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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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在池南的紫云楼摆设午宴,其它官员由大到小,以紫云楼为中心往外扩散开,处处是筵席。曲江池上彩舟点点,各个楼台有不同活动,杂伎、乐伎、歌伎,处处可见。
过了晌午,腿伤刚愈的司马蒹葭跟着冯邢琰一进入园子,就被乐喧腾的气氛包围。
西域来的杂耍团引了一圈人
,也
引了司马蒹葭的注意力。冯邢琰护着她往中心挤,三个高鼻凸目的胡人,头
着包巾,身穿白
长袍,盘腿坐在骆驼上分别演奏琵琶、胡笛、羯鼓。
两个美胡姬随着音乐曼妙舞动,手臂上的银环发出清脆的铮钤声,姿态妩媚柔软地向后仰,以嘴叼起地上的红花结束表演。围观者抱以热烈掌声,随即分别散去。
司马蒹葭在推挤中掉了香囊袋,被喝得醺醺然的小辟员捡起。
“这是姑娘的?”司马蒹葭颔首,小辟员读着香囊袋上绣的小字…蒹葭,突然兴致高暴地朗声唱以蒹葭为名的歌谣…“蒹葭苍苍,白
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洄从之,宛在水中央。”小辟员转优美的歌声,将这首高逸出尘的情诗表现得
绵恍惚,
毕,引来一片喝采。
“多谢姑娘。”他步伐不稳地一裣衽,文质彬彬将香囊袋送回脸羞红的司马蒹葭手上,完全没发觉司马蒹葭背后铁青着脸的冯邢琰。
冯邢琰不着痕迹拿过司马蒹葭手中的香囊袋。
“我帮你保管,免得又掉了。”她担心地摸摸头上的金钗、步摇、银簪,心里数着数“还好,都还在。”
“掉了就算了,别紧张。”冯邢琰技巧地避开熙来攘往的人,往紫云楼去。
“这些都是珠宝挑的,掉了她会伤心的。”司马蒹葭一手小心翼翼护着珠宝梳理的发髻,一手扯高翠蓝丝裙免得绊脚。
冯邢琰在紫云楼下停住,帮她整整身上穿的藕丝短衫柳花裙,经太监通报,登上楼去,司马蒹葭才想起来问:“你说我们来看一个人,看的是谁?”
“是朕。”一眼望去,中间坐了穿著黄底銮金绣龙袍的…皇上;两旁都是她在冯府见过、冯邢琰口中去还债的那些人。
“你是谁?”她困惑地问。
“我是我。”冯邢琰不解她为何有此一问,讥诮地扫过众人说:“至于这些人,你就没必要认识了。”他的话引起此起彼落的抗议声,也在司马蒹葭心中留下不同解读。
“我可是付了一万两。”
“我也是呀。”
“闭嘴!朕可是付了五万两。”皇上代替冯邢琰赶起人来“一万两只能看,看过了,就统统给朕滚出去,别妨碍朕说话!”妄想沾点便宜看看热闹的全被赶走了,楼阁里清静多了。
“你过来,让朕瞧瞧”
“没什幺好瞧的。”冯邢琰阻止,担心地看了看一直没说话的司马蒹葭。
“你坐这儿就行了。”
“难道朕会吃人吗?”
“皇上不会吃人,只会杀人。”他讽刺回去。
“你出去!让朕跟她说话。”
“时间不多,有话快说。”冯邢琰大摇大摆坐下。
皇上吹吹胡子、瞪瞪眼睛,转向司马蒹葭告状:“你看到没?这就是朕的好儿子!”
“我姓冯。”冯邢琰提醒皇上,皇上当没听见。
他是皇上的儿子!司马蒹葭猛抬头,震惊写在脸上。
“他没跟你说?”皇上看到了生气问:“朕这个父亲见不得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