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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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谈，从那的午餐开始。

她本分地端菜上桌，本分地完成工作，然后进房收拾行李。

她刻意忽略小燕在慕容贺身上，刻意听不见他们计画婚礼，更刻意看不见他们的情浓烈。

她的刻意从大年初四延续到元宵，他们不对话、不正眼相对，就连她执意睡在沙发间，他也没意见。

慕容贺在生气什么？

生气艾情欺负小燕，从小有一群女生老是看小燕不顺眼，趁他看不到的时候欺负人，得他不得不时时刻刻把小燕带在身边，也因此，他们的情比谁都深厚。

没想到，艾情也是那群可恶女生之一，她不但把菜丢地，恐吓胆小的小燕，还把热汤往她身上泼，幸好当时汤汁不太热，否则要真出几度灼伤，怎么收拾？

他当然相信两人起溪，但再生气，伤人都不可以，他给过艾情机会辩解，她非但不肯解释，还高傲地不说话。

过不过分？当然过分！顺利的话，七月份后，小燕将成为他的子，像她这种态度怎么和小燕相处？

慕容贺把汤圆吃完，她收拾妥餐具，拿起包包准备回家。

“你要去哪里？”顺着她移动的身影，他用力吐气，决定解除冷战，和她好好谈开，几的低气已教他无法忍受。

“回家。”她说，弯下，从鞋柜里面找出鞋子。

“我以为我们讨论过，以后你住在这里，照顾我的三餐和宵夜。”他站到门边，不准她离去。

“该做的工作都做完了，我并没有怠忽职守。”说她在气他，倒不如说她在生自己闷气，明晓得再过不久，他将和小燕走入婚姻，她却还是一天一天拖延，下不了决心和他说再见。

说再见有什么困难？

反正她他又得不够深刻，分手了不起哭三天，三天后又是一尾活龙。

反正她这种人节省得很，不会花钱为男人订波音七四七，不管他有没有到地中海去；反正吃她的菜的优质男，又不是只有一个慕容贺，认真算算，她电脑里的存档男，至少有成千上万名。

再见两个字在心底酝酿十天，却总在见到他的脸时缩回去。

懊死，她凭什么当情专员？想想她劝女人远离不肖男子时的口吻多么决绝，仿佛她们不照做便是自找死路，怨不得人，眼前轮到自己，她反而做不出正确决定。丢脸吧？她只能指导别人的情，却教不来自己舍弃无望心意。

“这和我们当初谈的不同。”他坚持她留下。

“你非要我睡沙发？长期睡沙发，会害我脊椎侧弯，少活三十年。”没错，自从开始冷战后，她打死不进他房间，虽然小小的她只需要小小角落，碍不到他的睡眠。

“你可以进房。”

“有没有说错话，你马上要和小燕结婚，要是让她撞见我们在同一张上，会有什么想法？”她怀疑，他那颗明能干的脑袋里，有没有工作以外的东西。

“我们什么事情都没做。”

“对，我们盖棉被纯聊天，这句话连当事人都说服不了。”说他心底没她，才有鬼；说他对她无心无情，才有鬼；他们之间分明水到渠成，偏他的死脑筋里装了古怪观念，卡得七八糟，情友情绞扭出一团糊涂。

“不需要谁相信，事实就是事实。”他坚持和小燕的计画正确，坚持跟艾情的相处不改变。

“说得好，以后你结婚，我是不是该继续躺在你们中间花，亲眼见习制造宝宝的珍贵过程？”她问，他语顿。

是啊，他怎会觉得，结婚后事事照旧，她仍然窝在他的沙发里看电视，他仍然听着她来来去去的脚步声音，觉窝心？他怎认为，多了小燕不过是多副碗筷，彼此间的关系并无不同？

“我可以为你准备一个房间。”他说。

慕容贺忘记没有她的夜里，自己辗转难眠，忘记两人的睡前聊天，已是习惯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