舞,头顶一个旧高尔夫球,奇特地哼唱着。盖蹲在他们旁边,睡意朦胧的黄眼睛盯着高尔夫球。我微笑地看着他们那种严肃、专注,但马可表情麻木。

“尼克,你这是在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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