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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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巳巳依在他怀中，听着他平律的心跳声，自己的心境也仿佛霎时平缓许多，恐惧与担忧渐渐淡下去。

“贺珩，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直在里待下去吗？”他可明白这次进等于陪她一起软了…

“一直待在里也好啊，至少太医医术出，能让咱们的孩子平安出生，养得白白胖胖。”他忽然伸了懒，靠到椅背上悠然道。

“你可知道皇上打算用我们威胁公公？”她却严肃地看着他。

“也很好啊，”他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双方制衡，仗不会打起来。”

“什么？”这样的言论倒让她吃惊。

“自古以来，制衡就是治国之道，不然朝中怎会有贤臣又有臣？”他笑道:“英明君主，是不会亲手铲除其中任何一派的，只会看着他们斗来斗去，若是东风彻底倒了西风，水清则无鱼。”如今他亦拿父亲没辙，有皇上牵制，倒可令父亲好好冷静想想，是否该继续盲目涉险。

“不懂…”她听得糊里糊涂的，什么时候争斗也成好事了？

“从前的赵玉惑，大概是懂的。”他半眯着眼瞧她。

“是啊，我变得好傻…”她自惭形秽地地下头。

“可我就喜傻傻的，笨笨的。”他仿佛亲她亲上了瘾，又开始吻她的面颊，得她耳朵。

“玉惑你知道吗？从前为何我一直不愿意为官？”他在她耳边低语道。

“你讨厌卷入是非？”

“我怕给将军府添，你想，皇上已经对我爹不了，若我再在朝中呼风唤雨的，还不要门抄斩？”他哑声笑。

难怪！她恍然大悟。难怪他从前一副富贵闲人的摸样，成天与一群登徒子诗作画，调琴曲，是专门做给睦帝看的？

还记得那时候人人都说他没出息，枉为将门虎子，他却能在诸多诽议中微笑游走，依旧自我。

原来他是这般可以隐忍的人…这样的人若想成就大事，何愁不成？

不过，他从来没跟她说过这些，如今提起，是否已经对她完全无隙，情真意切的表示？

“珩…”她的前额抵住他的下巴，觉得刺刺的微，“那为何，你还要帮着公公…”

“谋逆？”他倒是代她说出那诛连九族的词。

“你…也该为咱们想想啊…”苏巳巳抿，止不住的惆怅。

“你以为我愿意？”贺珩轻轻摇头，“我从来都是力劝父亲安份的，可惜他一意孤行。”

“但皇上说，那封信是你送到周丞相府中的。”她忆起关键。

“父亲当时只说是给周丞相的一份请柬，我哪里知道居然是藏着如此机密的书信。”贺珩涩笑，“我哪里知道，参爹居然连我都算计…”看来父亲早料到身为儿子的他并不想涉入此事，故意下这么一着棋就是为令他骑虎难下。

苏巳巳一惊，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贺世勋为了一己私居然不惜拖儿子下水，王侯将相之家原来如此冷酷无情。

“他是我爹爹，”贺珩叹道:“既然他走到了这一步，身为儿子我就算再不赞同也认了。自古忠孝难两全。”果然跟睦帝猜测的一样，他如此至孝之人是不会看着父亲坠入深渊而袖手旁观的。

他只会跟着跳下去。

苏巳巳伏在他的前，心情亦跌宕难持。身为他的子本就该与之同甘共苦，如今他卷入纷争，她自然不能置身事外。

“话虽如此，但我们难道要一辈子被囚在这里？”她轻声道:“就算你愿意，我也不想。我还希望咱们的孩子能去庆州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