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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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月亮时圆时缺,透着明暗不定的光渗进严棣心的房间。

那像是一种心的曙光,纵然黑暗笼罩四方,他的心仍然也有光芒的照耀。他,其实不全然地睡着,他仍旧可以觉到连缤葵蹑手蹑脚地走进他房里的关切味道。尤其,当她轻轻地将被子拉上他身上时,那份无言的呵护,一次比一次强烈地撼动着他的心房,然而,他不能表达,也不想让她知道。因为,她是连缤洋的妹妹,她是他的人质,而他不能在失去一切的时候,再情用事地坏了他的计划。他为要他自己讨一个公道。

所以,他用为冷漠的行为来掩饰他渐渐瓦解的心防,他用言词上的拒绝,来拉开她逐步近他的步伐。

“小姐,你走开好不好?我要安静一下。”他不想她整天像个跟虫似地,老绕着他转。

“可是,你的药还没吃呢,我怕你又把它扔了。”连缤葵是不怕骂,不怕赶的。

“扔了又怎样?反正没效。”

“如果你不吃,那我就唱到你吃为止啰。”她的歌声这时就派得上用场。

“我死算了。”当然,这种恫吓很有效,严棣心自然是乖乖就就犯了。

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可没那么容易投降。因此,他是动不动就情绪不佳,想借此让那嚣张的小妮子懂得尊重他。然而,他愈是这样,连缤葵反而更心疼他,总是笑着一张脸来应付他的乖张。

“好好,别气了,气坏这张天下无敌的帅脸,多可惜。”连缤葵在他面前,总是一副脉脉含情的样子,因为,他看不见,她又何必遮掩。

“你是呆子,我这么骂你,你都没听见?”

“怎么没听见?你最近可常常动不动就说我咧。”基于打是情,骂是的歪理,连缤葵硬是把严棣心气得哑口无言。不过,她知道她对他的,永远只能藏在这样的疯言疯语中。

这样的子过得很快,一转眼已是深冬时节。

严棣心没察觉,他已经在她复一的叨絮中,淡去了他心中的恨意,而她只问付出、不问收获的天真热情,更动摇了他从来不去想的一件事情——对李绫的情,是否真的到达了他所认为的海枯石烂、坚贞不移?而他,是否真的适合李棱?

“是的,是的,我对李绫的,是谁也不能怀疑的。”在夜阑人静时,他总会不断地加强李绫在他心里逐渐模糊的身影。

然而,老天爷似乎更怜着连缤葵的傻气,非但不让严棣心有退缩的余地,还出其不意地制造着机会,他他从中去的真谛。

这一天,连缤葵依着往常的时间,陪同严棣心回医院复诊。

“不要急,医生不是说你脑中的血块已有消退的迹象了吗?只要再耐心等些时,就能开刀动手术了。”连缤葵今天穿着一件蓝的套装,还踩着一双新买的高跟鞋,陪着他进出医院。

“这些话我已经听许多遍了。”严棣心情绪不佳地迈着脚步往前走着。

“喂,拜托你走慢一点,我要跟不上了。”连缤葵着气,一只手还紧紧地拉着他不放。

“你中午没吃饭哪?”他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模样。

“有啊,我还吃了三碗饭呢。”连缤葵很老实地回答:“只不过,你那助理硬要我穿成这样,说是待会儿你要去公司听个简报,而我得要像总裁夫人才好,否则,这种清格格穿的鞋,我哪会让它套在我的脚上。简直是待哟。”

“什么鞋?”严棣心突然停下脚步来问道。

“就是高跟鞋嘛,我都这么叫它的——哎呀!”连缤葵说着说着,又不小心地拐了一下脚踝。

“小心呀。”严棣心直觉地伸出手将她扶住。

“少爷,要坐车了吗?”司机小陈跑来问着。

“我想走一走。”每次检查完后的他,都是这么落寞。

“小陈,你先把车开去前面的路口等。”连缤葵突然有了一个念头,“我们去买柠檬派好不好?就是以前你住院时我常去买的那一家。”她兴致地挽起他就走。她的心里,顿时升起了同看夕漫情衷。

“怎么不说话了?”严棣心在走了一段路后,才出声问着。

“我在古人所谓‘夕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受。”她仰着脸,让天的霞光染遍了她那致小巧的瓜子脸,而闪在眼底的心思,似动、似忧伤,连她自己也无从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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