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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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含徵呼一顿,这才如梦初醒似的变了脸

她就知道抛见状不冷笑。他本没想过这个问题,就算他没真心过那些女人好了,大家毕竟纠多年,能够毫无情吗?

范含徵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古怪的变了又变,仍是不能做出答覆。

祖娉亭好整以暇的等着,等他给出一个明确的回答。

他想了半天,脸越发苍白,最后,终于失魂落魄的摇了摇头,苦涩的道:“难怪你不肯留在我身边,难怪…是我活该,这是我的报应。”

“你不肯放弃她们吗?”祖娉亭小心翼翼的侧头看他,生怕听见令她失望的回答。

范含徽绝望的喃喃道:“不是不肯,而是…···我不能…”不管,他的确和她们都有肌肤之亲,也共同生活了许多年,如果他和祖娉亭一走了之,她们不是太可怜了吗?

这是他自己造的孽,还能怪谁?

祖娉亭黯淡的点点头。既然如此,他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一转身,脑中又响起了湖妍咏的声音——那些女人也有错啊!

“她们若有一点点自尊,就不该留在翠玲珑里,她们这样,不但误了自己,也误了含徵。她们从不为含徵设想,若有一天他有了真心相的对象,那她们的存在便会耽误含徵的幸福。可这些自私的女人若是上别人,舍徵却不会阻挡她们,所以我看不起她们,也不觉得她们有何可怜,她们从含徵身上已经榨取太多太多了。”

“也许不是这样,她们只是太范含徵罢了!”

“所谓情,应该是双方面的不是吗?不属于她们,她们就不该取。依你所言,难道含徵一辈子只能拖着这群不的女人过一辈子,他一辈子都得不到幸福吗?”祖娉亭跃上马儿,仰头长叹一声。

就算不是她,将来范含徵遇上别的女子,相同的问题还是存在着,如果自己不能原谅他,那么别的女子也不会原谅的。

那他不就真的永远和幸福无缘了?

她回首望去,范含徵没有跟上来,孤单单的颓坐在草地上。她静静的看着他,心中顿时柔情溢。

换个方向想,如果他毫不犹豫的-=_脚蜴开翠玲珑的女人,那不是更绝情、更可怕吗?

好吧,既然他拿不定主意,她就帮他一次吧!

心意一定,祖娉亭便滑下马背,走向范含徵,提议道:‘你…只要诚心诚意的请求她们原谅,让她们心甘情愿的离开你,我就留在你身边。”他闻言苦笑着仰起头来,深深瞅着她。

“如果她们要我的命呢?”

“那也是你活该!”她皱眉骂道。

范含徵笑而不语,祖娉亭便幽幽的在他身边坐下,按着他的手,说:“反正不管你到哪里,我都会陪着你…”就算是地下黄泉也无所谓!

祖娉亭低下头,她嘴上没说的,范含微岂能不懂,于是惊讶的注视着她。

想不到师妹竞对他情深巨此,即使现在想起,他仍是难以置信。

既然如此,他至少该回报她相同的决心吧!

范含徵硬着头皮,接过明瑗手上的瓷瓶,慨然道:“明瑗,是我对不起你,我喝就是。”

“公子…”小娟惊叫。

他仰头正要一口饮尽,不料就在紧要关头,祖娉亭忽然夺过瓷瓶一饮而尽。

“师妹,你做什么?”范含徵惨白了脸,只见她掐着喉咙,痛苦的弯下来,他赶紧扶着她,不知所措。

“祖姑娘…-””

“明瑗姐姐…”厅上惊呼声不断。

明瑗见状,幽幽叹了口气。公子不惜犯险,饮下毒药,已证明他悔过的诚意:祖姑娘在最后关头抢下瓷瓶,代他喝下,亦是见她情意深重,无人可比。

事已至此,她就算强留下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师妹…师妹…”范含徵摇晃着祖娉亭,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

祖娉亭难过的频频摇头,却说不出话来。

明瑗心平气和的看着他俩,莞尔笑道:“公子不必紧张,瓶子里不过是一些酒醋罢了,明瑗走了,公子保重。”明瑗离开了,又有几个姑娘跟她一起退出。

目睹刚才一幕,晓珂冷冰冰的看着他俩,终于死心了。

“我们走了之后,至少需要一笔钱来过活。

“公子为了她,连死都不怕,她们还能说什么呢?既然情已经不再,那么就谈点现实的好了!

其余女子大多也是同样的想法,于是求财的、求屋的、殴打愤的,各式要求纷纷出笼。范含徵无一不允,终于令她们全数甘愿离开。

至于翠玲珑,他本来要将它送给小娟,小娟服侍他多年,和他情最为深厚。

不料小娟始终哭丧着脸,依依不舍,不肯离开,经他好说歹说,总算劝服了她,两人结为异姓兄妹,由她代为打理翠玲珑。

这天晚上,范含徵和祖娉亭回到房间,并肩坐在沿上,看着空空如也的房子,不相视微笑。

“为了我一个,放弃一大票姑娘,家里被洗劫一空,还被打成猪八戒似的,值得吗?”她笑嘻嘻的掐了他红肿的脸颊一把,范含徵登时痛得龇牙咧嘴。

“我也只能认了。”他苦笑道:“三年前咱们分别之后,我在上休养了大半年才从鬼门关绕回来,从此每个姑娘的脸7l在我眼里都模模糊糊的。翠玲珑里的姑娘,是我平素看惯的,倒还不那么严重,可一走出家门,城都是祖娉亭,睁大眼睛细看,却又个个都不是,你知道那有多苦吗?久了,我就谁也不看了。”一口气说了许多话,脸上肌微微吃痛,范含徵轻轻摸着自己的脸。

分明一脸猪头样,还含情脉脉地凝视她,祖娉亭看了直想笑,又见他态度诚挚认真,愁苦无比,就笑不出来了。

“怎么不说话?”范含徵推她一下。

她伸伸舌头,调皮的取笑他,“你的话如果能信,狗屎都能吃了。”

“你不信,怎么肯让我拉你的手?”

“别耍嘴皮子了,我来帮你擦药吧!”她挖起一团药膏,温柔的往他脸土推开。

“嘶——”看范含徵越是痛得咬牙切齿,她笑得越灿烂、开怀。

缘份真是奇妙,谁会想到呢?

这个耽误她一辈子的yin魔、曾令她痛不生的男人,最后竟把自己的一生赔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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