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水月镜花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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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倚着身子附在窗边，似是过了许久，直到那一处灯影中再也不见那方叫人悉的气息。这是连自己都无法想象的依赖，宛若长久以来心底滋生的野花，而花开烂漫，不知彼岸。

“到家了么？”

“在哪里呢？”

“睡了么？”

“在么？”

“…”

…

手机屏幕上依旧是令人悉的号码，只是打了删，删了又再打的短信怎样也发不出去。

本就是内心倔强的女子，而如今却如刺猬般蜷缩不安。

如果说背叛是叫人学会疼痛的准则，那怎样才能鼓起勇气整装待发呢。火这般想着，却是不自觉捂住了眼。忽地是想起那个古老的夏天，那棵大槐树下，目苍桑的老人淡淡一句，“那是他唯一想要身而出的理由罢”那么爷爷，我又会成为谁身而出的理由呢。

闭上眼，一夜未眠。

而或卓然是因为这一夜的月皎洁，这一夜，又岂止火一人辗转难眠。

入夜时分的寂静如同那‮女处‬子婉约而上的飘扬，步步衬心。眉宇间是让人心疼的褶皱，强烈抑着的若非依恋，便是痛楚。

忘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回忆，而那一池冰水中的疼痛，是叫人罢不能的伤痕。

安君轩抬起头，从前恍然如梦。入夜时分，镜中人不自己。

那或已是过去了许久的故事，久得连自己都记不得身在何处，然而她的音容笑貌如此清晰，清晰得叫人罢不能。

只是他还记得，那是夏，身伤痕的自己是那样孤苦伶仃地蹲坐于街边嚎啕大哭着。

无人扶持，受到的仅有侧目。

这是个不大的镇子，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个被扫地出门的“皇子”当生母已不在有任何地位时，身边的孩童自然也成了纷争的牺牲品。

幼时的君轩就这样哭着喊着，直到夕西下，直到入夜时分。

他忽然开始惶恐起来，饥饿和夜的恐惧笼罩住这处小小的身躯。男孩吃力地站起身，十字路口却是空无一人。

不知是求生的*还是恐惧的本能，这个幼小的身躯就这样迈着步子向前走去。而他或是真的累了，只见面前天旋地转一片，而后便不再记得。

“爷爷，他醒了。”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孩童的稚容颜。

“你饿么？”女孩靠近地望着，水灵的眼里是安，“爷爷煮了粥，我喂你吧。”不好意思地点头，像是受困的小兽般，目生硬倔强的男孩就这样硬撑着扶坐起，而终是看清了那一方的玲珑玉面。

这是个约莫只有七、八岁的女孩，却是生得一副叫人喜的面，粉嘟嘟的双颊上是童真的晶莹剔透。

而不远处，面纹路的老者便是那番安详地端坐着。他似是望见这边的关注，善意地笑了笑，转而起身出了门。

“你为什么不回家呢？”女孩小心翼翼地向着手里匙中吹着气，递到他面前。

“我没有家。”就这样固执地应答着，嘴上却控制不住那一处的惑，便是结果女孩手中的碗匙，一股脑的狼虎咽。

望着面前人的肆意，女孩竟是不住地笑出声来。

而他也是这才是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低下头，不好意思地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