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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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恩？

“夺魂！”潼恩收回笑，严肃地看着她。

“我们这种人注定不会有，那会让我们处于危险之中，你是最明白这个道理的人；但今天你却要我将自己送上断头台…不，我绝不，”自私方能自保，她不会连这点求生之道都不知道。

“他会保护你。”她锐的直觉促使她相信柏仲是个一旦上，即使牺牲生命也会守护心的人的男人。

“我不需要任何人保护。”她只想为受尽欺凌的过去讨回公道。

“别再说了，否则我真的会生气。

“潼恩，我…”

“你不想一个人住吧？”潼恩打断她的话，回眸尽是无法隐藏疲惫的黯淡神情“我不想再花时间去找房子。”夺魂躺进柔软的沙发，垂下螓首出姣好的王颈。

“我知道了。”她也不想这样。潼恩疲倦地想着。如果她没有不断朝她最深刻的烙痛刺探，扎得她目疮夷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当一个人被强烈得无法招架的剧痛纠得快失去理智时，又怎能勉强独力忍？唯一的方法便是刺痛离自己最近的人好转移袭身的疼痛；当然，事后的后悔无可避免，但除了无奈又能如何？

她走进房，不让自己接触夺魂那仿佛了悟一切事物的眼神。

躲在角落的柏仲闭眼倾听夜空又一记无情冷血的响，没有月光的夜晚是否当真适合生命的消逝？他不想问更不想找到答案，只是屏住气息不让自己嗅进不远处飘来的血腥味。

连续一段时间的跟踪，他已经目睹五个人丧生在她手中。

“最后一个。”已经悉的声音像在游戏中获胜的孩子般，得意于自己所造成的结果。潼恩收起，垂视地上泊泪着鲜血却已无生命迹象的尸首。

她从容地吁了口气。在美国的工作已经结束，接下来…

“柏仲！”她侧身朝暗见不着光的角落说话:“你看够了就回去准备接下来的狩猎游戏。我可不打算和一个无心反击的猎物玩，那太无趣。”接连几次的行动都有他躲在一旁偷窥，她不明白他的用意，但既然要看又何妨让他观赏人类死前的丑态，她是很大方的。

柏仲从暗处走出，与她共沐在同一盏街灯下。

“无穷尽的杀戮对你而言究竟有什么好处？”每当看她杀害一抹生命，他的心就跟着揪痛一分，不是为死去的人哀悼，而是为她的堕落痛心，虽说他们同处于黑暗。见不得光，但他并不嗜血，更无法理解她的杀人如麻。

“金钱。”她答得简洁，语气十分理所当然。

“过去几年的猎杀所得难道不够你挥霍？”

“你不意这个答案？”潼恩冷睬着他，神情不带一丝情绪，充理智与染血的兴奋。

“那么如果我说这是嗜血的本使然，你该意了吧！”可笑！一个猎物竟然老跟在猎人后头偷窥，还问猎人为什么要杀猎物。

柏仲摇头，痛心疾首已无法形容他此刻的情绪，他整个身体仿佛被什么彻底扭转似的，为她的回答而狠狠被痛。

“不该是这样的。”她不该是这样的人。

“哦？那你以为又该如何？”看他那个表情，好像她不该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而是该躲在屋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家碧玉，可笑！

“这世界就只准你轻生命，不准别人如法炮制吗？”

“潘朵拉！”怒气又被她该死的冷嘲热讽惹起，又一次让他深刻的体会自己对她的在乎。

如果不是在乎，他不会变得易怒暴躁，一反素来嘻笑度只求开心的原则。

“收回你的金玉良言，我不需要。”除了像神父一样的说教外，他就没别的话好说了吗？潼恩厌恶地斜他那张任灯光照而更显立体的俊颜，愕然地在他背后瞥见昔男孩信誓旦旦的脸，她愣了住，直直凝视那张稚气仍存的男孩脸孔。

怨了这么多年、也恨了这么多年，为什么昔那张强忍下泪水拍着脯保证一定会来接她的男孩的脸仍是如此的记忆犹新？清晰得让她恨起自己良好的记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