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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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了吗？希望他别来。一整个晚上，柳雁-心底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不断地向门口张望，深怕一个失神，雷邢浩就忽然出现在她身后。

直到众人为方成义唱完生歌、切完蛋糕，柳雁-才松了一口气，悄悄走向后院，寻找短暂的宁静。

“为何我希望他别出现，但他真没出现时，心底却又怪怪的？”她暗忖，无法明白心底的失落从何而来。

好像在意着某个人，不是牵肠挂肚那种，但脑海中却偶尔会浮现他的身影。就像私人领域被闯进了，难免会在意起那位闯入者。

雷邢浩，就像个闯入者，虽然她不明白他为何闯入。

“看来你很喜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柳雁-被身后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中那块正在喂锦鲤的面包整块掉进了池塘，一群锦鲤顿时抢成一团，水面起了数滴水花。

“先生，我怀疑你有恶意吓人的坏习惯。”柳雁-深呼了口气，才鼓起勇气回头。只见雷邢浩两手在口袋，眼底净是玩味，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老鼠怕猫是天经地义的事，不论这只猫是否有意惊吓老鼠。”她才不是老鼠。柳雁-白了雷邢浩一眼，却在转过身时不自觉地出了笑容。

“这么容易就生气？”他走到了柳雁-身旁，坐到草地上，然后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坐。”

“你不怕脏衣服？”宴会厅上的来宾清一身着礼服，只有他例外，虽然出自名设计师，却是休闲的款式。

“你又不是我家女佣，担心衣服脏了做什么？”这女人对衣服的重视简直到如痴如狂的地步了，开口闭口都是衣服。

“难道你想到我家当洗衣工？”

“如果你家有很多亚度尼斯设计的衣服的话…”她坐到雷邢浩身边，一脸认真。

“你真的在考虑？”真是败给她了。

“为什么不？听说亚度尼斯的脾气很怪，即使有钱也不见得买得到他设计的衣服，只要他认为买主不适合，不是因此哄高价钱，就是坚持不卖。”他完全没觉。通常只有亚度尼斯捧着新设计的衣服哀求他试穿的份，结果是不论他喜不喜，全部一净地往他衣橱里，他正愁衣橱堆了那堆没用的衣服。

“今天是伯伯的生宴会，你为什么不穿礼服？”礼貌上至少也该穿着西装。

“我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方家还不够资格让我太隆重。”他的话太瞧不起人了，而且刻意贬低方家。柳雁-皱起了眉，带着敌意瞪视着雷邢浩。

这女人眼神带着敌意呢，原来除了衣服，她还有重视的东西…也对，她都愿意为方家辞去设计师的工作，可见方家在她心中的地位。

“先生，莫名其妙的笑是很不礼貌的事。”她的脸明明写着不悦，他竟还笑得出来。

“我在笑你像只没有任何武器的兔子，却想捍卫别人。”

“先生，你太习惯用动物形容别人了。”说形容不如说是取笑。

“这个世界一向弱强食，能保护自己就该庆幸，甚至要谢敌人对你的仁慈，更别说想保护别人了。”她的情绪很直接，不想理他或生气的时候，一律称他为“先生”

“不论力量怎么薄弱，人总会有他想珍惜的人事物，既然有珍惜之心，自然会起保护之心。”嘴角噙着不屑的笑意，雷邢浩只是睇看着柳雁-，一句话也不答。

“你笑什么？”

“生活只不过是为了足躯壳的望，本没有太多意义。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可珍惜，也没什么可失去。”他的话让她的心…到微微地发疼。无法理解他为何总是那么孤单，世界仿佛只是他取笑的对象。

“难道…你的生活没有任何可以珍惜的？”

“没有。”雷邢浩回答得十分斩钉截铁。

“真的没有？你再想想，过去也好，现在也好。”

“过去曾有，现在没有，未来也不会有。这么详细的答案你意了吗？”-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