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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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作毫不在意甚至不屑在意的时候,其实心里想的是——如果自己和颜泽一样是部长,如果自己也是部长,如果自己是部长,那么…
尘埃状蛰伏在光深处的各种情绪,如同溯暖归来的鱼群,蜂拥浮出水面。篮球场上所有活动的人影都变得憧憧难以分辨,混合着咸
体的夕
倒映在女生眼里,云层被大风瞬间吹开,明明是温和的光线,却显得异常刺眼。
实现模糊氤氲,听觉却变得异常灵。
无比真切又珍贵的鼓励带着微妙的热度反复回在耳畔——“你也应该没问题的啊。”【4】首任班长意外身亡,生活却还在继续,并不因谁的缺陷而凝滞不前。周五的班会,班主任决定重选班长。候选人只有两个,季霄和夕夜。
夕夜望着黑板上自己和季霄的名字并排写在一起,并没有绷紧神经。季霄是自管会主席,力有限,不会被选为班长,所有人心知肚明。夕夜长期担任班里尽职尽责的文艺委员。结果显而易见。
貌似静谧的教室里充斥着各种声音。呼声。撕纸声。写字声。
头接耳声。等候着的老师用手指无意义地在讲桌上敲击节奏奇特的鼓点声。女生修长的指甲犹豫的划过纸面,脆弱的挣扎声。
假如自己写自己名字的话。很可能出现全班48票全投给夕夜。
被人知道自己投自己票的话,会不会看轻自己?
会不会认为自己对争夺权力很有兴趣?
夕夜不敢冒险。
更可况没有可竞争的对手,自己稳胜券,不在乎这一票两票。可是,投给谁呢?最后在纸上写下的,是“弃权”二字。与世无争且足够安全。
唱票开始,讲台边的同学拆开第一张选票。
夕夜事不关己般半垂下眼睑。白的鸽群扇动
的翅膀从窗棂“哗啦”一下飞过,瞬间不见了踪影。天气急剧地变冷,女生手脚冰凉却还要假装从容。夕夜从口袋里掏出口香糖
进嘴里,甚至还分了一半给后桌梳麻花辫的女孩。对方才是真正毫不关心唱票,正在抄当天的回家作业,接过糖后对夕夜还以友善的微笑。
夕夜重新低下头,目光敛出一个独特的角度,让别人以为她正专注于手中的课业,实际上却注视着前边唱票人的一举一动。
即使事后反复回忆——他捡起纸张,他将它展开,他抚平它的褶皱纹理。他凝视片刻,他念出被选人的名字,一切都完美无缺——夕夜依旧不明白究竟错才哪里。
就像光线沿直线传播,却在某个平面镜的突然作用下,决绝又彻底地偏离了预想中理所应当的轨道,朝着截然不同的方向奔去。
“颜泽。”这个不可能出现的名字准确无误的滑进耳廓,然后像湖心投进石子起的波纹一圈圈漾开。在无边无际的范围内反复漾出无情的回音。
一发不可收拾。
夕夜的血几乎凝滞,呆坐在位置上失态的半张着嘴仰头看黑板上冒然出现“颜泽”的名字,继而在那下面一笔一划平静的完成一个又一个“正”字。毫无转还得余地。
“颜泽。”
“颜泽。”
“颜泽。”
…
像绞刀又像咒语。
怎么会这样?
夕夜脸苍白,不得不承认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整块黑板犹如一句辛辣的嘲讽,原定的两个候选人名下空无一票,而不存在的那个人却得到47票的青睐,剩下一票,弃权。
这结果让老师为难。
“呃…这个…班长是…颜泽。”中年男人尴尬地了
手,一些粉笔灰簌簌下落,“那么,副班长就让顾夕夜担任吧。行吗?”说着转过头,询问
的目光定格在夕夜身上。
女生微怔半秒,搁下手里的中笔,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下课前你帮我把全班同学的家庭住址统计一下…”接下去是履行公务质的
代事情。夕夜一律认真记录在随身手册上。心里却想着另一些事情——代理。这次换成了这个词。
“放学后我在办公室等你。”老师杂七杂八的琐碎唠叨终于结束。夕夜看着手里的记录,完全理不清头绪,但还是令人放心地点头,不发出任何声音。
十一月的光依旧
烈犹如暴雨。无处可逃。夕夜不知所措地站在上了锁的办公室外,女士们喧闹的说笑声在不远处的走廊转弯处久久停留。来晚一步,老师已经去开会了。
想先回家,毕竟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但仍在犹豫,因为回家必须经过女生们聚集地那段走廊,她不知该怎样面对大家。刚才班会上发生的一切,最丢脸的人无疑是自己。
夕夜不敢走出去,却也不敢躲在原地。万一哪个人一转弯撞见傻站在这里的自己,该怎么解释?夕夜蹲下来装作众人正把家庭住址统计表进门
里却怎么也
不进的样子。手心蒙着薄薄的汗。几
窒息。这样即使有人无意间闯过来,自己也不至于太难堪。
门并没有阻力,表格轻轻一推就能进去。万一有人一路走过来目睹整个过程,该如何解释呢?
夕夜把表格往办公室木质地板与水泥地面的隙中
去,自然是
不进。即使有人来了,即使他一直注视着自己的动作走过来,自己也可以没心没肺地挠挠头,
脸无奈地发现“
错”了
隙。
做着重复的无用功,并且是明知不可能的事,女生心里突然涌起一阵酸楚的悲哀。不远处的喧嚣声仍未平息。不是怀疑,不是困顿,不是踌躇,也不是
茫,而是,悲哀。为自己长久以来沉溺在这种消极的自尊中
到深刻的悲哀。
一大团云朵飘过,暗灰的影子懒散地在纸上缓慢行走。因为故作不得要领的推送,表格间出现了几道明显的褶皱,再用力时,就还从这里折断。不停重复,无法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