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怎么会?他们怎么可能找得到他?

这时候,他忽然想通了,胃里一阵恶心。当时,他完全没有任何防备,太漫不经心了!

当时,在瓦尔特·阿普费尔的办公室里,柯尼希送东西进来。他们等他出去的时候,阿普费尔问杰森:在苏黎世住得还愉快吗?

非常愉快。从我住的房间,看得到整片苏黎世湖,风景漂亮得很,平静,安详。

是柯尼希!柯尼希听到他说,他住的房间可以眺望整个苏黎世湖。从房间里就可以眺望苏黎世湖,这样的饭店有几家呢?而且,这家饭店必须是像他这种拥有三个零账户的客人会经常光顾的。两家?三家?

他模糊的记忆中突然浮现出几个名字:钟楼大饭店,波尔大饭店,艾登大饭店这三家饭店分别是:carillondulac,bauraulac,edenaulac…还有别的吗?他想不起来了。要缩小范围,锁定某一家饭店,实在太容易了!他怎么会这样轻易自己的行踪呢?他怎么会这么蠢?

时间太紧迫了,来不及了。他可以隔着那一排玻璃门看到外面,同样,那些杀手也看得到里面。从车子里出来的第二个杀手已经看到他了,两个人隔着标致轿车的引擎盖头接耳了一番。第一个杀手推了推脸上的金丝框眼镜,手伸进偌大的口袋,抓住那把藏在里面的手。两个人一起朝着大门跑过来,跑到门口时,又分散开来,分别守住那一长排透明玻璃门的左右两端。他们左右包抄,阵式都部署好了,他已经出不了那个大门了。

他们是不是认为可以大摇大摆地走进人来人往的饭店,在众目睽睽下就这样把他杀掉?

他们一定会!饭店里人很多,而且人声嘈杂,正好可以趁下手。在光天化下,在拥挤的人群里,拿着装上灭音器的手,在近距离开个三四,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暗中杀一个人。这是一种很有效的杀人手法,而且可以在接下来的混中轻易身。

绝不能让他们靠近他!他立刻往后退,无数纷的思绪闪过他的脑海,其中最强烈的,就是愤怒。他们怎么敢这样肆无忌惮?他们为什么会认定他不会寻求保护,不会大声叫喊,叫警察?后来,他想通了,这个问题很浅显,道理也很简单。他可以猜得出来,那些杀手为什么那么笃定。因为,他不能寻求那种保护——也就是说,他不能寻求警方的保护。因为杰森·伯恩必须躲避任何官方机构…为什么?难道政府也在搜捕他吗?

老天,为什么?

这时,两个杀手分别伸出一只手,推开左右两边的门,另外一只手握着,藏在口袋里。杰森立刻掉头跑开。他有几个选择,包括电梯、出入口、走廊——他可以跑到屋顶,也可以跑到地下室,有十几种方法可以逃出饭店。

然而,真的能吗?此刻,那两个杀手正小心翼翼地在人群中穿梭,难道他们早就已经部署好了,而他却只能揣测逃亡的可能?钟楼大饭店是不是只有两三个出口?如果是的话,他们只要派少数几个人把所有出口堵死就行了。这样一来,出口很容易变成陷阱,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守株待兔,拦截一个落单逃亡的男人了。

落单的男人。独身男人是个明显的目标。假如他不是一个人呢?假如有人跟他在一起呢?两个人就不是明显目标了。旁边多一个人,就等于多了一种伪装掩护。意志坚定的杀手会尽量避免伤及无辜,那倒不是他们有多慈悲,而是因为他们很务实;要是杀错了人,引起动,真正的目标反而会借机逃

到口袋里那把沉甸甸的,只不过,就算知道自己手上有,也无法让他安心下来。就像先前在银行时一样,开,或者,就算是只把拿出来,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不管怎么样,他毕竟有。他开始往后退,退到大厅中央,接着,又慢慢走到右边人多的地方。此刻是入夜时分,一场国际学术研讨会的中场休息时间,无数尝试的计划方案正在逐渐成形,达官显贵和际名媛各自聚成一群,互相瞅来瞅去,有赞许的眼光,也有责难的神情。不同圈子的小团体各据一方,挤了整个大厅。

墙边有座大理石柜台,里面一个工作人员正在检查手上的一堆黄纸。他拿着一支铅笔,那模样仿佛拿着一把油漆刷。电报。有两个人站在柜台前,一个是肥得过头的老男人,另一个是穿着暗红洋装的女人。她身上彩鲜的丝质衣服搭配着红褐的头发,看起来很协调…应该说,是赭的头发。是刚才那个女人。刚才听到她在电梯里说笑,什么恺撒征税,什么布匿战争。刚才在饭店的柜台前,她就站在他旁边,问柜台接待员有没有她的电报。当然,她事先就已经知道有人给她发电报了。

杰森转头看看后面,那两个杀手正巧妙地运用人群作掩护,逐渐向他靠近。他们很客气地说对不起,请别人让路,但行动却毫不迟疑,一个从左边,一个从右边,仿佛钳子一般渐渐把他夹住。只要他们盯死他,不让他离开视线,他就会被得盲目窜,摸不清方向,这样一来,他一不小心可能就会钻进死角,再也逃不掉了。接着,装着灭音器的手就会发出闷响,而又藏在口袋里,没有人会看见口的火光…

不要让他离开视线?

这时候,他忽然想到电梯里的那个男人说过:就这样吧,我们坐最后一排…我们可以躲在后面睡觉。他演讲时会放幻灯片,灯关掉后黑漆漆的谁也看不到我们。

这时,杰森又转身看那个红发女郎。她已经发好电报,正向工作人员道谢,并取下脸上那副有镜片的牛角框眼镜,放进皮包里。此刻,她距离杰森还不到三米。

伯特奈尼已经开始演讲了。我猜,恐怕没几个人听得下去。

现在来不及思考了,只能依赖本能做决定。杰森把行李换到左手,快步走到柜台前,走到那个女人旁边,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手肘,尽可能不吓到她。

“您是…博士吗?”

“不好意思,我没听清楚。”

“你应该是…博士,不好意思,我忘了您怎么称呼…”说着,他放开她的手肘,装出一脸茫然的样子。

“我叫圣雅各,”她接下他的话。她说出“圣”这个字的时候,用的是法语发音“你不就是电梯里的那个人吗?”

“不好意思,我没有认出你就是圣雅各博士,”他说“听别人说,你知道伯特奈尼演讲的地点在哪里。”

“那不就写在布告牌上吗?第七厅。”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