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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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完一个堂口的盘整，林净累得走向“tearsforfear”投给酒保陈瀚一个虚弱的微笑，要了一杯不掺水的威士忌，便坐在吧台，她需要好好放松一下。

霍麟仍然跟着她，但这些子以来，他拒绝跟她谈，冷眼旁观的当个监督者的角。

“坐下来吧，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喝酒了。”林净慵懒无力地说道。整个人也趴在吧台上，无意识地玩酒杯。她回想与霍麟许多温馨的回忆，在她戒毒后的调适期里，只要那种又又痛的瘾头袭来，她就靠着烟酒麻痹自己，而霍麟也是二话不说，陪着她喝酒烟，好几次半夜犯瘾，他们在便利商店买了酒，直接蹲在路旁喝起来，那种共享的温馨，只怕这辈子不会再出现了。

霍麟想到的也是同样的回忆，但他却紧紧皱着眉。

林净发现他没有动作，不莞尔一笑。

“现在我们为同一个老板做事，所以实在没有必要互相仇视，是吧？”霍麟态度冷漠地落了座，开口却漏了他的关心。

“你喝酒还是喝得很凶。”林净微微一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缓缓说道:“我的自制力没有那么强，需要靠外力来支持我活下去。”

“所以，毒也是你抒发力的方法？”霍麟不甚赞同。

“呵！不是，绝对不是，我也知道毒不好，怎么会用毒品毒死我自己呢？都怪陈晓那个烂角，他怕我知道了他做的丑事，所以先用葯物控制我，可也多亏我咬牙受了，还认他做义父，才得到他的信任。”她又伸手要了一杯酒，陈瀚并不多言，很快地递上，似乎很了解林净的习惯。

室内弥漫起沉重而低的音乐声，他听得出主唱的声音，跟他上次来时一样，充金属的空与颓废，他就是从那种声腔叠合到林净的气质，于是他望向林净，她的下巴抵着酒杯，失神地聆听着。

一直到曲终，林净才正视霍麟的凝眸，她淡淡一笑。

“陈瀚知道我喜，所以每次都会为我播放。”霍麟看着他们的默契，忽然警觉，怎么他没有怀疑过陈瀚的身份。

“你真的只是一个酒保？”陈瀚美漂亮的脸上透着笑意，语焉不详地回答:“只要林净需要，我就是她的酒保”他的话引起霍麟的不是滋味，林净觉出他的介意，口而出:“陈瀚像哥哥一样。”陈瀚面惊讶，斜睨着林净。

“你不需要解释。”林净知道她没必要做这种无聊的解释，但做都做了，她一点也不在意。倒是霍麟的心，因林净的解释而释怀，虽然他不知道自己高兴什么。

三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有着沉沉的静默。

‮夜午‬的pub因为温柔的金属情歌，引得扯心而沉重。

霍麟已经从详细的调查资料中得知林净的年龄，年纪堪堪才二十岁，这么年轻的生命却有着冷静与无，到底怎样的训练才造就她这么特异？

“你的父亲怎么教育你的？居然让你有着这种格？”林净扯动嘴角。

“生活在黑道世家，每天过着刀口血的子，我的爸爸只教我一句话:只要不死，怎么样不择手段的方法都被允许。”林善益的确是这样说的，右氏将她放在林家，被林善益的老婆抚养十多年，林净的确是她在林家的名字，只是她的作恶多端用的都是本名赵凝净，谁敢相信原来在道上扬名立万的赵凝净就是林家长大的林净！

霍麟猛然想起训练自己的长官，他也说过类似的话:只要达成任务，怎么样不择手段的方法都被允许。原来不管黑道白道，黑暗光明，只要是训练，都要教人无情到不择手段的地步。于是真正的霍麟，只能深埋在自己内心的深处，除非完成任务，否则这辈子不会见光、不会被承认…

“唉！”林净惊奇了。

“为什么叹气？”霍麟浅啜一口酒，无力地回答:“觉得我们是某一种程度的天涯沦落人。”林净以为他说的是身在组织帮派的无奈，也不多加在意，拿起酒杯轻轻撞击他的，两人在无声中一饮而尽。

终于，她跟霍麟打破僵局，不再隔阂得形同陌路，虽然这对她进行任务没什么帮助，但…但是她的心似乎为此而雀跃。

“哈！炳！我太高兴了！”石立尧志得意地笑着，南关整合得差不多了，想不到北道在他的手上会兴盛到前所未有的局面，老爸在天之灵一定也会偷笑。

“林净，你果然很有能力，我没有错看你。”石立尧在庆功的宴会上不吝惜的夸赞，反正动动口而已，他相当知道怎么笼络人心。

林净仍是一贯的浅笑，今天北道重要的干部全来了，将“全庆楼”的大型宴会厅妆点得热热闹闹。石立尧好大喜功的个真是让人一眼望穿，这种人的下场通常不会太好。

她下意识寻找霍麟的身影，今天他并没有监督着她，她从不敢想是石立尧已经信任她了，想必霍麟是有着更重要的任务。

一阵騒动，这时门口走进一对出的男女，是霍麟与石莹雪，他们连袂出席，许多人已经纷纷对他打起招呼，石莹雪浅笑盈盈，展现大家风范，而霍麟那令人屏息、俊美无俦的长相，即使并未出笑容，仍然有说不出的沉稳内敛气质，众人金童玉女的赞叹声不绝，跟着他们在主桌落了座，这时陆续送上佳肴，大家吃得不亦乐乎。

林净不该吃得食不知味的，但是她有微微心酸的情绪，说不上来是不是嫉妒，或是羡慕，总之，她没有体验过那种很心安理得，不怕暴在众人眼光之下的恋，那该…该是一种幸福吧，可惜，幸福这个字眼，恐怕一辈子也不会落在她身上。

她低着头吃饭，没有为谁刻意展现她的魅力，只要她隐藏神，眩人的美貌也只是一种寻常的美丽，于是，在众人哄哄不绝于耳的嘈杂中，她只到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