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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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会觉得不舒服吗?”她轻声问,试图保持思绪的冷静。
“不会,这个方法极好,早该这么做了。”元初舒服地叹息。
“还是当心别让伤口碰水了。”她提醒着。
“娘都没有你罗嗦,也没有你那么
心我。”爆元初低沉的笑声从水雾里传来,
觉有些慵懒、有些
濡,让她的内心掀起小小的波澜。
“我才不是心你呢,我只是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你的膝盖真泡烂了,最倒霉的人还不是我?”袅袅升腾的水雾在纱帐后浸润着他的身影,
拨着她起伏不定的心
。
“要不要一起泡澡?两个人一起洗你也省事多了。”他愉快地笑问。
“不用,我自己洗就行了!”她蓦然羞红了脸。
爆元初沉声低笑。
真过分,说话愈来愈大胆了!风竺在心里嘀咕着。
等元初沐浴的这段时间内,她无事可做,便绕着“喜澜堂”漫步闲走。
在西窗下设有一张紫檀雕螭纹漆面桌案,她绕到书案前坐下,随手拿起桌案上的砚墨笔,一件件地观赏把玩。
“你是几岁进兰王府的?”爆元初躺在热水中,淡淡问道。
“十岁。”案上有柄湘妃竹扇,她轻轻打开来扇了几下。
“十岁以前在哪里?”他想像着她十岁时的模样。
“跟着我娘在城里一个香料铺里帮佣。”风竺一边回答,一边把桌案上的笔筒、笔架、砚、墨、印盒、貂毫笔、紫毫笔等等,一件一件地整齐摆好。
“你娘呢?”他又问。
“她把我卖了以后就改嫁了。”但似乎嫁得并不好,一样的穷困潦倒,不过倒是很有骨气,从来没有到王府内着她要钱。
“所以,你爹已经不在人世了对吗?”如此坎坷的童年,她能够被卖进兰王府,实在算是幸运的了。
“听我娘说,我爹到南方贩马,途中遇到山贼,死在外地了。”她的语调轻浅,没有太多情绪。
连母亲的脸孔都快不记得了,对父亲更加没有记忆。
“其实懂得挑选好马,可以从中获取不少利润。”他十九岁时从事的易活动就是买马卖马,为他累积了人生第一笔财富。
“是吗?这我可不懂了。”风竺支着下巴环视四周,看见北墙上挂着一个锦套,里面套着的东西形似一把古琴,便好奇地走过去取下来看。
“我倒是很想听听兰王府的老夫人到底教会你懂些什么东西?”爆元初只听过她的唱,她随意轻哼,就让他被她绝美的音
倒了。
“老夫人能工习诗词,妙解音律,更善于琴棋歌咏,不过诗、词、歌、赋、书、画这些东西,我们姊妹四人碍于各人天赋,没有人能尽得老夫人真传。老夫人实在是当代不可多得的才女,可惜今生遇不到才子可以匹配得上她。”风竺叹息似地说道,一边解开锦套,果见一把为杉木造成,木质松黄,以白玉制琴轸、雁足,刻工十分美的伏羲式古琴。
“兰王爷不算才子吗?”元初轻笑。
“当然不算。”风竺抱着古琴细细欣赏着。
“兰王爷若是个才子,对老夫人必定会之、惜之、珍之、重之,绝不会厌弃她,反倒去宠
一个以
事人的侧室。在老夫人经历连连失子的悲痛,伤心过度而隐居在阁楼时,兰王爷不但对老夫人不闻不问,更把侧室宠上了天。”每回听到秦姑姑以充
愤恨的声音诉说着老夫人凄凉悲惨的过往时,她就对王爷的薄情颇有怨怼。
爆元初低声沉着。
“或许老夫人过于孤芳自赏,兰王爷不是才子也就欣赏不来了。”
“有道是才子难寻,知音难觅呀!”风竺轻轻拨琴弦,清澈和润的琴声令她一阵怦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