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三花聚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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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夏初，天气已然带上炎热的征兆。女孩们都用轻盈的哀衫替掉只能掩住身材的厚装，在山上山下尽情展现自己的美丽。

尽管如此，走在上山路上的时候，我们的回头率仍达到惊人的百分之百——自然不是因为我。

真如一身轻巧紧身的粉红装扮，既显出本身动人的曲线，又和桃花相映成辉，加上靓丽的容颜和心打理过、直可映出人影的披肩秀发，还有温柔的气韵，将她的美丽发挥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以我对她的悉，也不由得在见面的时候生出惊的觉，几乎有初见洛明曦的错觉。

尤其她今天特别充活力的神情，令美丽倍增。

无论什么物事，一旦离生命力，本身的美丽便会逐渐陨落。

想到这处，我忍不住暗暗自责。这些时间一直思绪纷，未注意到她的变化，还以为她什么都没发觉，其实很容易就可看出其不妥处。过去的真如虽然仍是温婉恬静，但总如今般充生命力，而最近的时间里却非如此。

忽然之间心上害怕起来。

我很怕若离开她，她的美丽会逐渐陨落。真如这样的女孩，需要有强力的“外援”来滋润，正如藤蔓需要依附大树一般。

上山后情况有所改善——或曰改恶，注目率呈曲线下降十多个百分点，皆因路变狭窄陡峭，人人忙着专心看路。将近目的地时，我忽发现旁边有人趁着路上拥挤，过来想和真如挨挨挤挤揩油，正心情不佳的我沉着脸瞪了一眼过去，作个踹他滚落山底的架势，立时吓得对方缩回身去。

险被扰的真如不嗔反笑，挽住我手臂，生似我做了什么令人高兴的事般。

一路上她始终带着微笑，不时主动和我说话，异常主动，起我的情绪，渐渐抛开烦心事，和她指点江山。

渐近山巅，轻风徐来，将阵阵桃花香气带至身侧，怡人心神之极。

我正暗觉今天游玩的决定是正确的，虽然人多了些，忽然余光中有所觉觉，转目看去，恰与笑得酒涡都深达寸余的欧竹若对眼。

我急忙回过头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尽管明知真如对我们的关系有所觉察，我仍忍不住要在她面前掩饰，那种微妙的心理，我亦抗之不住。

趁着真如看从旁飞过的粉蝶时，我再看了欧那边一眼，才发觉她正和好友江芋南在一起，在我们身后相隔三四十人的间距，不见那个金钱至上论者，心下稍放心。

旋又心内苦笑。

若稍后近遇，该以什么态度对她呢？继续掩耳盗铃式地做作掩饰吗？还是趁势一口气拨开微弱的隔离罩，将彼此都拉入现实中来？

只看她深得离谱的酒涡，便知欧的笑容异常——认识这么久，从未见过她笑得这么夸张。

她很执着，很坚强，但不代表不介意心仪的人抛下自己和另外的“竞争对手”——她的原辞——在一起。

真如一无所觉。

上山后我偷眼看见欧竹若拉着好友走向和我们不同的方向，不知为何心下一松。

今天不宜破坏气氛。

思索间一只手轻按上我口，真如玉容现身眼前，展开甜甜的笑容，轻呼道:“太好了！还在！”我莫名其妙地觉着她掌心的温度，看她从衣襟口取出挂在颈上的玉石，才明白过来。

她指挂在我心口的另一半玉石。

那等于定情的象征，被我答应除非老死掉，否则绝不取下。

心口处针刺般炙痛起来。

我伸手轻握住她纤手，勉强笑道:“走吧。”这一天过了平静无事的快乐上午，情绪高涨的真如力出奇地好，游遍大半景区，到下午才稍疲态，找了处农家乐休息。刚走入门的刹那，我立刻就觉到两道目光直而来，正眼看去，不瞠目。

正眼处赫然是上山后背道而驰的欧竹若，表情古怪地看着我。她正坐在不远处，状甚悠闲。

另一人却更出我意外，竟是始终活在云上的仙女，洛明曦。

我倒口冷气。之前逛了半晌，之所以选中这处休息，就是因为这地方安静些，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