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生命奥秘无穷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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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哦”地一声:“那他就不是吓死的,而是在意念之中,自己以为一定会死亡的情形之下,灵魂离开了体的。”老人讲到这里,向“班德”望去“班德”涨红了脸:“那与我无关,他的灵魂一离开了身体,就和普通人一样,再也回不来了。”借身转世灵慧大减老人说道:“我没有责怪你什么…”他重又面对我和布平:“当时的情形是,桑浦寺的来贝喇嘛刚好圆寂,灵魂遇上了还在半空中向下跌去的班德…来贝喇嘛曾跟我修习过许多年,已经很具神通,他立即想到,如果进入这个身体,就可以免却转世之修后成为婴儿之苦,所以他就在刹那间进入了这个身体,然后身体再落地…如果是班德落地,那自是非死不可,但是来贝喇嘛却受过密宗气功的熏陶,所以能控制肌,圆滑自然,落地之后,弹跳而起,再落向下面的悬崖,跌进了积雪之中,一点损伤也没有。”

“班德”道:“班德已经死了,我只不过是借用他的身子。”老人又道:“这种借用身子的转世,相当罕见,而且也没有什么好处,来贝喇嘛在转世之后,灵慧大不如前,连神游也不能再施展了。”布平大口着口水:“那么…班德上哪儿去了?”老人笑道:“谁知道?可能他早已转世,和许多许多人一样,前生的记忆完全消失,也有可能,他还未转世,和许多许多灵魂一样。”我陡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来贝喇嘛能把身子让出来——”老人十分肯定地道:“那就是多了一具尸体,班德再也没有办法活回来,因为他没有灵魂自由离体的能力,他已经死了。”

“班德”苦笑着:“事实上,我现在也无法放弃这个身体,因为我也没有了以前的能力,我的经历,只好说对老人的研究相当有用,证明进入他人的身体,即使这身体全然完好,也不是好的情形,他必须经过婴儿的阶段,才能使前生的灵慧持续下去。”老人沉声道:“这一点十分重要,我也早对五散喇嘛说过,可是多半由于婴儿阶段实在并不容易过,所以他仍然犹豫不决,幸好你的几句话,才使他下了决心。”我忙道:“那算什么,我是局外人,自然比较容易看得清楚一点。”老人又向布平望了过去:“不论班德还有什么亲人,你都可以十分心安理得地去告诉他们,班德已经死了。”面临那么诡异的、生和死的玄秘,布平有点目定口呆,我忙道:“老人的话是肯定对的。”布平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才道:“你一点没有班德的记忆?”

“班德”摇头:“怎么会有,我和他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布平也不住地摇头,显然这种怪异的事,他还是无法全盘接受,他只是喃喃地自问:“我怎么去对丹妮说呢?她会相信吗?”我拉着他向外走去,低声道:“我建议你别说实话,只告诉她,班德肯定死了。”愈多体验愈觉惘我续道:“这个人只不过外形和班德十分相似,而且我相信,以后别人见到他的机会,也微乎其微。”布平犹豫道:“我…十分丹妮,可以向她撒这样的谎吗?”我笑了起来,拍着他的肩头:“朋友,听我的话吧,这样的谎,非撒不可。”布平又望了我半晌,才缓缓点了点头:“下次见面,我会介绍丹妮给你认识。”我向他眨了眨眼,他向外走去,开始的时候,脚步有点沉重,但随即轻快起来,到他转过墙角时,几乎是跳跃着出去的,可知他心中的负担,已完全消除了。

布平是一个十分有趣的人,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他,又帮他解决了一个难题,我心里也很高兴。

我转过身来,看到天池老人和来贝喇嘛在谈,走近了些,才听得老人道:“你要像五散喇嘛那样,非要加紧勤修不可,也许若干年后,你也可以凭自己的意志转世了。”来贝喇嘛叹了一声:“当的一念之差,不知道要耽搁多久。”我听到这里,忍不住道:“时间的久暂,对你来说,一点关系也没有,生命既然已是永恒,早几年迟几年,有何不同。”来贝喇嘛一听,先现出惘然之,但随即面喜容,向我双手合什:“多谢指点。”我不有点汗颜,以他对生命奥秘的认识来说,高深过我不知多少倍,可是“当局者”这句话,几乎对任何人都适用的,还要我一句话来提醒,自然是身在其中之故了。

这时,金维各另外几个人,也已回来,老人转身走了进去,我把布平和班德之间的事,对金维说了,金维微笑着:“你此行又多了一重对生命的体验了。”我叹道:“真是越来越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明白。”金维没有再说什么,带着我到了一间房间之中,让我休息,准备明天出发,去接转世新生的五散喇嘛。

当晚,在寂静的环境中,我翻来覆去地思索着这些子来见到的和听到的一切,又想及陈长青在那间石屋之中,不知怎么样了,他比我有决心,决心跨进这个神秘的领域中去探索,一点犹豫也没有。

第二天早上,悠悠的钟声使我醒来,和寺中的喇嘛一起进食,这才看到,寺中至少有超过五百名喇嘛,可是一概几乎全在极度的沉寂之中进行,没有人会发出不必要的声音来。

我、金维、天池老人、两个年青人和来贝喇嘛,一共是六个人,在离开寺院的时候,太才刚升起来,金维告诉我,我们的目的地,是离此不远的一个小山村,距离虽然不远,但由于山路并不好走,所以也至少要两天的时间,看人的身体,是如何限制了人的活动范围。

婴儿父亲最不高兴这两天的路程,也十分愉快,我和金维讨论得最多,也向天池老人发出了种种问题,自然全是环绕着生和死的话题,有许多话是重复了又重复的,但由于这个问题值得探讨之处实在太多,重复也不觉其烦。

天池老人在这方面的智慧,虽然已超过了地球上任何一个人,可是也还有一些关键问题,他还在探索中,例如灵魂追随思想,可以达到任何距离,对他来说,目前也还只能在地球范围之内,何以超不了地球的范围,他也说不上来。

第三天中午时分,我们到达了那个小山村,这是一个十分贫穷、几乎与世隔绝的一个小山村,村中人一听金维说及来意,由于他们世世代代的宗教信仰的缘故,早已接受了“转世”的观念,所以一点也不觉得讶异,反倒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而且,人人都为了有一个有修为的喇嘛,能转世在他们的村子中降生而高兴。

那位即将临盆的孕妇,也由人扶着出来参见天池老人,我望着她破旧的衣服下隆然的腹部,心中有一股异样的奇妙之

任何人见到了孕妇,都会想到一个新生命快要诞生了,可是有谁能真了解到一个新生命的意义?

现在,五散喇嘛的灵魂,应该已经进入胎儿的身体之中了,他能思想…婴儿的脑部活动可以容纳思想活动的程度是多少?

他肯定无法一出世就会说话,因为婴儿的发音器官未曾成长到可以发出各种不同的音节,构成语言的缘故,他也不能写字,因为婴儿的手,本无法握拳,他必须忍受婴儿时期的种种痛苦和不便,而那又是必需的,因为来贝喇嘛的例子不足取。

孕妇又被扶进了简陋的屋子,由两个有经验的老妇人照顾着。我心中的疑问也越来越多,譬如说,在卫生条件极差的情形下,婴儿夭折的机会极大,要是婴儿有了事,又会是怎样一个情形?甚至,现在,五散喇嘛的灵魂,是不是真的已进入了胎儿的身体,连老人也无法确定,他只是无法再和五散喇嘛的灵魂作任何联系,才假定情形进行顺利的。

当产妇的呻声开始从屋子中传出来的时候,在屋外的人,除了天池老人之外,别的人,神情都有点紧张,尤其是来贝喇嘛,因为这次转世的安排,是不是成功,和他有极密切的关系。

高山环绕之下,落的时间特别早,上百个村民,人人都等候在屋子外,产妇的丈夫是一个身形结实的中年人,看起来最不高兴的是他,因为他的儿子,将不是他的儿子。

敲碰三下再生印记若不是有着深柢固的宗教观念作为支持的话,他只怕会把我们这批人赶走。

终于,在漫天红霞和山顶白皑皑的积雪相辉映,使得山景壮丽之极的情形下,屋子之中传出了十分宏亮的儿啼声,一分钟之后,一个老妇人抱着一个用白布包着的婴孩走了出来,把婴孩到了天池老人的手中。

我和金维、来贝喇嘛等人,一起围了过去,看到婴孩的双眼漆黑,透着成的光彩,而且,天池老人一抱住了婴儿,婴儿就止住了啼哭,缓慢而艰难地伸出手来,他的手指还完全无法随心活动,但是握着的拳头,却向着老人的鼻尖,连碰了三下…这正是他们之间约好了的信息。是五散喇嘛告诉老人,这次转世十分成功的信息。

人类有生以来,第一个凭自己的意志而转世新生的人,就在我的眼前。在漫天红霞之中,人类的生命史揭开了新的一页。

天池老人是皱纹的脸上,绽开了笑容,他双手高举,把这个如此特出的婴儿,高高举了起来,而四周围在传出了一阵呼声之后,几乎所有的人,都一起俯伏在地,发出了有韵律的诵声。

这些村民,未必知道天池老人在人类生命的进化上作出了多大的贡献,但他们一定会到,生死的谜团,是可以打破的,这柄千百年来牢锁着奥秘的锁,是有钥匙可以将之打开来的。

在和陈长青三个月之约未到期前,我回到家里。白素在听完了我的叙述之后,半晌默然不语,才叹了一声:“这种能力,毕竟不是人人都能掌握的。”我道:“必然会越来越多人掌握,而没有这种能力的人,会被淘汰。”白素苦笑:“那可能是不知多少年以后的事了。”温宝裕的反应很特别,他毕竟是少年,对生死这样的大事,没有什么了解,他大声道:“陈长青要入山修道?再也不在人间面了?”我对他用了“入山修道”这样的词句,到好笑,但我也十分黯然:“只怕是。”温宝裕咬着下一会,才道:“可不可以在你和他约会到期时,带我一起去见他?”我立即道:“可以,只要你母亲答允的话。”温宝裕过了半晌,才叹了一口气:“算了吧,当我没有说过。”过了一会,他又道:“我只考虑快些长大到可以自由行动的年龄,死亡对我来说,实在太远了。”我同情地望着他,在他的头上轻轻拍了两下,他忽然又高兴起来:“要是灵魂随时能出窍去远游,那才是真正的自由行动。不然,人哪有真正的自由行动。”前生身分一直成谜白素赞了他一句:“小宝的想法,越来越成了。”温宝裕闭上了眼睛,一副悠然神往、受之无愧的样子。

刚好是分别三个月之后,我又走进那石屋,陈长青在门口接我,一见面就道:“我已经知道我前生的经历了,天池老人来过,说我有这方面异能的天生的才能,极有希望成功。”接着,他又不容我开口,说了许多不相干的话,到我实在忍不住了,问他:“你前生究竟是干什么的?”他一听得我这样问,立时涨红了脸,现出了十分忸怩的神情来。

我不滑稽,问:“你的前生是和尚?”陈长青用力一挥手:“我绝对不会讲给你听的,你也不必再问了。”我哈哈大笑:“总不成是尼姑?”陈长青怒道:“放。”我道:“快变成修道人了,怎么还那么容易发嗔,说来听听,又有什么关系?”陈长青像是有点意动,但随即又现出了一副坚决的神情来:“决不会告诉你,而且你再也猜不到。”他的前生可能是任何人,自然无法猜得到,但从他的神态来看,决不会是帝王将相,甚至也不会是贩夫走卒,因为,那也没有什么好忸怩脸红的。

我猜,他的前生多半是女,但就算是女,又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呢?我自然不肯放过,一连问了他一天,他才叹一口气:“有点匪夷所思,不错,是女人,这女人太有名了,讲出来你也不会相信。”唉,太有名的女人也太多了,我还是猜不出来。

陈长青的前生,究竟是什么人,一直是个谜,因为自此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你猜得出吗?线索是有的,可是就算猜到了,那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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