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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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须睁眸,陆世平亦明白自个儿就在‘凤呜北院’内寝边的隔间里。
身下的厚榻软褥,还有盖在身上的被子,尽是悉的气味。
突然间回来了。
有种恍如隔世之。
待她眨掉困乏、定定眼神,瞥见一块旧青布扎成的包袱,怔愣过后不苦笑。
那块青布是她用惯的,这次被半挟半劫带回苗家,病昏之际,连包袱都有人替她备上,看来不是师妹还能是谁?
她螓首在枕上动了动,又见榻边矮几上搁着一只颇眼的木匣…也是,苗三爷都让人替她收拾包袱了,自然不会落下朱大夫
制的那匣子药丸。
此时人在‘凤宝庄’,她竟有小松一口气的觉,全因听了景顺所说,苗沃萌的眼疾治疗已在最后关头,必须一鼓作气将病
拔除。
而苗家三爷任张狂的
子没谁管得了,他若真赖在‘牛渚渡’不走,她最后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现下,她可以不去忧心他了,这也算“不幸中的大幸”吗?
内心轻嘲一笑。
她起身坐了半响,然后才下榻蹭到桌边,揭开茶笼倒了杯清水慢慢喝尽。
整座北院静谧谧,似是天将亮未亮之际。
如此算来,从昨儿个到今此时,她应已睡掉整整十个寸辰…这中间她曾
糊醒来过,眸子虽未张开,却知周遭有人,尽管耳热脑
,倒也隐约记得那些声音、那些对话——“三爷莫慌、莫慌啊…”当大夫的把着她的脉,呵呵笑劝。
“我没慌。”当爷的稳声辩驳。
“姊儿姑娘这是风
入里,肤孔涩抑,寒气侵肤而热气又锁于肤底,两相
煎才致高烧晕沉。嗯…待我想想…”
“还想什么?这病有那么难医吗?”
“三爷别急、别急啊…”
“我、我没急!”当爷的疑似恼羞成怒了。
越想,心越火热,思绪却也更。
外边有声响,她本能地退回榻边,快且安静地再次躺平,半张脸藏在暖被里。
有人开隔间的厚帘子踏进。
隔间无门直通廊外,进出都得经过主子内寝,能在这时候光明正大“摸”进来的除了苗三爷外,还能有谁?
她身子不微僵蜷缩,两手亦蜷成拳头抵在颚下,呼
略促。
男人袍在榻边坐下,带薄香的阔袖悄悄横将过来,张手摸上她的额。
对她终于退烧的肤温到颇
意似的,他探过后便收手,却继续赖着不走。
陆世平觉得呼渐难,头昏昏然又要烧起一般。
“既已醒来,还想躲吗?躲得了吗?”听那声嘲笑语,她
一咬,终于翻过身,一双秀润眸子黑白分明。
淡薄清光中,苗沃萌嘴角噙笑,眼底黑幽幽却无软意。
他身上仅随便套了件袍子,像醒来立时赶着察看什么,连带也没系,
出里边的中衣和锦
,且还披头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