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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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航空公司的一个婀娜多姿的地勤女侍应员,给布雷特·迪洛桑多端来了咖啡。当时他正在底特律都城机场,联合公司的十万哩俱乐部里打电话。

时间已近早上九点。陈设雅致的俱乐部休息室,跟外面闹哄哄、纷纷的候机大厅一比,显得清静多了。这里从来听不到刺耳的飞行通告。这里服务比较细致周到,说话低声悄语的,侍候那批“要人”旅客,倒是少不得这种态度。

“您用不着过分着忙,迪洛桑多先生,”姑娘说着,把咖啡放在桌上,布雷特正靠在桌旁的斜背椅子里打电话“可话又说回来,到洛杉矶的第八十一次班机,再过几分钟,就要开始上机了。”

“谢谢!”前几分钟布雷特一直在跟亚当·特伦顿谈话,他就对特伦顿说:“我马上要走了。去天堂的鸟儿在等着呐。”

“说什么也没把洛城当过天堂咧,”亚当说。

布雷特啜了一口咖啡。

“洛城是在加利福尼亚,不管你怎么讲,从底特律看来,总是天堂。”当时业当是在公司办公大楼他的办公室里回话,布雷特的电话是打到那儿去的。他们谈的是“参星”的事。几天前,离“头等大事”——“参星”首批生产,只剩两个星期了,偏偏出了好几个配问题,影响了汽车内饰的幽雅。不论什么新车,在生产的过程中,自始至终都有个设计“监督组”从旁监督,当时设计“监督组”报告说,有几种付制造的内部塑料,看上去“冰冰冷的”——这真是一大缺点——而且地毯、座垫面子和车顶里衬也不那么样相配。

是个老问题了。不论哪辆汽车,总有上百个单独的部件,一定要跟主相配,但是材料的化学成分和素基础却各不相同,调很难达到一致。

设计小组以及采购部门和制造部门的代表,在最后期限内赶了一下,终于把所有的差异都纠正过来了。亚当刚刚接到这个消息,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布雷特本来巴不得谈谈那个新计划“远星”这个计划有好些方面的工作已经在热气腾腾地进行了。不过他及时按捺住了,因为他想起自己用的是外面的电话,何况这个航空俱乐部房间也是对手公司的经理之候机的地方,目前就有好几个乘客在休息养神,等候起飞呢。

“有件事你听到会高兴的,”亚当对布雷特说。

“我已经决定想办法,给汉克·克赖泽尔为他那种粒机的事帮个忙。我派了小伙子卡斯托尔迪到大角去看了一下;他回来时,起劲得不得了,所以我就同埃尔罗伊·布雷思韦特谈了,看来他也赞成。现在,我们在准备给哈伯打报告。”

“妙啊!”这年轻设计师的愉快,可一点也不假。他心里明白,当初他着亚当支持汉克·克赖泽尔的计划时,本就不管自己的眼光是对是错,只是凭情用事罢了,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如今,布雷特越来越相信,汽车工业有好些社会义务还没有履行,象粒机那样的东西倒可以让汽车工业趁机利用它的资源,去足一种无可否认的需求。

“不用说,”亚当直言不讳道“这件事也许在哈伯手里说什么也通不过。”

“但愿你挑个‘天灰沙’的子去跟他谈。”亚当懂得这个典故。公司的业务副总经理哈伯·休伊森碰到有什么设想中意的,总是让他自己和其他人一下子发疯似地干起来,照他那些同事的说法,就此扬起了“天灰沙”

“参星”就是一次哈伯·休伊森灰沙,而且至今还是如此;其他的成功事例也是如此,可也有失败的,不过失败的事例往往置之脑后了,因为别的地方又冒起新的休伊森灰沙了。

“我一定挑上这样一个子,”亚当拍脯说。

“祝你一路平安。”

“再见,朋友。”布雷特一口喝光了剩下的咖啡,他从那航空公司女侍应员的身旁走过,顺手亲昵地在她的股上轻轻拍了一下,然后就直向上飞机的门口走去。

联合公司的第八十一次班机——从底特律直飞洛杉矶的班机——准时起飞了。

布雷特跟许多在地面上过惯奔波不定的忙生活的人一样,很喜在这样豪华的头等舱里作横贯大陆的空中旅行。这样一次旅行,可以保证有四五个小时的休息,还可以不时愉快地尝些美酒佳肴,受到殷勤招待,而且心里舒坦,不管下面有多少紧急事情闹翻了天,电话啊什么的反正都到不了自己这儿。

今天,布雷特在旅途中,多半时间只是沉思默想,细细玩味他心目中的生活情景——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这样一味想着心事,时间就过得飞快,等到飞行舱里广播了,他可真没想到,原来从起飞到现在,已经将近四个钟头了。

“我们正在飞越科罗拉多河,各位,”广播里传来机长叽哩呱啦的声音。

“这里是加利福尼亚、内华达、亚利桑那三个州会合的地方。今天,这三个地方都风和丽,能见度大约一百哩左右。坐在右边的各位,可以看到拉斯维加斯和米德湖一带。如果你坐在左边,那么下面的一汪水是哈瓦苏湖,那里伦敦桥正在重建。”布雷特坐在左边一组独用的座位里,他向下凝视。天空里没有一丝云彩,虽然飞机飞得很高,在三万九千呎高空,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得清下面那座桥的身影。

“说到那座桥,还有件有趣的事呢,”机长絮絮叨叨地说下去。

“事情是这样的——这桥是从英国人那里买来的,买桥的人把桥都搞错了。他们以为买进的是伦敦旅行广告上都画着的那座桥,谁知道那一座叫塔桥,可伦敦桥却是上游的一座古老的小桥,等到有人告诉他们,已经来不及了。哈!哈!”布雷特继续向下望着,看看下边的地形,他知道眼下正飞在加利福尼亚的上空。他出声说:“永远祝福我的家乡加利福尼亚,祝福那里的光,橙子,胡闹的政治,宗教,祝福那里的傻瓜。”有个空中小姐正好走过,问道:“您说过什么话吗,先生?”她年纪轻轻,袅袅婷婷,皮肤黝黑,仿佛她的业余时间都是在海滩上度过的。

“当然说过。我是在问:‘象你这样一个加利福尼亚姑娘,今晚上哪儿去吃饭啊?’”她脸上掠过一丝调皮的微笑。

“那多半得看我的丈夫。有时候他喜在家里吃;有时候我们到…”

“那好,‘布雷特说。”去他妈的妇女解放!从前,姑娘们一结了婚,航空公司就把她们解雇,那时至少还分得清哪些是还没主儿的妞儿。

“只要我不回到我丈夫那里会让你高兴,”她对他说“那我就奉陪。”他在寻思,不知道这句奉承话是不是也写在空中小姐的手册里,这时候飞机上又广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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