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乡情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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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靠上了北码头,北面便是到达华容的渡口。谭正廷背包裹,走上了码头。

右前方那座十字形三层高的岳楼,总算让他到一震撼,-别十年,这座楼似乎也老啦!油漆剥落,覆瓦出现裂坍孔,真有点垂垂老矣的觉。物换星移,十年毕竟不是短子。

一切景物似乎改变不多,但已看不到一张面孔。进了门,城内市街似乎比十年前要繁荣些。走在大街上,没有个人认识他。虽则他曾经发现几张似曾相识的面孔,但对方对他这个少小离家壮年回的人,已经毫无印象了。

西大街是本城的商业区。正走间,前面三湘老店前的那店伙,含笑拦住去路,欣然地说:“客官,刚到吗?天不早,在小店将就些吧,包君意。哦。客官从下江来?”

“从上江来。”地笑笑:“你这里是…”

“小店专招待上江来的客官…”

“在下所说的上江不是指湘江,而是蜀江。”他举步便“在下不能落店,要回家。”

“回家?”店伙一楞。

“东门落马桥附近,就是坊的那头。”

“哦。你是落马桥的人,怎么口音带官腔?怪事。”好在他胡子没白,头发还没掉光,否则就会应了那位大人的诗:少小离家老大回…笑问客从何处来?他从江湖来,回家啦。

可是,故乡并没有多少可的愉快往事让他回味。他父早逝,给他留下一栋聊以栖身的房舍,黄金似的童年,皆消在南津港一带渔村里,与港北孝庙的老香火道人十分投缘。

大多数时他都不回家,住在孝连忘返。孝庙香火旺,一年到头都有善男信女为成了神的罗家三姐弟上香祈福,住在庙中颇不寂寞。

庙的全名是孝烈灵纪孝庙,香火道人有七八名之多,有两位是巫师,俗称端公。

与他情最深的那位香火道人姓,叫道士,其实不是道士,而是多年前从船上下来,花了不少银子在庙中寄食的孤客,有时帮着料理香火事宜,大多数时间皆消磨在至湖中钓鱼上。他像是道士的影子,有道土的地方就有他…

道士在孝庙一住八年,突然有一天失去踪迹。那年,他十四岁,把屋给他的堂叔谭伯年管理,带了一些金银,飘然离开故乡,一去十年无音无讯。今天,他终于回到久别十年的家,除了脸型还留下一些往昔的形影下,整个人都变啦。落马桥西的一条小巷,是东大街岔出的一条巷道,小巷曲曲折折,房屋很不整齐,居民绝大多数是中下人家,境况略佳的,要数一些专走湖滨各县运销土产百货的小行商,以及拥有船只的小船东。

已经是傍晚时分,小巷子相当幽暗,有些人家点了门灯,但为数不多。巷中行人三三两两匆匆而过,该是返家晚膳的时光了。

他背着包裹,在一家有小院子的房舍前止步,左右看看,似乎附近并没有多少改变,只是院门油漆剥落,门环已经锈得好像小了一层:“笃笃笃。”他上前叩门。

不久,院门拉开了,一位中年人当门而立,手中举着一松明。

“谁呀?”中年人用困惑的眼神打量着他。

“咦!大叔你是…”他也大困惑。

“你找谁呀?”

“哦。找谭二叔谭伯年。”

“哦!是找谭二叔的,他早就不在了。”

“什么?他早就不在了?这不是他的家吗?他家里的人呢?”

“不知道。”中年人直摇头:“这家房子,已经换了好几个买主了,我是最后一个。听说谭二已经带了家小,到长沙一带谋生去了。”

“那…那是多久的事了?”他有点不知所措。

“好像是四五年前的事了。”

“糟了!”他叫苦,在这里,他只有这么一位亲人。

“哦。你是…”

“我是他的侄儿正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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