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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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我是不是该找叶耘谈一谈？”为仰头向后，询问着站在她身后的张常忻的意见。

考虑了一整个下午，她还是决定要将事情的本末，完全的告诉张常忻，请求他的看法。此刻，她和张常忻双双并肩站在自己家的顶楼天台，九月的星空，有夏季的明媚闪烁，眨巴眨巴地在人的头上，她娓娓地传述着二伯和二伯母以及叶耘的事，然而，并没有提及她和叶耘之间的事，不知道为何，那样一桩私密的心事，是无从与人分享的，她开不了口。

然而他或许也略知一二吧。

杨恬如打来的电话，不就是他替她回挡的吗？她有没有告诉张常忻什么呢？

为始终不敢去问。对于叶耘，她有太多的矛盾和不知所措。

张常忻摘下他那副金框眼镜，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久久才说:“我不知道。在理，我和他接触到机会并不是很多，对他的了解，实在有限。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的个谨慎，不妄下判断。棱线分明的侧面，在黑暗中，显得异样柔和。

“你想不想跟他谈？”张常忻柔声的问。

为一震，张常忻晶亮的眼眸，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她，然后悄声的说:“去吧！很多事情在心里是不会有结果的。”张常忻拍拍她的肩，忽然问:“为，你开心吗？”

“嗯？”

“我是说，你和我在一起快乐吗？”

“为什么突然这样子问？”为低着头，声音也轻轻的。

他不是正揽着她？

抱在怀中，哪还跑得掉？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不确定吧！有时候太幸福的境遇，总是令人有些不安的。”他用力揽紧了她“为，我真的你。”为一笑，夫复何求，有人如此真心相待“希望我皮鹤发，视茫茫而齿摇摇时，还能听到这句话。”

“会的。你忘了？我是学历史的，越是年代久远的事物，越能打动我的心。”张常忻俏皮的，他深情的凝望着为，缓缓地俯下头，为直觉得低下了头，他没来得及捕捉她的。

张常忻的神有些意外。

“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还不习惯。”她有一些慌，将头埋在他前，轻如呢喃的说着:“再给我一点时间吧！”

“有何不可呢，我会很有耐心的，反正我已经追你那么久了，再等一下又算什么？我们有的是长长的一辈子。”他大度的，宽容的，充宠的望着她。

“你越来越像中文系的学生了。”为笑他。我们有的是长长的一辈子…多令人心动的句子哪！

“近朱者赤啊！希望我的老师可别认为我太没有风骨，坏了历史系的门楣才好！”和张常忻道过晚安后，为缓缓地踱进自己的房里。

坐在梳妆台的玻璃镜前，她看到的是眼神透着几许茫，几许惶惑的自己。

茫些什么呢？她自己也不清楚，叶耘不是二伯亲生的孩子，奇怪哪！她现在反而平静许久，甚至还有送了一口气的轻松！

摇摇头，看着电话。为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叶耘，我想跟你谈谈？”不好！太严肃了。

“叶耘，你最近好吗？”不好，太陌生的方法，假假的。

“叶耘，我想见你。”唉…还是不好！敝怪的。

为坐在自个儿的上，抱着电话，模拟了数十个开场白，没有一个适合的，不是太生分，虚伪的很；就是太稔的无间，有点奇怪！她抓不准她和叶耘的距离。

头一次，她觉得拨通电话给叶耘，竟是那么困难。

从顶楼天台下来后，她就反覆在房里踱步子，好不容易决定和叶耘谈一谈时，却又觉得这通电话竟是异常难下手。

折腾了大半夜，才硬着头皮，抱着电话，千难万难的按下那组悉得不能再悉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