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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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晓初连忙摇手道:“万大先生幸勿误会,在下说的只是当时的情形,咱们大哥再三代的,也只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今安庆附近出了这大的漏子,明明是砸咱们徽帮的台了,别说万大先生是咱们江南武林的头头,大先生只要说一声,水里火里,敝帮的人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大先生究竟要在下做些什么,只管吩咐。”万青峰笑了。黄山万家三代都当过武林盟主,到了他手里武林盟主已经没有了,但在江湖武林,黄山万家还是一言九鼎。今天当着终南二老、三大掌门人和少林长老等人面前,单晓初这番话,自然给足了面子。
他微微一笑道:“单二哥言重,咱们来找单二哥,只是想请单二哥代为查询一下,在田前辈、暴本仁等失踪前后,是否有什么岔眼的人物打从这里经过?”智通大师双手合十道:“万大施主说得不错,试想失踪的共有五人之多,就算他们全已失去抵抗,但总究是五个大人,不是一件东西,可以随便朝口袋中一放,就没有人看得出来,如要搬运五个大人,至少也要有几个人扛抬,就算把他们装入麻袋里,也是五件笨重的行李,单施主手下,耳目遍布各地,只要替咱们打听一下可有这样一行人,在附近出现,往何处去的,就好了。”
“这个不难乙”单晓初连连点头道:“敞帮门人,虽然奉命不准招惹是非,但各处水陆码头,都有敝帮的人,查问可有这样一批可疑人物,应该不是难事。”随着话声站了起来,拱拱手道:“诸位请用茶,在下这就出去一下,以飞鸽传书向各处码头、茶楼酒肆、客店的敝帮兄弟代一声,如果有人知道了下落,就要他们立时向在下回报。”说完,匆勿往外行去,一脚来至帐房,正待开口,胡帐房已经
着
低声音说道:“二老爷,大老爷子已经来了。”他口中的“大老爷子”正是徽帮龙头大爷秃鹰杨公奇是也。
单晓初听得一怔,说道:“大哥来了?他人呢?”胡帐房道:“大老爷子不愿人知,现在正在后面休息?”单晓初立时意味到大哥突然间在这节骨眼上赶来安庆,显见此事不太寻常,口中“唔”了一声,一言不发急步朝后面走去。
帐房后面是一个小天井,面一排三间,中间一间起居室,是单晓初到茶园来的时候的坐息之处。
现在他一脚跨人,就看见上首一张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个身穿蓝布大褂的白面黄须老者,正在独自喝着茶,这人肤白得古怪,秃顶,只有稀稀疏疏像黄
似的头发,稀疏的黄眉和疏朗朗的黄髭,连两颗眼珠都是黄的。
如果以现在的眼光看来,十人中至少有九人会把他当作混血儿,但那时候可没有混血儿这个名称。
此人所以生成这付模样,因为是“杨公忌”生的缘故。据古老传说,凡是“杨公忌”出生的人,都会如此。
这人正是徽帮的龙头大爷秃鹰杨公奇。
他的本名原是只有一个“奇”字,后来坐上了徽帮第一把椅,许多人就恭而敬之的尊称他一声杨公,这就变成了杨公奇,他也就以此作为名字了。
单晓初急忙站住,叫了声:“大哥…”杨公奇目光一抬,问道:“我听说万青峰陪同终南二老,少林智通,和形意门、八卦、武功门三个掌门人,都在茶园里歇脚?”
“是的。”单晓韧望着他道:“正巧大哥也来了安庆,小弟陪你去见见他们。”
“我不想和他们见面。”杨公奇一摆手道:“你先坐下来,我有话要和你说。”单晓初应了声是,就在他下首横头的一把椅子坐下来,问道:“不知道大哥有何吩咐?”杨公奇一手取起茶壶,香他倒了一盅茶,问道:“万青峰有没有说他们是做什么来的?”单晓初说了声“多谢”取起茶盅喝了一口,才道:““大哥,你还不知道吧,上个月在咱们安庆附近的十里铺茶亭,出了一件大子…”杨公奇深沉的道:“出了什么大
子?”单晓初道:“据说终南金鞭叟田五常、白虎门暴本仁、还有皖西三侠都在那里无故失踪…”杨公奇一手摸着他颔下稀疏的几茎黄髭,随口唔了一声。
单晓初看他脸上毫无惊奇之,不觉奇道:“大哥已经知道了吗?”杨公奇漫不经意的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单晓初愈听愈奇,忍不住问道:“大哥是说…”杨公奇道:“他们前来找你,可是要你调查这些人的下落?”单晓初道:“正是。”杨公奇道:“那你可以告诉他们,失踪的人已经回去了。”不待单晓初发问,接着问道:“你当然不能直说,这就要用些技巧。”单晓初望着大哥,问道:“大哥的意思?”杨公奇道:“你不用多问,只要如此如此就好。”
“是。”单晓初依然望着他大哥,问道:“大哥…”杨公奇嘿然道:“这和咱们徽帮无关的事,我要你不用多问,就不用多问,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单晓初不敢多说,口中应了声“是”起身退出。
回到茶园楼上,跨进贵宾室,就朝万青峰等人拱拱手道:“回大先生的话,在下已命令敝帮弟子兼程出发,通知各处码头查询,如有眉目,立即以飞鸽通报,在下预估最迟落之前必有消息传来。”万青峰拱手道:“麻烦单二哥了。”单晓初道:“大先生又客气了,区区小事,敝帮应该效劳的。”中午,安澜园二楼筵开三席,款宴嘉宾。
两桌酒席是安庆府首屈一指的鸿宾楼送来的,另有一席则是素斋,也是安庆府唯一的素菜馆功德林送来的。
荤席海陆俱陈,美味佳肴,极尽丰盛,素席同样手艺致,
香味具佳。
这一席酒,单晓韧身为主人,殷勤劝酒,可说宾主尽。
饭后安澜茶园的帐房把南大街招商客店后进上房全包下来,作为贵宾休息之所,由单晓初陪同大家到客店休息。
傍晚时光,单晓初匆匆赶来,朝万青峰拱拱手道:“总算有了消息,在下刚刚接获桐城方面的飞鸽传书,据报三天前有人看到白虎门的暴掌门人,中午时光曾在桐城江南酒楼喝酒,看情形好像路过桐城,后来不知他是往那里去的?”万青峰道:“不知和他一起喝酒的还有些什么人?”单晓初道:“这个飞鸽传书上倒没有说。”智通大师道:“暴掌门人乃是失踪的五人之一,他既在桐城出现,其他的人可能也无恙了。”八卦门封居易道:“只要能找到暴掌门人,他们失踪之谜,也自可揭开了。”单晓初道:“大师说得极是,在下已要桐城方面的人尽速查明,当
暴掌门人在江南
酒楼可有同席的人,和他后来的去向。”万青峰拱拱手道:“有劳单二哥费心了。”单晓初大笑道:“大先生千万不可如此说法,说来惭愧,徽帮弟兄武功平平,能在江湖上立足,只是沾了人多的便利,这次如果不是杨老大再三
代,不准敝帮的人招惹是非,探询人家隐私,不是在下夸口,只要有人踏进安徽一步,在下都可以了若指掌,不会像这次一样,在安庆附近出了这样一件大事,在下还一无所知。”他说的也是实情,徽帮门人弟子遍布江湖,只要稍加留意,自然没有一件事可瞒得过他们耳目的。
正说之间,店伙已经点上灯来。
接着鸿宾楼的伙计送来了两席酒菜,功德林也送来了素斋,在中间摆上杯筷。
单晓初请大家入席。
形意门掌门人金赞廷道:“单兄如此破费,真是不好意思。”单晓初朗笑道:“诸位名重武林,别说平
连请都请不到,诸位中只要任何一位莅临安庆,都是给在下脸上贴金,区区酒菜,只是稍尽在下地主之谊罢了,何足挂齿?诸位切勿客气才好。”大家不便推辞,只得各自入席。
两名徽帮弟子,身穿青布长衫,手执酒壶,替大家斟酒。酒楼伙计就陆续送上菜来。
单晓初原是海量,如今又是存心要巴结这些武林中的大老,自然要挨次敬酒,连连干杯。
就在他酒兴正浓之际,只见一名斟酒的青衣汉子忽然赶上几步,走近单晓初身边,附着他耳朵低低说了几句。
单晓初口中“哦”了一声,立即朝万青峰拱拱手道:“又有飞鸽传书来了,可能有什么消息了,在下去去就来。”万青峰道:“单二哥只管请。”单晓初就离席匆勿往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