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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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灯依然灿灿燃烧着,律滔的影子在灯焰下摇晃不定。

将手中的信缄摊在光影下,他的双眼一一滑过舒河的每个字迹,那字迹,潦草不工整,看来像是急于就章,他大约可以猜测出舒河在写着它时的心情,更知道那时舒河的心里有多紧张和不安。

但他还是不懂。

就为了她?为了那个芸美人?舒河怎会因一个女人而有这些他从没看过的情绪?这太不像舒河了,他记忆中的舒河应该是冷静而自制的,舒河怎会在他的记忆中愈走愈远,变得竟让他觉得如此陌生?

梆沁悠静立在他身后,望着他手拈信缄的神情,她决定,她对他所有的容忍和耐,就到这一刻为止。

她出声打破一殿的宁静“你不去看他吗?”

“看谁?”回神的律滔,马上将手里的信缄收进怀中不想让她看见。

“舒河。”会藏就表示心虚。

他沉默了许久,表情木然地回过身来。

“不去。”罪是舒河自找的,那就叫舒河自己去受。

梆沁悠微蹙着黛眉,愈来愈讨厌他这种自欺欺人的德行。

实在是想不通,舒河那家伙究竟是哪来的魅力呀?或者他原本就是潘安投胎的?私下对他慕不已的众臣女眷们不知有多少,圣上的妃子抵挡不了引力就罢了,为什幺就连他的兄弟也…那家伙究竟是哪里好、哪里人?

好吧,当舒河笑得一脸坏坏时,她承认,是勾人的…但那也没办法呀,谁教舒河和霍鞑一样,全都是个美男胚子,他们南内净是出产这种拐骗良家妇女和别人未婚夫的男人!

“你应该已经听说芸美人的事了。”她腹妒意,决心把话题说开和他好好谈一谈,不再让他继续瞪着那封信。

律滔冷冷淡淡的“那又怎样?”

“昨仇项告诉我,你莫名其妙的突然停止对西内的行动,反而想把矛头转向南内。”她直接兴师问罪“告诉我,你为什幺要给西内有机会息?”当初他们不是决定用攻击西内来掩饰他们暗地里的行动吗?现下罢手,万一他们秘密进行的事曝光了怎幺办?而且若是不趁朵湛伤势未复元没有亲政能力前再接再厉,那幺之前所做的就全功亏一篑了。

“不为什幺,这是个对南内落井下石的好机会。”他烦躁地拨拨额前的发,实在是很不想在这个时候领教她跟舒河一样,总是能够看穿别人心事的本事。

她不信任地绕高黛眉“喔?”

“舒河那小子向来就没什幺弱点,难得出现了一个,不把握这个机会我就是傻子。”舒河的罩门他自小找到大,结果还没找着,庞云却把它掀出来了,他当然要乘机好好利用。

“你确定你这幺做,不是在报复舒河的人不是你?”葛沁悠不疾不徐地朝他投下一块大石,老实说出他这个当局者,而她旁观者清的看法。

他咬着牙“沁悠,我没有断袖之癖,他是我兄弟。”此非彼,为什幺她就是分不清?

她直接指着他的黑脸“可你脸上就是这幺写的。”他只差没浑身散发出酸味了。

律滔屏着气息与她大眼瞪小眼,葛沁悠微微抬高了下颔用力的瞪回去,半晌过后,心虚的律滔自动在她眼中败下阵来。

他别过脸,声音显得有些沙哑“我只是…不能谅解。”

“不能谅解什幺?”葛沁悠叹口气,把他拉至一旁陪他坐下。

律滔的眼中藏着痛苦“他竟然上父皇的人…”他无法想象,这些年来舒河的子是怎幺过的,舒河怎有办法把那段情藏得那幺久?躲躲藏藏的一个人,好受吗?背负个秘密的觉是多幺的沉重,为什幺舒河不来告诉他?

“那幺他该上什幺人才算正确?”情这种东西,有资格限制的吗?就是上了,事前哪有法子选?

他紧握着双拳“至少他也别跟铁勒一样出个皇室丑闻来!”一个铁勒他就受够了,现在还多个舒河,他们怎幺都那幺自私不为他人着想?

“你也明白,其实芸美人并不是圣上的人,她只是被困在那个身份下罢了。”葛沁悠觉得他实在是很小题大作。

“在我看来,我倒不觉得他们在一起有多悖伦常或是什幺大逆不道,这只是道德洁癖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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