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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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璃握住门把，将门推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仿欧洲迁式罩顶帘幔大，雪白的纱幔遮住了头，只隐约可见上隆起的棉被。

夏璃蹑手蹑脚地走近边，轻轻拉开前帘幔，见唐水背朝外侧躺着，黑褐的头发柔顺地散在枕上，俊容略显苍白，长睫覆在轻合的眼上。

“婆婆，是大哥，二哥回来了吗？”唐水轻轻翻身，双眸依旧轻合地问道。夏璃伸手为他理好翻动的棉被，随口说道:“你觉得好点了吗？”唐水闻声，倏地睁眼，看见站在边的夏璃，俊雅脸庞闪过一抹惊喜，他连忙以手肘撑坐起身，问道:“你怎么来了？”夏璃帮他以枕头垫背，笑眯眯地说:“我是害你生病的元凶，不来探视一下，说不过去吧。”她很自然地伸手探向唐水的额头:“还在发烧吗？”觉温热小手在他额上，唐水发丝微颤了一下，没有侧头避开。

“还好，退烧了。”夏璃放心地笑了。

“要不然我可要整晚抱愧难安。”

“野猴女，还敢说！”孙婆婆推门而入。

“水少爷从昨晚你走了以后就开始发烧，今早老太婆劝他不要去学校，少爷坚持要去，说是:‘我如果没去学校，夏璃同学会担心。’”夏璃听了，略诧异地朝唐水望了一眼，见脸微红，似乎有些尴尬。

“结果，拖着病体回来让老太婆心。”孙婆婆责备唐水的语气带着宠，她转向夏璃。

“野猴女，你老实招来，昨晚你和水少爷究竟做了什么，为何他回家时制服上都是尘土，又扭伤了脚？”孙婆婆双眼光地盯着夏璃。

虽然昨晚唐水向她解释，说自己不小心跌了一跤，扭伤脚踝，夏璃碰巧经过，好心送他回家。但是，看他整晚发烧，就知道当他和夏璃在一起时，曾经犯病。

“呃…”夏璃不知是否该实话实说－－－－－说她在校园里袭击唐水，把他拖入墙角痛打了一顿。

“我被几个不良少年围住，是夏璃帮我把他们赶走的。”唐水语气平和仿若无事，却背着孙婆婆向夏璃眨了眨眼，黑瞳中笑意。

好家伙，说起谎来面不改。夏璃心下佩服他“处变不惊”的本事。

“是吗？”孙婆婆质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是啊！”夏璃用力点头。

对啊，她就是攻击唐水的不良少年。

“好吧。”孙婆婆决定不再追究。

“你们两个小朋友再多聊一会作，老太婆先下楼了。”待孙婆婆走后，夏璃和唐水对望了半晌，一阵缄，默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

“那么，我先回家了，你好好休息。”夏璃开口打破沉默，提起书包，向上的唐水一挥手。

“稍等，”唐水急急掀开棉被下。

“夏璃，你如果有空的话…”他倏地住口，将“还可以过来看我吗？”忍住没说出来。毕竟，从小到大，温文体贴的他，从不要求别人为他做些什么。

夏璃回头，看到唐水眼中的期待，知晓他的心意，她转身走向前，注视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道:“你是个好人，我也很愿意和你做朋友。”她停顿了一下，续道:“可是物以类聚，你的朋友应该是楼下那些千金小姐。”她拉着唐水走到穿衣镜前，两人并肩而立。

“你看。”她伸手指着镜中影像。

镜中映出夏璃穿着制服的身影，衣服上斑斑尘土，好像刚堆完沙堡的顽童；立在她身旁的唐水则穿着上等丝质衬衫，舍白如雪，像城中的王子。

“你看，我们两人多么不搭调。”望着镜中两人强烈的落差，夏璃不觉笑出声来。

“哈，好像在演‘乞丐与王子’。”唐水伸手在她身上“擦”了一下，然后往自己身上擦，雪白丝质衬衫霎时多了一抹黑印子。

“这样就搭调了。”他又加上一句。

“乞丐和王子也有可能是双生兄弟。”平温和的黑瞳中闪着少年的淘气，不同于平超乎年令的沉静。

夏璃闻言大笑，轻捶了他的肩膀一下，说:“你真是怪人一个。”

“这表示我入伙了吗？”唐水微笑问道。

“答对了！”夏璃踏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笑眯眯地说:“以后你可以叫我小夏。”自孙珞以后，唐水是她在j校的第二个朋友。

唐水微微一笑，不但没有挣开，反而反腕将她的小手轻轻握在自己掌中，说:“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觉得‘小璃’比较好听。”手停留在他掌中的觉有些奇异，夏璃不觉俏脸微红，随即若无其事地耸耸肩，说:“随你高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