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天外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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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手,戚玄龄做得确实厉害,恁远的距离,开口就考较两位掌门的气功。

两位掌门虽是领袖天下武林,说实在的,他们也算得是武林中难得一见高手,只是还及不上戚玄龄这种修为了功深的前辈隐世奇人?

来人开口说了话,自己身为主人,如不答话,未免于理不合;要答吗,则自己没有这份传音人密之类功夫的能耐,如果抖直嗓子大叫,相隔二十多丈,传了过去,恐怕要语音不清,惹人笑话!觉智上人显得有点踌躇,老脸红的向灵修道长望了一眼,赧然的又慈目一瞬,向柳剑雄投来一个告急的眼

柳剑雄心思灵巧,苦笑了一下,忖道:“我虽习得绝世禅功,但‘导音飞韵’一类工夫,只是早先几年,师伯祖将诀要传授过,自己从习成禅功已来,还未试过…”事不由人,他强提一口真气,叩关冲,将丹田之气转得滚圆,然后按照师伯祖所传口诀,用导音飞韵的方法,回答天山神君。身旁目注着他的十几位高手,但见他儿颤动了几下,谁也没有听清他说些什么?

稍顷,只闻天山神君传音说道:“老和尚的达摩禅功已到炉火纯青,老朽今天得见高人,真不虚此行了。”话落,撒开步子,慢腾腾的踱着方步向寺门走来。说是慢,其势真还快,一移步就丈许远,瞬息即已来近。

一众和尚与狂道、银龙及萧锦虹,看三人甫一现身又复顿停,两位掌门的窘态,柳剑雄的颤,齐皆看得大惑不解。

原来适才柳剑雄运聚了大罗金刚禅功,学着觉智上人的嗓调,用导音飞韵的独门手法,代替觉智上人向天山神君致了一篇辞。才算暂时将戚玄龄的狂焰下了一点。

天山神君走来,觉智上人连忙与灵修道长双双步下台阶,上前去。

双方相距尚在丈外,就也停了下来。

觉智上人慈眉一扬,笑说道:“寒寺有幸,神君宠临,少室增辉。”天山神君哈哈一声冷笑道:“好说!好说!老和尚,你这话说得有点不该,少室峰高九霄,你不看它已笼上了一层愁云惨雾吗?”语气不但冷傲,而且含讥诮。

觉智上人霜眉一掀,十合答道:“中岳乃名山胜境,果如神君所说,缭绕峰顶的是愁云惨雾,那真是要大煞风景了!”戚玄龄“嘿嘿”两声冷笑,笑声才起,淡影一闪,不知什么时候,神君面前已跪了一人,接着狂道一个飞步,也纵将出去,与地下之人跪了个并肩。

“晚辈朱纯飞、柳剑雄叩候前辈金安。”想是柳剑雄怕神君与觉智上人说僵,且又知神君是冲着“黄鹤三雄”而来,不愿使少林与天山之间结上仇怨,登时一扯狂道,点足错步,快似风旋的拜倒神君前面。

戚玄龄虽是一代宗师,但他哪见过这般快疾身法,以自己的一身超卓能耐,就是未看出来人家如何纵落身前,不由己的退了三步,愕然的愣视着身前跪着的二人。

他毕竟有点惊诧,连两位掌门都觉得事情有点偶然。

戚玄龄看了身前的两人,不由怒气腾霄,冷冷的笑的说道:“什么黄鹤三雄,我那凤儿正是害在你们两个东西手上。”说此,面凝霜,又厉声喝道:“我那凤儿现在何处?快说!”狂道知道神君生冷僻,不可理喻,一带身侧的柳剑雄,跃起身,环眼暴睁,发一阵抖摇,冷哼道:“要不看在我二弟份上,谁向你磕头,不叫你声戚老怪,已经算是对你分外客气了!你不要倚老卖老,人家都怕你,哼!我们黄鹤三雄,自问行为磊落,从未落人话杯,行事一本侠义…”戚玄龄切齿的怒哼了一声:“住嘴,”又接说道:“我问你我凤儿在何处?你给我扯上篇鸟帐,朱纯飞,你的口舌竟是这般刻薄,老夫若不念你是个后生小辈,早就赏你一掌,不将你啃草的当面大牙扇落才怪!”朱纯飞抖嗓一声狂笑,说道:“我最恨你说话倚老卖老,你不要自认为在穷山恶谷中待了几十年,便夜郎自大的认为普天下无敌手,其实,哼!何消我朱纯飞出手,就凭你们天山那点现世东西,你只要胜得过我三弟,朱纯飞自动的把门牙拔下来双手捧上。”天山神君气得牛,脸变成铁青。怒哼了一声,转头一扫前面的柳剑雄,心中嘀咕,暗自心惊。

柳剑雄气定神闲的岸然卓立,下盘沉稳,嘴角微笑,不愧一代高手的气度。

戚玄龄真不敢贸然的答应下来,他虽具一身超凡武学,但柳剑雄近的名头确实大得唬人,力创三丑,逐走四异,若非是负绝世奇学,那得够!他想了一阵,心中犹豫,真怕八十老娘倒绷孩儿,临到晚年,将一生英名送在一个后生手上,才有点冤。

他不愧是聪明人,确是一块具有气候的老姜,不理狂道的话,双眼神光陡,怒睑觉智上人一眼,低喝道:“觉智,你这是客之道?”狂道似看透神君的心事,不侍他话说守,又哈哈一阵冲霄狂笑道:“姓戚的,你找的是我们黄鹤三雄,不要牵涉到人家少林门去…”神君气得有点发抖,沉声低叱道:“不错,老夫找的确是你们二人,只是罪魁首的人名属少林,老朽现下当问问觉智。”一面说,一面指了下身前岸的柳剑雄。

柳剑雄知道大哥心思,如果将今天的局面扯成门派之争,正不知今后武林中又要多出少事故来?他俊目一转,有了主意,向戚玄龄躬身一个长揖,恭禀道:“门有长老,派有掌门,‘黄鹤三雄’之事,有我大哥做主,晚辈纵有得罪我二姐之处,自有我大哥做主。如晚辈行事有违武林道义,及触犯门规戒律之处,掌门自会给晚辈适当的惩处。请老前辈看在晚辈与我二姐八拜之情的份上,祈请明察,勿将晚辈之事牵入门户之内,否则,晚辈获罪不轻,在老前辈来说,同道之中,均会赞誉前辈宏德大量。”神君轻点了下头,沉声喝道:“依你说,小子!该怎么办?”柳剑雄双手一揖,躬身答道:“前辈明鉴,由我大哥去寻我二姐,等寻到她后,柬请三位掌门主持公道…”神君怒哼一声,打断他的话道:“小子你强词夺理,老夫只要你们立刻将玉凤出来,待老夫问她受了你们甚么气,然后再收拾你们两人。”柳剑雄双手一揖到地,说道:“请老前辈宽限数,晚辈便是踏遍天涯,也要将我二姐寻到…”神君大声叱道:“老夫做事向来干脆,最恨拖泥带水,玉凤之事你别拖,这笔帐到最后再说,老夫只问你一句话,你既是与玉凤有八拜之情,为甚在孟津渡要折辱他两个师兄?”柳剑雄急叫了一声:“老前辈。”讷讷半天,接说不下去。

神君冷哼了一声,暴怒的瞪了柳剑雄一眼。

朱纯飞哈哈一阵狂笑,一指神君两侧倚立的双怪,不屑的说道:“枉你是你一派宗师,行事不先查清楚,你问问他们,是不是他们得我三弟…”神君大叱一声道:“住嘴!”转头一看气死神判,气死神判一脸死灰,连头都抬不起来。

戚玄龄不愧是一代宗师,再怪诞,也觉得身份要紧,不愿落人话柄,登时扫了狂道与柳剑雄一眼道:“这两件事留待老夫查明之后,再找你们两人算帐,老夫行事向来有个成例,遇事绝不空手而回,今天幸会,风闻少林奇学再现尘寰,老朽想瞻仰一番。”觉智上人笑说道:“神君太客气了!本门技艺,怎及得上天山的‘万灵金阙剑法’!依老衲看,神君请勿太客气,瞻仰一语,更愧不敢当,如要印证武学,第三次百年论剑瞬息即至,到那时必不会使神君失望。”这一阵,由得狂道与柳剑雄,剑拔弩张的同戚玄龄斗了半天嘴,不但两位掌门一声不吭,便是连柳彤都不动声,宛如漠不关心的作壁上观。此中有个缘故,狂道一口将事搅在头上,谁都明白,今天的事,绝不能牵入门户之争,是以任由两人以“黄鹤三雄”的家务去敷衍神君。最为重要的一点,是在场的人全都明白,戚玄龄名列“三奇”一身武学,玄奥得莫测高深,便是两位掌门,也不敢贸然出手,有把握接得下来。但谁都明白,今天能接得下神君的人,柳剑雄差强能勉力一试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人来,是以吵了半天,全都三缄其口,默不作声。

现在不同了!戚玄龄矢口不提玉凤的事,转变话题到少林绝技头上去!觉智上人身为一派掌门,不能不再吭声了。

且说上人话一落,戚玄龄冷涩的一笑,说道:“时隔几十年,老朽二次出山,今天碰巧遇上了这么多高人,教我空手而回,岂不抱憾终生。”柳剑雄一见事情将近了结,神君虽是横生枝节,要瞻仰少林绝学,见掌门与天山神君搭上了,正好趁机退身,一扯狂道,双双跃回。

谁知柳剑雄才一跃落柳彤身侧,觉智上人向他飘来一眼,匆忙间,他不明了掌门眼中含义,遂点头向掌门笑了一下。

觉智上人上人遂朗声向天山神君答道:“神君今天亲临赐教,觉智荣幸之至,不知神君想在哪门工夫上指教?”上人知道小师叔习成了盖世神功,心怒神君闯山,有意请小师叔出场,发动绝世祥功,令戚玄龄丢个人,煞煞他的傲气,使他不敢轻视少林。

戚玄龄冷笑道:“天下武术,气功一道,公推贵派执其牛耳,老朽不惴愚昧,想讨教一下贵派失传了数百年的大罗金刚禅功。”柳剑雄讶然的看了觉智上人一眼,心中暗道了声:“糟!”忖道:“是祸是福,是祸躲不了半天,又回到自已头上来!”觉智上人目注他笑了笑,事到如今,他只好轻点了下头,表示硬着头皮的接受。

柳剑雄、狂道,连灵修道长,全都暗中着急,觉智上人向神君笑说道:“神君太客气了!天山的‘玄罡气’,同道中谁不推崇,本门之大罗金刚禅功,怎敢与神君闻名武林的奇技争辉,既是吩咐下来,老衲只好请我柳师叔向神君讨教两手。”戚玄龄冷笑道:“长话短说,你就别再客气,我们立刻就开始印证吧!”觉智上人慈眉一耸,笑答道:“神君真是快。”转身向柳剑雄合十顶礼道:“偏劳师叔!”柳剑雄淡笑着答道:“柳剑雄敬遵掌门谕旨。”话落,一步跃出,落在距戚玄龄身前五步,抱拳一拱,说道:“晚辈托本门历代祖师之福,虽然侥幸得学失传武学,但自愧愚鲁,仅悟通十之一二,怎敢在前辈面前献丑!”戚玄龄冷傲的说道:“不来那些俗套,各尽所能,胜的一方,自然代表本门的气功,是否高出对方,小子!你就尽情施为吧!”柳剑雄听得心中凛,忖道:“这老人真不好!这番竞赛,竟然说出关连到门派间荣辱的话。我真悔不该…”猛的思及这种想法太也懦弱可,不由朗声叫了个好字,接说道:“请老前辈示下,晚辈怎生讨教。”天山神君浓眉一轩,说道:“气功之道,最重意随心动,到大乘之境时,可以意克敌,伤人于无形,老夫自信无此能耐,但气功如达小乘之境时,能刚柔随心。老夫有个不成玩艺的比赛方法,第一场,想看看你的硬功,第二场,想看看你的柔功,第三场,与你斗斗内劲。”柳剑雄聪慧绝顶,一掀剑眉,笑答道:“请老前辈说出怎样比法,晚辈一准候教。”天山神君,一代奇人,修为湛,经验老到,柳剑雄轻轻的一口答应下来,登时把个柳彤急得五内翻腾,暗中跌足叫苦。狂道与萧锦虹何尝不也是心中大叫了一声,不同意柳剑雄的话。

不同意又怎行?戚玄龄嘿嘿笑了两声,说道:“第一场,相烦大和尚去找两茶杯细的钢禅杖来,要一般的尺寸。”觉智上人回手一摆,一位高僧转身如飞的奔人山门内,片刻工夫,肩上扛着两禅杖,如飞奔来,向两人之间轻轻一放,躬身行过礼告退。

天山神君戚玄龄一指地下两一般钢禅杖,说道:“我们两人,各拿一,两手握着禅杖两端,默运本门气功,将禅杖扳弯,杖头杖尾相触,同时动作,看谁先做到,谁就胜第一场。”神君话甫落,四围起了阵惊噫声!连狂道都伸了下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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