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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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最近一直待在这里,习惯她的吩咐和吆喝…了吗?以至于不由自主的服从?

他这半辈子少有放不开和理不清的时候,这段过于安逸和无忧的子削减了他对事情的判断力了。

他的生命里,除了街头、江湖,要不就是战场,一直以来,除了拳头、打斗、砍杀和血成河、横尸遍野,他的生命里没有其它。

这间屋子里,在他看来一贫如洗,什么都没有,却有着他生命中从来没有得过的温暧。

天际又花花的下起小雪,不一会儿,盛知豫撑着伞小跑着出来,他的眼光攫住她,用屋里透的光描摹着她的全身,他从来不觉得在他的眼光里,有哪个女人称得上是好看的,再好看的女人总有厌倦的一天,可她不然,这些天朝夕相处,她的面目一直清清楚楚。

这清清楚楚是什么意思?看不厌吗?

或许是因为她喝了酒,更显得丹皓齿,明眸善睐,只这么款款而来,周遭都失了颜

他自小没亲没故,哪里都打滚过,女人,他不是没有过,却是面目模糊,这些年来一个都记不起来她们的模样。

那些女人没有一个像她一样让他困惑。

是的,许是因为喝酒的关系,他也胡涂了。

盛知豫用伞遮住他的头顶,可梅天骄太高,她这样撑着久了便有些吃力,不料,一只大掌很自然接过油纸伞,顶住两人头上的那片天。

盛知豫朝着他微微笑,把手里捧着的衣物往他怀里放。

“这是给你做的新衣和鞋子,你回去试试,要是不合身,拿回来我给你改。”觑着空,她给每个人都做了一身新衣。

他瞧着盛知豫说话的样子,那雪白的肌肤彷佛能透出柔亮炫目的光辉,令他移不开眼光。

盛知豫看他不语,好看的脸上也没有一丝表情,这男人,心思太深,不有些心慌的开口解释。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想说过年嘛,每个人都要有一套新衣新鞋,梅大哥千万别想岔了。”她可没忘记自己是有夫之妇的身分,这要是被冠上私相授受,可就难听了,她自己名声不好听,债多不愁,但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她不想连累了他,不过,她的确很早就想给他做一身衣服了。

大家都有,就算不上什么私相授受了。

“想岔什么?”他终于开口,眼睛里有些东西,如静水开始动。

“怕你想是不是我对梅大哥你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这说的是什么?越描越黑还语无伦次…她一定是酒喝多了,敲敲不是很清醒的脑袋,她又说:“…我会对你负责的,等伯府的人来把我休了,你别嫌弃我,我不用聘金…还会带着嫁妆嫁给你,你说这样好不好?”梅天骄哭笑不得,她这是真的醉了,她居然向他求婚,她哪来的胆子…

“这是什么?”衣服的上头是鞋子,鞋里,放着一个小袋。

盛知豫只看见梅天骄眼帘垂下看着她给的衣物,却没看见他一点一点染红了的耳

“你知道,这是惯例,过年嘛就是要让荷包暖暖的,年过得肥肥的,这些子多亏你帮忙,我也希望你能过个好年,袋子里的钱不多,除了这个月的月薪还有一小块碎银,大概二两左右…”这么点钱她实在拿不出手,不过她尽力了。

“这是岁钱?”他慢慢稳住气息,出模糊的笑靥,这笑,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她身上有一种愉快乐观的特质,彷佛天大的事都能揭过重新开始,每一个出都是希望,每一天都是开始,每一个明都有幸福在前面等着。

没有人给过他岁钱,没有。

她心中咯噔,欸,别这样笑,太招祸了,她会没办法再开口说话啦…

直到梅天骄走了,盛知豫还一心纠结着。

梅大哥,岁钱不是用在这里啦。

从年纪上看,岁钱是你要给我的吧?

梅天骄一进屋里,放下东西,也不点灯,就着黑暗径自去倒了茶吃。

冷茶一入口,很涩,像了一块冰。

从那温暖又和乐的屋子里出来,就连家中茶也难喝了。

“既然来了,就出来!”他早知道家里有人却不吱声。

“怎么就是瞒不过你。”从黑暗里踱出来一个做文人打扮的男子,头戴玄黑狐皮围成的暖帽,浅白襦衫,胳臂挂着水貂的斗篷,神态举止带着股云淡风轻的洒淡定。

这块陆地,东是伏羲王朝,西有乌尔干和西戎共同治理,南有阿银国,北地由紫陌国治理,他不是别人,正是他们伏羲王朝家喻户晓,名动京畿的内阁次辅鱼天胄。

这条滑溜的鱼曾是京城最有才华的学子,他天分极高,科考路上可谓一帆风顺,乡试、会试、殿试均名列前茅,状元及第后,官运更是一路畅通,先得先皇青睐,荣宠一时,如今新皇即位不久,他依旧备受重用。

梅天骄给他倒了盏茶。

鱼天胄一点兴趣也无,简陋的木节杯子,冷水冷茶,他可不要跟自己的胃肠过不去。

“这是待客之道?”

“你不知道我一穷二白吗?有水给你吃,就要偷笑了。”鱼天胄一滞,“你怪我一个人在京里吃香喝辣,朝睡一揽芳华楼,晚宿霓裳曲坊吗?”

“你纨与我何干?”

“这叫叙旧。”他笑容殷勤。

“我们的情没那么老。”只有与鱼天胄相多年的他知道,这人,其实是只笑面狐狸,肚子里再腹黑不过。

给他好脸看,一不留心还会被倒打一耙。

“你别这样,一揽芳华楼的综月姑娘可想着你呢,一再吩咐我把她的话带到,大过年的,我老远跑来看你,年夜饭就在路上用鹿脯对付着过去了,就不能给我点面子?”

“她是谁?”鱼天胄又一堵,这落花有意水无情的家伙,哀怨了半天才说起正事。

“那一位让我来问问你,事情到底办的怎样了?”只是眨眼之间,他眼里的谦恭温柔全部褪尽,锐利得直透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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