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爪痕斑驳血腥四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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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例嘴一笑接道:“我只是认识查总捕头。”查四一怔道:“哦?”狼面人笑道:“总捕头整天到处巡视,不认识总捕头的人相信并不多。”查四道:“你是来告诉我这件事?”狼面人道:“当然不是。”他突然低嗓子,道:“我有一件事,只不知你想不想知道。”查四道:“我已经听着。”狼面人语声更低,道:“有一件杀人案子就要发生了。”查四道:“哦?”狼面人道:“那是一件很奇怪的杀人案子。”查四道:“被杀的是什么人?”狼面人道:“女人,一个很美丽的女人。”查四继续问道:“杀人的,又是什么人?”狼面人道:“男人,一个很凶恶的男人。”查四追问道:“这一男一女,叫做什么名字,这件杀人案,将会在什么地方发生,”狼面人摇头道:“对不起,我知道的只是这些。”查四道:“哦?”狼面人怪笑道:“你是一个出名的大捕头,也许有办法查出这件事,就算查不出也不要紧,案发后,一定会知道的。”查四盯着狼面人道:“你怎会知道这件事?”狼面人道:“无意中听到。”查四苦笑道:“是么?”狼面人又怪笑道:“总捕头好像怀疑起我来了。”查四道:“你不认为自己的举动非常值得怀疑?”狼面人道:“与其说举动,毋宁说相貌,我这副相貌本来就不像一个好人,但生来就是这样,可怪不得我。”他伸出舌头,舐了一下血红的嘴,道:“总捕头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这件事的确与我完全没有关系,话说到这里,我可要走了。”说走就走,他连随举起脚步。

查四突然一声:“且慢!”狼面人应声收步回头,一些惊惧之也没有。

查四运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狼面人道:“甘豹。”查四再问道:“住在什么地方?”狼面人甘豹道:“城西吉祥赌场。”查四道:“你是在那里工作?”甘豹点头。

查四道:“做什么工作?”甘豹道:“打手。”查四道:“这是否事实,我派人到吉祥赌场一查说清楚。”甘豹一阵怪笑,再次举起脚步。

查四这一次,没有再喝止,沉默了下去。

甘豹也没有再回头,怪笑不绝,脚步不停。

他脚步踉跄,走得却不慢。

到底他是真醉还是假醉?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查四盯着甘豹的背影,一肚子疑惑。

他转顾沈胜衣,道:“沈兄认为这个甘豹如何?”沈胜衣道:“并不像发酒疯。”查四道:“那么他说的是事实了。”沈胜衣道:“也许是的。”查四道:“如果是事实,他必然隐蔽了其中一部份的事情。”沈胜衣道:“我也是这样想。”他反问道:“你准备对他采取什么行动?”查四道:“我正在考虑,应该拘捕他回去衙门问清楚抑或追踪他。”沈胜衣道:“以我所知,你并不是一个遇事犹疑不决的人。”查四道:“本来不是的。”沈胜衣道:“是不是因为我这个朋友在身旁?”查四没有否认。

沈胜衣道:“我知道你准备采取什么行动了。”查四道:“什么行动?”沈胜衣道:“追踪甘豹。”查四一笑道:“知我者沈兄。”沈胜衣道:“如此还不动身?”查四道:“可是…”沈胜衣道:“我并非现在就离开扬州,何况由现在开始,相信有一段时间我是在你身旁,你若是一定要请我吃一顿,包管你绝不会没有机会。”查四失笑道:“我几乎忘记了你这个人的好奇心并不比我小。”沈胜衣道:“一个突然出现的狼面人,一件很奇怪的杀人案子,就是这些,已可以使我暂时留在扬州了。”他说着第一个追了出去。

因为他发觉,那个狼面人甘豹已经很快走到长街的尽头。

查四当然亦赶紧举起脚步。

他追上沈胜衣,道:“老实说,无论奇怪与否,我都不希望这件案子发生。”沈胜衣道:“站在你的立场,应该这样希望。”查四道:“住在扬州城的善良百姓,相信也是我这样希望。”沈胜衣道:“这个地方一向都不怎样太平?”查四点头道:“大概是因为太多有钱人住在这个地方。”沈胜衣道:“有钱人越多的地方,罪案无疑也会越多,钱,本来就是罪恶的源。”查四道:“半年来这个地方发生的罪案比我在大名府初上任的那半年,最少多一倍。”他叹了一口气,又道:“我带着一群亲自训练的捕快,出生入死的奔走了三年,大名府的人,才知道还有所谓法律,好像大名府那样的地方我本来以为是独一无二的了,谁知道这附近一带,比大名府还可怕。”沈胜衣左右望了一眼,道:“表面看来却不像。”查四道:“可怕也就可怕在这里,正如人一样,大大恶的人,往往都有一副忠厚的相貌,平亦是循规蹈矩,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沈胜衣连连点头,道:“你所以调职这个地方,莫非也就是为了这个地方的罪案太多?”查四道:“正是。”说话间,狼面人甘豹已经走到了长街的尽头,左转消失。

沈胜衣查四脚步连忙加快。

他们走到长街尽头,又看见了甘豹,双方的距离,却已因为他们这一阵急奔,缩短了很多。

甘豹踏着原来的步伐沿着横街一路向城外走去。

查四盯着甘豹的背影,道:“他似乎还未发觉我们的追踪。”沈胜衣道:“也许。”查四道:“他一直没有回头张望。”沈胜衣道:“或者他心里已有数,知道我们必然有此一着,是以只顾走路,懒得回头。”查四道:“哦?”沈胜衣道:“查兄从他方才的说话态度岂非已看出,他知道的不止那么少。”查四点头。

沈胜衣接道:“可是他为什么不肯将之完全说出来。”查四道:“你认为是为什么?”沈胜衣道:“也许是他与这件案多少有些关系,他有所顾虑,但亦不无可能是出于英雄观念,或者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理,那么他必须将我们引到现场去,否则那番说话就会无作用的了。”他一顿接道:“不过我们的推测完全错误,亦未可知,如果是这样,我们这一次的追踪将会一些收获也没有。”查四道:“我们现在,却只有这个办法。”沈胜衣领首,道:“希望当然最好是他现在将我们引到现场去,事情侥幸又仍未发生,来得及阻止。”查四道:“希望是如此。”他们口里在说话,脚下却一步也不放松。

这个追踪到底有什么结果?

黄昏已逝,夜渐浓。

城北并没有城东那么热闹,不过一路上灯光仍然不少,是以沈胜衣查四的追踪并不怎样的吃力。”狼面人甘豹始终没有回头张望,举止却逐渐奇怪起来,时而手扶墙壁一阵怪笑,时而手舞足蹈。

查四忍不住一声轻叹,道:“若不是有方才的一番说话,我现在看见他,一定以为他是一个疯子。”沈胜衣道:“他显然很得意。”查四道:“说不定就是为了他说的那件事。”语声甫落,甘豹那边突然走入了一条小巷。

沈胜衣查四连忙追了过去。

他们才来到那条巷口,长街上马蹄声响,一辆双马大马车如飞驶来。

驾车的是一个青衣中年人,手中马鞭如雨般落下,口中不住在狂呼着叫嚷:“让路!”沈胜衣不觉转头望了一眼,道:“这个人将车赶得这么急,一定有要事。”查四道:“说句黑心话,也许家里死了人。”沈胜衣道:“也许。”查四接道:“他那件事未必是一件罪恶的事,我们现时管的这件却是的。”他说着闪身走进那条小巷之内。

沈胜衣当然亦走进去,没有再理会那个驾车飞驰的青衣中年人。

那条小巷并不怎样宽阔,两个人并肩勉强可以透过。

小巷中没有灯,一片幽暗,沈胜衣查四,却仍然能够看见走在前头的狼面人甘豹。

小巷的尽头是一幅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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