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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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不都如你的愿了吗?怎么还委靡不振的?”柳飘香端着茶碗,透过袅袅白烟看着凭窗而坐的寒梅。

“飘香,我这样做是不是错了?”寒梅收回远放的视线,认真地思考。

柳飘香优雅的饮了口茶,不急着回答寒梅的问题,只说:“这下就事你要的结果吗?你又何必再问我对与错?”早在前天寒梅来桃叶馆找她帮忙时,她就告诉过她事情可能造成的后果了。

寒梅找她,是为了拒嫁,她这步棋下的险,或出能帮上忙,却绝对是下下策,寒梅的名声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她劝过,但她不听,她也没办法,基于两人的情谊,她还是出面帮了她。

苞寒梅认识了两年,早知道寒梅说风就是雨的个,若非已无计可施,寒梅绝不会来麻烦她帮忙的。

刚刚她看得清楚,寒梅的计划虽然成功了,但对她来说,或许是一生中最大的败笔也说不一定。

那个周家的少爷,寒梅此刻的怅然若失便是来自于他的决绝离去。

“是啊,是如我的愿了,可是为什么我一点也不开心呢?”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人她成亲,今大的事若传出去,更不会再有人上门提亲;明明是极成功的完成了计划,她该高兴的、为什么她受不到半点胜利的滋味?她究竟是大获全胜,还是败的一塌糊涂呢?她开始怀疑了。

“或许是因为你把你爹给气坏了。”柳飘香替寒梅指点津。

“是啊,他是被我气坏了。”寒梅开始心生愧疚。

“也或许…是因为你其实并没有如你以为的那么不想嫁人,如意郎君从此过门不入,你后悔了。”柳飘香相信她识人的眼光不差!

“这就扯远了,我巴不得那些男人离我愈远愈好呢。”寒梅反驳道。

“是吗?就算真扯远了也不能怪我呀,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哪能知道你真正的心意到底是什么呢?与其问我,不如还是问问你自己的心吧,看你到底是哥哥,还是不哥哥。”柳飘香故意寒梅。

“当然不!”寒梅急着否认。

“你若说你我,我可不依。”柳飘香戏谑道。发觉被摆了一道,寒梅抿抿嘴,站起来道:“我送你回去吧。”柳飘香看看天,从容地站起来,率先走出寒梅的房门。

“也好。不过寒梅,我这是奉劝你一句,花开当折直需折…”寒梅打断柳飘香的奉劝,打哈哈。

“我又不是采花贼。”柳飘香拧起眉,回过身捉着寒梅的手,正经而严肃地说:“我是教你要懂得珍惜,别等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别像我…”

“飘香…”自知勾起了柳飘香不愉快的过往,寒梅识相地转移话题“走啦,桃叶馆无人当家,可要关门大吉了。”人人都有一段过往心事,对于柳飘香的那一段,她虽为她到心疼,却也无法可帮。

两年前,柳飘香还未沦落风尘,她意外地救了身是伤的她,好一段时间她不饮不食,曾经以为或许救不活了,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唤起了她自己的求生意志,总算度过了难关,奇迹式的活下来。

沦落风尘,是她自愿的,以她姣好的外貌,很快便名远播,成了苏州第一名,当了桃叶馆的红牌,如今的柳飘香比任何人都坚强独立,在她玲珑八面、长袖善舞的高明际表相下,又有谁识得她曾是当年楚楚可怜的落难佳人柳敛眉呢?

“寒梅,你不是要送我回去?”柳飘香站在廊外,午后的光照染在她的织金绫罗衫袖上,闪闪发光,像是天女的羽衣。

寒梅一时被那光芒夺去了心神,恍恍惚惚听见柳飘香的声音、醒神过来,应声道:“喔,就来。”飘香有她自己的一段故事,而她呢,她也会有故事能在年老时向人诉说吗?

这天,寒梅照着大夫开的葯单到葯铺抓葯,这才后悔前些子实在不该请柳飘香帮她挡驾。

阿爹这次真的被她气病了。

将葯单递给葯铺的伙计,寒梅则坐在门边的长凳子上等伙计包葯。

葯铺外,一辆马车停下来,没多久,一名年轻男子打起挡尘土的门帘进来。

寒梅脸垂的低低的,专注在想心事,没去注意铺子里来来往往的客人。

年轻男子走过寒梅的身边,脚步停顿了下,又走向柜台后的伙计,两人谈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伙计拿着包好的葯,叫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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