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感恩未言谢负义不自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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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一阵极为耳如同黄钟大吕的笑声,震得夏心宁耳朵里嗡嗡
鸣。
夏心宁心里一振,立即从地上一个“鲤鱼打”站了起来,刚刚说道:“古老前辈!是你”活华陀古照文呵呵地掀着
前苍髯,伸手挽住夏心宁,朗声说道:“夏老弟!来!来!来!待老朽先为你引见一位女中豪杰,巾帼英雄。”夏心宁这才凝神转身一看,在古照文的身旁不远,一排横站了五六位短装劲扎、身背长剑的侍女,在这些侍女拥簇之中,站了一位明眸皓齿、光
照人、浑身穿着紧身黑衣水靠、在明媚中又含有一分英气
拔的姑娘,此时正睁着一对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夏心宁。
两人如此眼神相对之下,姑娘顿时脸上飞起一阵红晕,眼帘低垂,双手正抚摸着前斜佩的一柄鲨鱼皮鞘的短剑
口。夏心宁也尴尬的转回头来望着活华陀,因为他不知道这位姑娘是何许人。
活华陀笑呵呵地说道:“这位姑娘是胜家庄老庄主与老夫人义女掌珠胜黛云胜姑娘。”夏心宁一听胜家庄三个字,立即无名火起,愤慨无边,不觉朗声叫道:“古老前辈!正要告诉你,晚辈此次君山之行…”活华陀呵呵地说道:“夏老弟!你的君山之行,老朽已经完全知道了。胜姑娘正巧出湖巡视,无意之中碰上你们的‘里钻’…”夏心宁愕然地说道:“我们的‘
里钻’…我们…”活华陀伸手一拍夏心宁的肩头,笑着说道:“胜姑娘一身水里功夫,已经到了超凡入圣的火候,她附在你们的船底,慢说你不能发觉,就是经澄之那等水中好手,也是丝毫不知,可是你们的话,却一字一句落进胜姑娘的耳里。要不然老朽如何知道你老弟到了君山?要不然胜姑娘又何必下水救你上船…”夏心宁大惊而愕,立即回过身去,对着胜黛云姑娘,刚一抱起拳头,口中却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
胜黛云姑娘盈盈抬起头来缓缓地说道:“经澄之包藏祸心,我们毫无所觉,若不是今天见到他这种行径,将来为害君山,不堪设想。只是平白有累夏相公受淹水之苦,我们胜家庄的人,都要深以此为歉!”夏心宁果然没有言谢,只是抱拳站在那里,略一沉思,也缓缓地说道:“姑娘救命之恩,夏心宁自然
不尽,可是方才所说‘包藏祸心’之言,不知何指?”活华陀又呵呵地大笑道:“老弟台!你可不能好坏不分,善恶莫辩啦!经澄之将你掀到湖里去,那是经澄之所作所为,与胜家庄毫无关系,你可不能将这一点愤慨,一股脑儿怪在胜家庄所有人的头上啊!”夏心宁脸上一红说道:“晚辈不敢任意怪责别人,只是这经澄之…”胜黛云姑娘点点头说道:“夏相公!你是对的,因为经澄之毕竟是胜家庄的人,退一万步来说,胜家庄也应该有失察之责,这也就是我方才所说他包藏祸心,如今因这件事而暴
。因为他们明明知道夏相公前来拜访古伯伯,是为了送一条‘赤火链’蛇给家严家慈治病,他却故意刁难,并且成心相害,这不是包藏祸心是什么?”夏心宁闻言一惊,忽然心里想起一件事,不觉
口急急问道:“胜姑娘!你是说经澄之他
本就知道我是给古老前辈送‘赤火链’蛇来的么?那就糟…”他说着话,自己随即伸手摸向
际,顿时大惊失
,手伸在衣服里面拿不出来。
活华陀古照文本来一直笑嘻嘻的看着夏心宁,这时候活华陀也笑容一收,沉重地问道:“夏老弟!是‘赤火链’出了问题么?是不是方才失落到湖中去了?”夏心宁还没有答话,活华陀和胜黛云姑娘几乎是同时出声叱喝:“舱顶上是谁?”喝声未了,站在胜姑娘身后的几位侍女,各自探手一拔长剑,呛啷一声,六只长剑在灯下同时闪出六股寒芒,各人身形一掠,分向船舱两边的窗口奔过去。
胜姑娘刚刚一挥手,止住她们不要出去,突然听到舱顶篷上,有人笑着说道:“不要慌张!来的不是外人,是我。”胜姑娘脸突然一变,厉声叱道:“经澄之!你的真相被戳穿,还不去逃命,难道不知道胜家庄的家规么?”舱顶之上,果然是经澄之,他笑嘻嘻地说道:“表妹!你休要与我狠声狠意地谈家规,我经澄之敢这么做,早就不把什么家规放在眼里,胜家庄的那一套,我看得太多了,现在你可唬不住我。”胜黛云不觉咬牙说道:“经澄之!好个无
的叛徒,胜家庄待你不薄,你为何心肠坏到这等地步。今天若不对你施以惩罚,天地间还有道理可言么?”伸手一拔
前短剑,点脚一掠,冲向前舱门口。活华陀古照文一言不响,突然电闪雷奔,直冲上前,一把抓住胜姑娘的右手,伸指
间,叫姑娘不要说话,随着一反掌,隔空推向舱门。
当时“吱哑”一声,舱门应手而开,说时迟,那时快,唰、唰两声,两把雪亮的飞刀,在舱门口的船板上。如果不是活华陀及时拉住胜姑娘,这两把飞刀正好不偏不斜,要
在胜姑娘的左右双肩之上。
胜黛云姑娘这时候怒火如焚,活华陀刚刚一松手,胜姑娘立即短剑一旋,护住头顶,身化“白云出岫”沿着舱门一角,掩身疾闪,飘落到船头。活华陀和夏心宁也随着穿身舱前,站在胜姑娘身边。
只见经澄之昂然立在船舱顶上,脸上含着一丝
的微笑,
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在船舱灯光反映之下,使人有一分
险可憎的
觉。
胜黛云姑娘怒叱道:“经澄之!你欺师灭祖,不认六亲,真是禽兽不如,空自负你那一身楚楚的衣冠。你要是还有一点良知,赶快自缚双手,向堂上两位老人家请罪。”活华陀古照文正说道:“经老弟!是何事使你一时糊涂,变得如此?胜家庄两位老人家抚养你十七八载,真是恩重如山,如果照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岂不是恩将仇报?你的良心何在?”经澄之突然一阵冷呵呵的狂笑,忽又笑意遽收,脸
一沉,恶狠狠地对活华陀呸了一声,恨声骂道:“胜家庄的事,你这老狗凭什么身份来管?”胜黛云一听他出口伤人,不仅气忍不下去,脸上也挂不下去。顿时一跺脚,厉声叱道:“先将你这无法无天的狂徒废掉,看你还能胡言
语否?”纤
一拧,便要扑将过去。活华陀古照文突然伸手一拦,阻拦住胜姑娘的去路,含笑说道:“胜姑娘!看他恨意甚深,分明不是一朝一夕之故,我们何不先问他个明白,再做处置?”活华陀拦住胜姑娘之后,这才正
向经澄之说道:“经澄之!老夫与胜家庄两位老人,有数十年的
谊,胜家庄的事,没有一样我过问不得。常言说得好:一升米换来个恩人,一担米养活个仇人。胜家二老待你天高地厚,你却如此丧心病狂。你可知道,这件事老夫不但是要管,而且,还断容不得你这样丧尽天良的人来玷污胜家庄的声誉。”经澄之冷呵呵地说道:“古老儿!你错了!没有三分二,不敢上梁山。我经澄之既然找上来了,也就没有将你老儿那两手放在眼里。”活华陀突然怒叱一声:“好个无知的小子!”脚下欺身抢进两步,右手一抖,从衣袖里一伸而出,隔空出掌,印向经澄之的下盘。经澄之霍然一个倒翻,人从舱篷顶上一掩而下,扑通一声,落到船下水里,
出半截身子,冷呵呵地笑道:“古老儿!我方才说过,有话我不会向你说。你要谈打架,回头自然有人来奉陪,现在我没有时间跟你说话。”说到这里,居然无睹于活华陀掀须怒目而视,只是仰起头来向胜姑娘说道:“表妹!你不要生气,也不要奇怪。我经澄之所以有今
,冰冻三尺,自非一
之寒,原因是早就种下了,你要不要听听?”胜黛云姑娘此时实在是气愤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短剑一横
前,一语不发,就准备跃身到湖里去,先将这个忘恩负义的禽兽劈成两半,消消心头之气再说。
夏心宁此时站在胜姑娘身后,轻轻地说道:“胜姑娘!何不让他上来说个清楚明白,看他能有何种理由,为他这种行径掩过饰非。”胜姑娘顿时又收住脚步,并没有回头,只低低地说了一声:“谢谢夏相公的高见!”她忽然又一昂头,向经澄之厉声叱道:“经澄之!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若不能自圆其说,看你如何逃出庭湖。”说着话,她将短剑向怀中一抱,全神贯注,站在那里蓄势以待。
经澄之依然是那么含着漫不经心的笑容,霍然双掌在水面上一翻,倏地向下一,哗地一声,人从湖中宛似冲出一支水箭,凌空冲起三丈多高。突然人在半空中一旋身,身上的青衫,仿佛是洒开一个大车盖,随着一阵嘶嘶之声,飞出一圈水花雨点。他就利用这样一旋,抖净了身上的水渍,再飘飘然落到船舱篷上。
活华陀摇摇头说道:“经澄之!就凭你这身武功,当今武林年轻好手当中,已是翘楚顶尖人物。你可曾想到,这身武功耗费了胜家二老多少心血?你如今竟然这样欺师灭祖,你如果天良未泯,就该自己动手,为武林留下一点堪忆之事,不要留下臭名。”经澄之本不理活华陀,只是站在船舱篷顶上,向胜黛云姑娘说道:“黛云表妹!我只问你一句话,胜家庄对我经澄之,是不是以‘外人’相视,遇事都要保留一手?”胜黛云姑娘咬牙骂道:“你胡说!你在胜家庄一十八载,自两位老人家以下,谁不把你当做自己家里人。你自己存心可鄙,反倒说人有偏见。”经澄之摇着手笑道:“表妹!你稍安毋躁,且听我说,你说胜家二老对我不外,那为何不将‘五
秘芨’中的武功,传授给我?”这“五
秘芨”四个字一出口,在场的活华陀浑身一震,几乎是张口结舌的愣住了。胜黛云姑娘也怔住了,尤其吃惊的是夏心宁,他只知道自己的不共戴天仇人三剑无敌安武
有一部“五
秘芨”是得自他爹爹之手,杀父之仇便是自此而起,为何此地也有“五
秘芨”?
“五秘芨”在武林之中,除了较有地位的人以外,知道这本秘芨的人为数不多,经澄之他为什么独独提到这本秘芨?是真有其事?抑或是他有意栽诬?
夏心宁他此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对这件事更增加了一分额外的关切。
胜黛云姑娘怔了一会,突然叱道:“你越发的胡说,我义父义母有什么‘五秘笈’?你想以这种‘莫须有’的事,来掩饰自己的过失么?”经澄之闻言纵声大笑,指着胜姑娘说道:“是了!是了!你是义女,我是表侄,说来也都隔了一层,你没有看到,也是真情,所以你就会说是‘莫须有’的事。表妹!我可以告诉你,我是的的确确听到‘五
秘笈’的话,决不是信口开河。”活华陀厉声说道:“经澄之!你这个该死的东西,即使胜家二老没有传给你‘五
秘笈’,你也不能如此忘恩负义,何况这‘五
秘笈’之事,谁也不知道确否,你如何就这样将胜家二老的恩情,一笔勾消?而且又来挑拨胜姑娘的父女是非,你小子真该死!”经澄之突然一伸手,吼道:“古老儿!你暂时别动手!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他先用话拦住了活华陀,然后又转脸对胜姑娘说道:“我们说了半天的话,倒忘了我来到这里的一件主要的事。那姓夏的糊涂小子,不是说‘赤火链’遗失在
庭湖里么?我要特别的告诉你,那是这小子胡说八道。‘赤火链’
本没有落到湖里,试问,他紧紧地藏在
前,如何能落到湖里去?”胜姑娘叱道:“你以小人之心度忖别人,‘赤火链’若在夏相公身上,他早就拿出来了!”夏心宁接着说道:“胜姑娘!经澄之说得很对,‘赤火链’原是紧紧地藏在我
前衣内,是决不会遗失的。”胜姑娘闻言愕然说道:“夏相公!你说什么?”夏心宁指着经澄之说道:“是他从我身上抢了去的,自然不是遗失的。”胜姑娘这才恍然,立即厉声说道:“到此你尚有何说!”经澄之笑嘻嘻地说道:“不错!这条罕世少见的‘赤火链’,现在正是在我身上。这条蛇对我而言,用处不大,不过要是对你义父义母而言,用处就大了。”胜黛云姑娘脸上颜
遽变,执短剑的那只手,微微地起了颤抖,切齿地说道:“经澄之!你这个禽兽!你想勒索么?”经澄之一点也不生气,倒是点点头说道:“不错!表妹很聪明,不过这不叫勒索,而是叫做
换。你们要想得到这条‘赤火链’,要拿东西来
换!你们也应该想得到,我所要的是什么?”胜姑娘脸上颜
严重到极致,冷冰冰地问道:“你要‘五
秘笈’?”经澄之点头笑道:“表妹!‘赤火链’换一本‘五
秘笈’,占便宜的不是我,而是那终年为毒痛苦的你那义父义母,再说,表妹你也是与我一样从来没有见过‘五
秘笈’,如今只要我得到了,
表妹和我共同修练参悟。”胜姑娘慢慢地向前挪动,口中说道:“经澄之!你说这些话,也不怕碎尸万段么?”忽然,夏心宁在身后叫了一声:“胜姑娘!”胜黛云闻声一停,立即垂下左手握住的短剑,回头向夏心宁问道:“夏相公有事指教么?”夏心宁拱手说道:“此事本由在下而起,且容在下先会会这位经朋友可好?”胜黛云点点头,忽然仰起头,尖啸一声,声如黄莺出谷,不知传出好远,在她啸声未落之际,突然间一阵橹桨之声,咿唔大作,灯光一闪,渐渐地围向这里而来。
经澄之站在舱篷顶上,回首四下里看看,脸上仍然是那种漫不经心的笑容,仿佛对那些蜂涌而来的船只,视若无睹。
他只是回过头来,对夏心宁说道:“姓夏的!本来我不打算在此地多留,但是,你既然要来向我领教请益,我就不能太过吝悭,只要你不怕死,你尽管上来。”夏心宁探手一拔长剑,随手使出一招“千里屏风”将手中长剑化成一道银屏障,然后人随着一飘而起,轻巧地落在舱篷顶上的边缘。
经澄之拔出长剑,指着夏心宁说道:“方才请你喝了一肚子庭湖的水,现在我要你尝尝我的剑锋,到底利也不利?”这“利也不利”刚一出口,长剑突然转腕盘旋,旋出三朵碗大的剑花,凌厉非常的一凝“舍利三光”迫向夏心宁。
夏心宁身形落在边缘,闪躲本是不便,他索双脚一沉,稳下桩步,右手一紧,使出八成以上真力,振臂一抬“横江断
”
着经澄之的长剑,力
下沉。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铮地一声,火花四溅,连楼舱也为之向下落了一下,在一阵龙声中,两个人影,盘旋而起,各自向两边闪去。
夏心宁当时右臂有一阵微微地发麻。心里暗暗一阵吃惊,觉得此人果然如古照文所言,内力已经深具火候,不可轻视,方才将他到水中,看来他还是有几分故意如此。
夏心宁有了警惕之意,立即收敛起飞驰的心神,凝神贯注,将自己所的一套九疑剑法,施展开来。但见他人影幻动,剑招奇特,看去似实还虚,变化之妙,每每有些令人意外不置。
但是,夏心宁一连攻出五剑之后,他又忽然到一阵诧异,他发现经澄之的剑招,每每和他的九疑剑法,有着不少相同的变化,尤其在一个莫测的紧要开头,对方仿佛能预知九疑剑法的变化,不是轻易的闪开,便是巧妙地架卸掉。
夏心宁当时意念一动,突然一长身,手中长剑,连探三下,刺出一招奇妙的“金蜂掠蕊”三式俱是虚实兼备,而且快速绝伦。
眼见得这一招三式,已经抢到了机先,罩住了经澄之。
突然间,经澄之一缩,长剑横在
前不动,下面却适时地飞来一脚,高挑一招“力踹星辰”踢向夏心宁的右手腕脉门。
这种上身“以静待动”下身“以攻为守”真正是将“九疑剑法”了解到极深,才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化去这一招。
夏心宁刚刚一愕,只听得经澄之呵呵笑道:“水中固然差劲,陆上也如此稀松,你还神气些什么?今没有兴趣,否则多玩几招,你便真正地尝到我长剑的滋味!”他说着话,突然一转身撮
一声尖啸。