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梅绛雪再救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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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兆南的心目中,认为这是自己生平最后的一战,无论胜败,都得尽出全力,留给后人一份追慕凭吊。

是以,他出手就用出了达摩三剑。

这三招旷古绝今的剑学,乃一代人杰,达摩祖师九年面壁中静悟而成,威势凌厉,世无伦比。

那黄衣丽人虽然身负绝世武功,但也无法破这等奇异之学,登时竟被圈在剑光之下。

剑势刚变到“天罗一网”人已不支,出一口鲜血,由空中跌摔到地上。

那黄衣丽人用尽了本领,连招架带闪避,才算把两式剑招避过,正手忙脚,应付不暇之际,忽见方兆南自行摔倒地上。

心中暗叫一声侥幸,口中却冷笑一声,道:“萤火之光,也妄敢和月争辉。

“言下之意,似是她把方兆南伤在手下。

南北二怪被那丝网所困,自顾不暇,方兆南重伤卧地,奄奄一息,遍地死尸,尽都是少林寺僧侣中的高手。

鬼火般的碧光,动闪烁,横躺的尸体,和地鲜血,使这凄凉的夜,增加了无限的恐怖。

大愚禅师长长一口气,平横禅杖,大步而上,悲壮的说道:“岳主要把沿传数百年的少林寺,夷为平地,看来已非什么难事了…。”方兆南的呈死,已使这位德高望群的老和尚,觉到再无能抗拒强敌,少林僧侣们惨重伤亡,使他豪气顿消。

他微微一顿之后,接道:“但岳主在将少林寺夷为平地之时,必需先把老袖杀死。”黄衣丽人道:“杀你并非难事。”边说边缓缓举起右掌。

这当儿,突然飘传来一缕袅袅的笛声。

这声音似是由老远处飘传域来,又似近在身边。

那黄衣丽人举起的右手,突然放了下来,凝神静听。

笛声渐高,金声玉振,悲壮中隐含着一种飘逸不群的气概。

那黄衣丽人听了一阵,突然举手掩面。大叫一声:“快走。”说完,当先转过身子,疾向前面奔去。

这突然的变故,使大愚禅师,为之一呆,想不通强敌何以在大胜之下突然撤走。

那黄衣丽人的急奔而去,立时使剑拔弯张的局势大变,只见那鬼形怪人和萧遥子等群豪转身而奔。

这般人来的如水骤至,去的也似电闪风飘,片刻工夫,走的一个不剩。

大愚禅师长长呼一口气,急步奔到方兆南的身侧,只见口鼻之间,□□向外着鲜血,一息奄奄,若继还续,不黯然神伤。

伸手摸去,只觉他心藏还是微微有些跳动,但也是弱不胜力,频将断绝。

只听大道禅师的声音,传入了耳际,道:“大师兄,这位方施主还有救吗?”大愚禅师缓缓抬起头,两行老泪,滚下面颊,摇头叹道:“希望很小,但愿我佛有灵,能保他重伤得救。”大道禅师伤的说道:“大玄师兄,伤势也很惨重。”大愚禅师抬头望去,只见大道抱着身躯僵硬的大玄,面愁苦之,不觉又是一声长叹,仰面长长一口气,道:“这一战,可算得尽伤了咱们少林寺锐…。”大道禅师似是忽然想起了一件重大之事,道:“罗汉阵中的弟子,也不知被那妖妇旋展的什么歹毒暗器,连伤了六十余人,全阵已溃不成军,眼看咱们就要全军覆没,不知她为何忽然撤走,难道还有什么诡计不成?”大愚道:“就目前形势而论,咱们败象已呈,大可不必再用什么诡计求胜了。”大道禅师道:“这就使人糊涂了。”大愚沉思了片刻,说道:“那妖妇撤走之前,师弟可听见什么异声吗?”他那时运集全身功力,准备和那黄衣丽人作生死的一搏,全神贯注,耳目也失去了灵,虽然那笛声昂高拔,但在他记忆之中,却无法肯定是什么声音。

大道禅师若有所悟的接道:“不错,好像是一种笛声,吹的悲壮动人,那妖妇听到那声音之后,立时就仓惶逃走。”大愚禅师道:“那妖妇武功卓绝,全身又都是用之不尽的奇毒暗器,一阵笛声,竟能使她惊慌而去,这其间定有着什么隐密”他微微一顿之后,接道:“你代我传谕下去,要大家清扫尸体,凡是殉职弟子,一律记下名号,合葬在一起,三之后,由全寺弟子为他们佛事百,以亡魂,重伤弟子一律移送达摩院,从速救治。”他微微叹息一声,又道:“少林寺能逃得覆亡之劫,这位方施主功德最大,不论他伤势是否还有救,咱们也得为他一尽心力。”大道禅师低声说道:“南北二怪仍然被困在那丝网之中,不知要如何处理?”大愚道:“用这白蛟剑斩断丝网放他们出来。”大道禅师道:“两人心中对咱们少林寺似有着一股积恨甚深的怨忿,大劫之后,元气未复,如若放出两人,他们万一要记恨前嫌,不分清红皂白,动手伤人,那就麻烦了,小弟之意…。”大愚禅师摇头说道:“南北二怪,为咱们少林手中事才和那妖妇动手,纵然他心记前嫌,咱们也不能坐视不救,快些去吧!”大道禅师肃然说道:“师兄教诲的不错。”探手捡起白蛟剑,正待转身而行,突听一个娇细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冥岳岳主,狡狠无比,虽然被我笛声吓走,但我料她不会就此甘心而去,一顿饭工夫,定会先带部分高手,暗中潜返寺内,企图查明真象…。”那娇细的声音,说到此处,忽然停顿,似在忖思措词,又像在筹谋对策,半晌之后,才接着说道:“此时此地,我还不便现身,本来我要以解开南北二怪被困的天□丝网,让他们帮同你们拒敌。

但两人心中既然和你少林寺有着前嫌,释放之后,未必能为你们所用,不论他们倒戈相向,或是袖手旁观,对贵寺都是大为不利的事,还是暂时不放的好。

好在两人武功高强,内功深厚,那天□丝网,虽有着强大的缩收之力,但凭两人武功,足可抵挡一阵,只要他们自知无能挣之后,一时之间,绝不致被那收缩的活结勒毙…”话到此处,又是一顿。

大愚禅师高声说道:“那位高人,既肯相助,何以不肯”那娇细的声音急急传来,打断了大愚禅师之言,接道:“我现在用的传音入室工夫,和两位说话,因那冥主,随时可能潜返回寺,暗中观察真象,两位最好能暂时听我吩咐,不要答话。”声音又一停顿,又道:“那姓方的伤势好像很重,最好能把他移送到一处密室,别让他再受到什么惊□。”大愚禅师吐之言,不便出口,急的来回直踱方步。

那娇细的声音重又传入耳际,道:“两位最好要装出一副有成竹的样了,贵寺中高手甚多,虽然伤亡极重,足有重排罗汉阵的能力,为防万一,最好能再调集一部分人手,重整残阵,以备敌,一面派人点燃火炬,防敌暗中施袭。”大愚、大道,虽然都是修为甚深的高僧,但在这等大败大挫之后,也有些心神无主,思虑不周之,听人一提,觉得甚有道理,立时由大道传谕下去,一面再选高手,原地重布罗汉阵,一面派人燃起那些被鬼形怪人熄的火炬。

耳际间又响起那娇细的声音,道:“那些鬼形怪人,大部是武林中的高手,被那冥岳岳主网罗手下,割去舌头,服下药,受她遣差,是以这般人个个都有着极好的武功…”大愚只听得全身一颤,不自的合掌当,口喧一声佛号。

但听那娇细的声音继续说道:“你们快些把那姓方的移到一处隐密的地方去吧!那冥岳岳主虽然狡猾如狐,但她生多疑,查不出真相,绝不致胡出手,只要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纵然有发觉,也漠然视之,启动她的疑心,可保无事,我不宜再和你们谈了。”那声音突然隐去,久久不再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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